紀念母親（02）_風聞

    1958年底，全家從空軍長沙基地搬到了北京。元旦是在列車上過的。

    來京後，先是住在東城區鑼鼓巷總參三部的招待所。天氣轉暖後，搬到史家衚衕11號院。這是總參3部的房子，文革中移交地方了。

    到了招待所不久，父親就去了張家口外語軍事學院學習。準備畢業後出國當武官。

    全家搬到史家衚衕不久，母親當上了街道居委會主任。她積極響應黨的號召，籌辦了街道大食堂。就在11號院西側臨街的疑似車庫的兩間大房子裏。小間做廚房、會計室；大間是吃飯的地方。記得第一頓飯是中午吃的，炸醬麪。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來了2、30人。做飯的大師傅是誰？記不清了。只記得會計姓朱，是一位個子較高、精瘦、瘸了一條腿的年輕男子。有時吃了晚飯後，端壺茶，跟我坐在院內石階上聊天。大食堂沒吃幾天就解散了。

    史家衚衕17號住的油畫家羅工柳，曾經以母親為原型，創造了油畫“街道居委會主任”。給了母親30元。

    1960年時，我們4個子女，大的10歲，小的5歲，每月每人十幾斤的定量根本不夠吃。母親仍然響應黨的號召，帶頭消減自己的糧食定量，由每月30斤減為24斤。那時，為了餵飽我們，她定做了一杆秤，用暖瓶蓋做炊具蒸飯，每人每頓一個暖瓶蓋的米飯。為了充飢，經常買些胡蘿蔔纓，蔓菁，紅薯藤什麼的；擄過榆錢，柳葉……因為長期營養不良，母親患了腎盂腎炎，腿浮腫得厲害。管片民警——朝內派出所的董文元出面，特批了2斤黃豆，給母親補充營養。後來，父親在杭州警備區的戰友（注：1949年，以35軍105師為主，組建了杭州警備區。父親所在的315團的1、3營加上團部，去衢州，組建了警備分區。而父親率315團2營轉為空軍，成立了空軍筧橋場站。父親擔任第一任場站站長），託人送來一大紙箱的幹豆角和2條幹魚；二部回國的翻譯送來幾瓶外國產的濃縮牛肉醬，及其它一些營養品……

    母親拿回來過一對鴛鴦戲水圖案的繡花枕巾。説是因為質量不符合向蘇聯還債的標準，被退回來了。現在想想，估計是當了“先進分子”的獎品。

    好不容易熬過了“3年自然災害”。

1961年春節期間，在老家的我叔叔去當兵，到北京與全家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