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鐵軍為何痛心疾首?_風聞
添点小火-照无眠05-13 12:05
温鐵軍為何痛心?為何害怕?温鐵軍在與陳平連頻討論時這麼説——
“至今説到土地制度的時候,我們還得説今天的這個土地制度演變,難道是出於農業的需要嗎?有點常識好不好?今天的土地制度是出於城市資本擴張的需要,是出於特別是房地產資本跟債務資本跟金融資本這三大資本緊密結合,形成了一個具有決定作用的特別是對政策有決定作用的對制度變遷有決定作用的資本力量,才導致了今天這個土地制度出現了嚴重的不利於農民不利於弱勢羣體的這樣一種制度演化,這是今天問題的根。不把這個根揪出來,我們説半天,什麼叫做合理性呀?你只要不符合這三大資本緊密結合形成的利益要求,你就不合理。所以就出現了今天各種各樣的包括什麼大家都今天能耳熟能詳的這種合村並居的問題。
合村並居的前提是什麼呢?是地票icon。地票的前提是什麼?是佔補平衡。甚至允許在大範圍,如允許一個省的範圍內你能夠佔補平衡就行。如蘇南他那個土地極為緊缺,一畝地能賣100萬,僅賣指標,還不是整個開發成本。那個蘇北大概只有二三十萬,這其中就有七八十萬的差價。那當然就因為你允許土地異地的來實現佔補平衡,那當然蘇南的這三大資本結合的政策要求就是絕對不允許蘇北農民既不允許你們這個宅基地的擴張,農民自主的發展權你們也不能自主的去發展地方經濟村莊經濟,你們動一寸土地都是被法律禁止的都是要抓你,也不許農民蓋二層樓,生活你要改善呀。尤其是蘇北那些泄洪區一來洪水就要氾濫的只許你搞1層,憑什麼?就憑資本要利。
所以今天大家談土地制度的時候,談合村並居,大家一般都是從簡單的去説農業上農民因為你要生產呀,你讓他合村並居都住上樓啊七八層樓高,那農民那些生產工具往哪放啊?農民的拖掛機小型農機具往哪裏放呀?你沒給他建立這些東西,你只讓他按建築面積來計算折算出他進城住樓的那個面積,那還得讓他花錢,然後在進樓以後,那所有的小農經濟農牧結合庭院經濟全部被毀掉,養雞的變成吃雞的,下蛋的變成吃蛋的,養豬的變成吃豬的,你這點保障體系能保障得了14億人?世界上沒見過。
這種憑着教科書就想象出來的一個浪漫主義的政策體系,這實在是讓人不敢跟着,跟着就感到很可怕,心裏邊那種恐懼感。我們怎麼敢這樣做?難道就因為教科書教了你一點邏輯嗎?你們這些年輕的官員們,當你們搞政策的時候,你們懂不懂歷史懂不懂民生啊?知道不知道今天的土地制度是這個立國三次土地革命戰爭的一個戰爭結果?你們要幹嗎呀?
説到這裏的時候,心裏邊其實是非常非常非常痛苦的,看着我們這些無知的知識分子們,自以為自己在做着某些符合教科書邏輯的改制,但你們是在反制,破壞掉這個國家的生存基礎。
一説土地制度的時候,常常會引起很強烈的內心深處的一種憤懣,甚至某種悲情。就是看着這些年照搬教科書的這樣的,包括剛才陳平老師説的那個德先生賽先生,我説那叫做換神運動,為了打鬼打那個堅船利炮而請來鍾馗。就是這個德先生賽先生,這兩者之間確實是有矛盾的,然後再把它神化,然後在科學主義icon技術之上,然後再把德先生那個程序正義icon那套程序主義變成了今天大家都必須遵循的顛撲不破的制度體系。
好一個德先生賽先生了得呀,你們打毀的是自己的文化傳承、自己的生命根源。所以換了種神,導致我們今天許多年輕人找不着北,因為你換的這個神是絕的,排斥性極強的神,西方的神是排他性的,弄得我們今天的年輕人找不到北,要麼你跟着,因為你換了神了,你這個整個政策制度體系都是這套新神的體系,於是乎弄得年輕人大量的去信西方的宗教,自己的儒道釋三教合一的這個包容性被我們扔掉了。
所以我們看到今天就是包括土地管理法的修改,我們要求的同權同利,那只是一個淺層次的要求,我們真正深層次的要求是請你迴歸到中國傳統文化上。從這個角度來説,當東西方那套我剛才説到的Skinner他的那套文明衝突論,他是把整個中國的這個維持到現在的這樣一種生存當成了敵對勢力。他在這樣做的時候,我們難道能把他的這種文明史的那個財產製度,當成一個真理搬過來強行改造我們自己嗎?
所以説這個説完了以後,我們説這個不是一個簡單的生產力要素,我們必須把它作為中華民族文明偉大復興的一個基礎性的這麼一個載體來看待。
那我們回過頭來説這個土地制度,今天它什麼重大的意義呢?我們説因為山水田林湖草是以土地為載體的,山水田林湖草是一個緊密的結構體系,它是互相粘連着的,它不可以被拆開切碎然後用一個粗暴的市場制度來把它賣掉,然後你就要請什麼第三方評估公司來評估我們這種價值無限的,因為你承載着山水田林湖草啊,承載着陽光空氣啊,承載着這一切呀,你怎麼可以把它簡單的按照所謂農業的產業的產出來做出一個所謂土地價格評估呢?這是一個十分糟糕的這樣一套政策安排。
那我們今天主張什麼呢?主張生態資源因其不可簡單粗暴的進入市場,所以它作為非標的資源性,它要體現生態空間資源開發中的空間正義或者叫做生態正義,這個生態正義在中國幾千年的歷史延續中是體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