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孫燕姿“血洗”B站後,監管要出手了?_風聞
印客美学-印客美学官方账号-艺术科普向平台。05-16 15:22

當“AI孫燕姿”血洗B站,Midjourney稱霸小紅書的時候。
各個平台開始對AIGC出手了。

AIGC監管打響第一槍
每一次的智能變革,都會讓人類產生警覺。
當真假難辨的AI下沉至全民語境後,不可控因素也越來越多。
抖音就打響了AIGC監管第一槍。
最近,抖音發佈了一則針對人工智能生成內容的倡議。
如果發佈AI生成的內容,發佈者需要加上統一的官方“水印”。
具體到內容形態上,文本內容需要清楚標註“AI生成”的字樣,視頻內容也需要在畫布上添加指定比例的水印,突出AI標識。
平台在推送過程中,也會在信息流、視頻詳情頁等部分添加“此內容由AI生成”的告知標籤。

針對那些虛擬人,則要求他們在平台進行註冊,領取專屬“身份證”,同時,虛擬人技術使用者也需要實名認證。
知乎也是如此。
上個月,知乎發佈了《關於應用AIGC能力進行輔助創作的社區公告》,宣佈將進一步加強對AIGC類內容的監督和規範化管理。
除了限制“AI輔助創作”的內容外,還會打擊那些發佈AIGC內容的賬號。

而早在ChatGPT問世前,國外就對AI規定了倫理要求,即“負責任AI”或“可信AI”。
它的原則就是公平性、安全與可靠、隱私與數據安全、包容性、透明性、可問責性。
歐盟還出台了《人工智能法》,禁止在某些領域使用人工智能。

平台如此重拳出擊,實在是因為最近兩個月,AI內容實在太過氾濫。
就拿最近的AI孫燕姿來説。
繼華語樂壇評出“新四大天王”之後,大家開始化腐朽為神奇,創造了一個叫“AI孫燕姿”的分身。
經過玩家1個月的助力,“AI孫燕姿”已經在B站出道了。
每天發歌十幾首,以一己之力幫華語樂壇以舊換新。
隨便一個視頻,播放量都能破十萬。

孫燕姿是冷門歌手,但AI孫燕姿可不是。
營業之頻繁比真人孫燕姿十年都多。
它能唱周杰倫的《發如雪》,能唱南拳媽媽的《下雨天》。
只要你想,還能讓它唱《難唸的經》和《向天再借五百年》。
6年沒出專輯的孫燕姿,這幾天發的歌都能出三張專輯了。
除了孫燕姿,千禧年間的其他熱門歌手們都進化出了人工智能版本。
周杰倫憋了6年才做出一張《最偉大的作品》,但AI周杰倫主打一個敬業。
林俊杰的《曹操》,陳奕迅的《富士山下》,蔡依林的《説愛你》。

它還翻唱了《雞你太美》。
傑迷和ikun雙雙流下淚水。
《極樂淨土》翻紅後,網上立刻有人制作了AI王心凌的版本。

世界歌壇更是大融合。
AI火星哥翻唱New Jeans新單《hype boy》。
AI韓紅翻唱阿黛爾的《Hello》。

侃爺甚至還能唱大張偉的《陽光彩虹小白馬》。

儘管當下的AI歌手只是實現了模仿歌手音色的能力,但這已經足以讓粉絲們感到興奮了。

AI孫燕姿火了,音樂圈急了
其實,早在這屆網友整活之前,AI歌手就已經出現過。
英國一支樂隊不久前就利用AI“重組”了老牌樂隊綠洲(Oasis)。
該“模仿”樂隊以上世紀90年代的陣容進行“創作”,甚至還推出了一張概念專輯。

但這次AIGC的加入讓全民進入“AI狂歡”,大家不得不開始擔憂華語樂壇的未來。
因為如果AI已經能模擬原唱的一切,那原唱歌手的價值又在哪裏?
3月的時候,陳珊妮發佈新歌《教我如何做你的愛人》。
粉絲聽完後,都説陳珊妮的狀態好像比以前還好,演唱水準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一週後,陳珊妮就在微博上説這首新歌是由陳珊妮的“AI模型”演唱,就連單曲封面也是由AIGC生成而來。
雖然陳珊妮説在歌曲製作過程中,她為調教AI演唱做了充足的工作,這些工作量不低於乃至遠高於親自演唱。
但這一消息仍然一石激起千層浪。
音樂人竟然主動接納AI,並讓AI“取代”自己。

相比於創作人,歌手的處境更危險。
因為歌手畢竟是肉體凡胎,不可能去翻唱全世界所有的歌曲,也不可能天天在流媒體平台上營業。
如果不會創作,只依賴音色取勝,那麼在AI面前就沒有任何優勢。
B站一位翻唱區的UP主就做了這樣的嘗試。
當他聽了由自己聲音訓練出來的AI模型後,直呼被AI版的自己爆殺。

從歌手的角度來看,也未必會喜歡這種“聲音氾濫”的傳播方式。
聲音氾濫會帶來審美疲勞,直接降低歌手在聽眾心中的稀缺性與獨特性。
而且, AI的翻唱也動了版權費的蛋糕。
按照版權費流程,翻唱一首歌曲,不僅要獲得歌手的人聲版權授權,還要取得版權方翻唱歌手的改編翻唱授權,並且要支付一定的費用。

但是,由於目前AI帶來了巨大的流量,很多公司和平台都不想錯過AI音樂。
內容行業畢竟是長期主義的生意,內容公司和平台肯定是要與技術共舞才能獲得資本的青睞,對於這些侵權,他們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像B站官方也在積極鼓勵AI創作,推出了“虛擬之聲創作計劃”的主題活動。

但歌手卻從中撈不到好處。
運用什麼樣的法律武器,選擇什麼樣的版權合作伙伴,都是音樂人需要考慮的問題。
擁有Taylor Swift、Bob Dylan等巨星版權的環球音樂集團,就在敦促Spotify和蘋果阻止AI工具從其藝術家的版權歌曲中抓取歌詞和旋律。

不過,也有音樂人對於“AI克隆”持開放的態度。
加拿大歌手Grimes就公開表示歡迎大家使用AI模仿她的聲音進行創作,版税五五分成。
説唱歌手小老虎也説,如果有人克隆了自己的聲音去演唱另一首歌也不是壞事,“就當多交個朋友。”

AI,新的流量密碼
其實,AI創作最初的目的是驗證它作為生產力工具的意義,但現在已然漸漸偏離這一初衷。
AI孫燕姿就是這樣。
最早在年初的時候,就興起了對AI歌手的討論,人們希望歌聲合成加上聲音轉化的形式能讓歌手“演唱”更多的歌曲,從而極大拓展內容空間的多樣性。
孫燕姿的音色恰好就是最早被開源的聲音。

可對於大部分用户而言,AI能夠讓孫燕姿翻唱周杰倫的歌這件事,比歌曲本身好不好聽更重要。
這種“有生之年”非常吸引用户眼球,所以大家開始爭相消費AI的概念。
而平台作為流量受益者,也樂於見到日活的增長。
比如B站音樂區就推出“虛擬之聲創作計劃”,給優質稿件提供流量扶持和活動獎勵。
UP主可選擇話題“AI虛擬之聲實驗室”投稿,目前該話題已有超8261萬次瀏覽。

於是,AI從一個技術工具變成了娛樂工具,成了“流量密碼”。
前有技術猿用AI復活已逝親人登上熱搜,後有AI馬斯克與AI喬布斯的跨時空對談、AI李白與AI林黛玉的詩詞論戰。

但野蠻生長必有隱憂。
有的人用AI模仿家人聲音以獲取對方信任,施行電信詐騙。
有的人像換臉視頻一樣偽造虛假的錄音、言論,進而造謠誹謗他人。

所以,在目前,有關部門已經着手處理這一問題。
今年,網信辦就開始向社會徵集人工智能管理辦法。
何炅也打贏了AI聊天機器人的侵權官司。
但不管如何監管,虛擬人成為怎樣一個“人”,這是個運營問題,而非技術問題。
虛擬人的人格是由運營商、用户賦予的,技術只是實現的手段。治理AI,歸根結底還是要管理背後的真人。

技術變革下,越來越多的人用AI賺了第一桶金,但獵奇式嚐鮮最終會落地成為良性發展的內容新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