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勞的蜂助手，賺了個寂寞_風聞

斑馬消費 沈庹

今日，互聯網企業蜂助手股份有限公司（簡稱“蜂助手”），登陸深交所創業板上市。

公司旗下有一款同名APP，主要為用户提供話費充值、優惠券領取、各大視頻網站VIP銷售等服務。但這款APP在各大手機應用商店的下載量較低，APP活躍度並不高，並非業務核心。

招股書中，公司將自己定位為互聯網數字化虛擬商品綜合服務商，主要業務是流量運營、視頻權益融合運營及分發運營等服務。這麼聽起來，對公司的主營業務還是一頭霧水。

你必須要深入瞭解，才能明白這家公司的“簡單”商業模式。

無論是在微信、支付寶，還是各大手機品牌的數字錢包，甚至是各類銀行的APP，凡是這些與錢相關的流量入口，基本都會設置一個服務專區，裏面最常用的幾個模塊，一定包括了手機充值。

這些接口背後，可能並非移動、聯通、電信等電信運營商，而是蜂助手這樣的中間商。它們向電信運營商購買話費或流量權益，再通過與互聯網流量平台合作售賣，賺取差價。

2012年前後，移動互聯網的發展和4G即將落地，催生了運營商流量運營的需求。2011年底，中國移動廣東分公司市場部經營分析師、電商渠道經理羅洪鵬果斷離職，籌辦蜂助手公司，通過整合三大運營商的流量資源，站穩腳跟。

當然，這只是蜂助手眾多業務場景中的一個。經過十餘年發展，公司的應用場景還包括娛樂充值、交通出行、閲讀會員、電商購物卡、美食卡券、遊戲充值以及停車等。

無論場景怎麼變化，蜂助手的角色都是一樣的，與互聯網流量平台合作，銷售虛擬商品，成為它們的變現途徑之一。

除了運營商，公司的客户包括中國銀行、中國建設銀行、科大訊飛、VIVO等，供應商主要為愛奇藝、優酷、芒果、蘇寧易購等。

這種角色定位與公司名稱分外契合：它是各大平台的小助手，就像一羣勤勞的小蜜蜂。

從財務數據來看，這種多而雜的業務，表現出了較強的盈利能力。2020年-2022年，蜂助手營業收入分別為5.04億元、7.15億元、8.79億元，歸母淨利潤分別為8586.71萬元、1.05億元、1.26億元。而且，近幾年宏觀環境複雜，公司看起來幾乎沒怎麼受影響，業績仍然保持了穩定的增長。

但實際上，這種中間商的錢，越來越不好賺。

前幾年，蜂助手的綜合毛利率接近40%；最近3年，分別降至32.47%、28.84%、28.24%。不僅連年下降，還低於行業公司的平均水平。

在低毛利率的前提下，公司為維持利潤，只能嚴控費用。比如説研發費用，最近3年佔營業收入的比重為5.38%、4.81%、4.36%——對於一家互聯網科技公司而言，這可不是個好趨勢。

雖然蜂助手業績不斷增長，但不斷大幅增長的應收賬款和預付賬款，還是充分説明了這家公司在產業鏈條中的弱勢地位。

2020年底-2022年底，公司應收賬款淨額分別為2.17億元、2.97億元、4.58億元，佔總資產的比例分別為35.83%、33.20%和40.72%。

同期，預付賬款分別為1.27億元、3.03億元、4.52億元，佔總資產的比例分別為20.96%、33.84%、40.12%。

蜂助手向供應商預付採購款，客户卻遲遲拖着不付貨款，導致經營性現金流持續惡化。2020年-2022年，公司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分別為1565.72萬元、-5217.54萬元和-1.21億元。

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賬户零槓五。蜂助手資產負債率從2020年底的27.90%增長至41.13%。其中，短期借款規模從2500萬元，飆升至接近3個億，最近3年公司的財務費用也從552.58萬元增長至1283.87萬元。

雖然經過了幾輪一級市場融資和新三板掛牌，這家年賺過億的公司，在幾乎沒分紅的前提下，截至2022年底的貨幣資金餘額僅剩1687.59萬元。如果不上市，連短期借款都不足以覆蓋。

所以，蜂助手計劃將IPO募資中的四分之一，1.2億元，用於補充流動資金，投入到這場卑微的生意中。

公司的應收賬款和預付賬款的最大對象，都是中國移動。截至2022年底，蜂助手對中國移動的應收賬款餘額7999.99萬元，佔應收賬款總額的16.07%，已計提壞賬準備923.04萬元；同期，對中國移動的預付款餘額達到9339.43萬元，佔預付款總額的20.68%。

市場瞬息萬變，這種以低姿態綁定大客户和大供應商的中間商業務，很容易就會被競爭對手、互聯網巨頭甚至是電信運營商取代。

此前多年，中國移動一直是蜂助手的第一大客户，從2022年開始，中國移動對公司的採購金額大幅下降，已經不再是公司最大的客户。公司2022年和2023年Q1業績增速下降，恐怕就與之相關。

這隻勤勞的小蜜蜂，想繼續用原來的商業模式賺辛苦錢，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