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庸者之傳_風聞
远瞻山河壮-远瞻山河壮05-22 12:57
平庸者,東昌府人,其名平庸,名如其人。一生貧困,無驚天動地之能,一介草民,雖平淡而有奇。
其人相貌甚奇醜,窄眉頭,窄臉頰,小眼睛,闊嘴巴,高鼻樑,面如蒸熟的地瓜面,黃中帶黑,黑中泛黃,身材亦不足五尺。只有聲音甚為洪亮,十五歲在地農耕,一聲吆喝,黃牛驚懼奔逃,連人帶犁拖行數十米,自己因此也腳部受傷,時人送綽號“震山崗”。
其家有薄田四十畝,算是富農,娶妻張氏,此二奇也。張氏是方圓百里有名大户人家,前清時,其高祖出了兩個舉人,一文舉,一武舉,還有六個叔祖皆是秀才,只不過到民國時因一場官司破落了,張氏不但相貌甚美,體格高挑且甚為能幹。時人羨慕,編有歌謠:平家坑,平家田,平家的媳婦賽天仙。最為出奇的是這賽天仙的張氏竟然生養五男五女十個孩子,而平家已六世單傳。
平庸其人,在學堂唸書只有百日,天生心算奇快,行商坐賈,張口就來,從無差錯。其人膽量甚大,十二歲去十里外姑姑家,正遇到禍害冀魯豫三省的土匪劉黑七屠村,此子,心不慌手不亂,想法拉住姑姑逃離村莊。後來統計一村八百人只剩八人。再後來,姑姑的兩個兒子外出工作,常年不回家,此人手拿僱人畫的二十四孝圖,高呼為人不孝禽獸也。
上世紀七十年代,社會貧困,農村尤甚,平庸一手牽一個兩歲男娃一手牽五歲女娃,準備賣給河南人家,走出村莊已十餘里,被其妻張氏追回。羞愧難當,此後絕口不提此事,直至四十年後,即將離世,才説出此事,老淚橫流,捶足頓胸,説對不起良心。
平庸兒女出了兩個教師,平淡無奇,孫子輩卻人才輩出,六人985高校研究生,其中兩兄弟前後腳畢業於山東大學,一人畢業於中國科學院物理所博士後,一人,中央美院,其餘亦省重點高校畢業,可謂人才輩出,鄉里稱奇。
平庸經歷戰亂,動亂,改開,84歲高齡無疾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