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偽史論不算什麼,我們聊個更勁爆的“夏朝偽史論”_風聞
最小生-人类总是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05-24 20:52
這篇帖子呢,多少有點違反我自己的原則,雖然我是一個超級大噴子,但是我還是有一點自我節制的。不過遇到不依不饒之輩,那麼難免也要執筆為劍,一抒書生意氣了。
我之前談到的西方偽史論,其實有一個不能不提及的人物,就是何新。他的《希臘偽史考》其實就是西方偽史論的開門之作,當然,我之前也説過,西方偽史論經過多次發展,現在觀點和論證已經被污染的不像話了,和何新自己的論證差之千里。
但本文的重點不在於此,何新寫《希臘偽史考》是2013年,而當時西方偽史論根本沒有成形,那時候只有一個東西,叫做”夏朝偽史論“。
什麼叫**“夏朝偽史論”,簡單説就是認為現存文獻對夏朝的描述是杜撰或者作偽,夏朝可能根本不存在**。
談到“夏朝偽史論”,那麼就有一個重要人物避不開了,隆重介紹一下:
陳淳,復旦大學文博系教****授。
這個人物重要到什麼程度,你幾乎可以把他和當代中國的“夏朝偽史論”劃等號。
陳民鎮先生(北京語言大學中華文化研究院副研究員、博士生導師),在他2018年《中國文化研究》的文章《夏史真偽問題的三次論爭》 中這樣寫道:
“接受西方考古學訓練並精於西方考古學理論研究的陳淳撰寫了一系列的論文,並在其《文明與早期國家探源:中外理論、方法與研究之比較》一書中加以系統總結,**認為夏有後人杜撰的嫌疑,由於目前還沒有發現任何夏代的文字,因此這個問題不能預設任何帶有傾向性的前提,必須從考古學上來進行獨立的探究,並尖鋭批評了國內考古學界文獻導向過甚、理論意識薄弱、考古觀念落後問題等問題。**針對陳氏的觀點,方酉生、沈長雲等學者做出了即時的回應。沈氏此後又陸續撰文證明夏朝指存在,強調“夏既是傳説,也是歷史真實”。張國碩、杜勇等則對夏朝之存在、夏朝否定説形成的背景等問題進行系統闡論。陳淳對夏史的否定,主要基於其考古學及人類學的背景,他與沈長雲等人的論戰,其實也是不同學科話語之間的對話。 ”
我其實是很好奇陳民鎮先生當時寫這篇文章的動機,但是他寫這段文字的時候的心態我們可以從字裏行間裏看到。
前文提到的沈長雲先生(河北師範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教授,先秦史專家)則在2005年河北示範大學學報的文章《夏代是杜撰的嗎?——與陳淳先生商榷》中這樣寫道:
“我們承認國外部分學者及陳淳博士對國內學者的批評也包含着某些值得重視的因素,如指出 我國考古界一些同志喜歡在某種單一的考古文化與複雜社會及其政治結構之間劃上等號,喜歡在國家、朝代的出現和更替與日用陶器的變遷二者間作出必然聯繫的考慮,如此之類,當然值得國內學者深思。
**但是陳先生及國外部分學者對我國學者所從事的夏代歷史與文化的研究採取了一種完全否定的態度,對夏代歷史的存在採取了一種完全否定的態度,卻是我們不能接受的。**這裏,我們僅就歷史上的夏代是否由後人杜撰的問題提出幾點不同意見,與陳先生及國外持不同意見的學者商榷。鑑於陳先生的文章已在很大程度上綜合了國外持不同意見者的意見,我們論題中的商榷對象,就暫擬為陳先生一人了。”
還有更嚴重的一段:
然而陳博士及海外一些學者所採取的,卻是另外一種態度。他們不僅自己對周初文獻記載的這段夏朝的歷史****漠然視之,而且要求人們也對其完全置之不理。在未對有關記載進行充分討論和從事深入的考古調查之前,就先下結論斷言它是屬於後人杜撰,甚至指責持有上述謹慎態度以從事夏史或夏文化探索的人們是在給人預設“帶有傾向性的前提”,是在“閉門造車”,是一種“方法陳舊的研究”。
觀網的朋友麼,看懂了嗎,陳淳教授,在國內,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掀起了關於夏史真偽問題的第二次論爭。而其中的“夏朝偽史論”一方,就是陳淳教授以及國外部分學者。
何新的《希臘偽史考》一書洋洋灑灑,我個人認為何新先生寫書的時候過於心急,而且也沒想到後來“西方偽史論”會弄出太大的動靜,論證難免不夠嚴謹。
但何新的論證是極有道理的,西方學者以及陳淳教授對歷史研究的學術態度是有立場的,是存在價值觀的,是先天有嚴重的政治傾向性的。
我們再看看陳淳教授自己的著作和言論:
2020年10月《經濟觀察報·觀察家》刊登了記者對陳淳的採訪,篇幅原因,我這裏引用部分段落,但我絕沒有掐頭去尾斷章取義**:**
在編纂《劍橋上古史》的過程中,美國漢學界召開了兩次會議集中討論了這個問題,其中包括巫鴻、李峯等中國知名學者也出席了。**我覺得夏含夷的説法還是值得我們參考的,那就是我們的歷史研究還是應該從文獻記載開始,文獻中雖然有夏,但是它屬於後代的傳説或記憶。**目前在考古和文獻尚無法完全對應或證實的情況下,還是應該嚴格遵從歷史學的界定。**所以,美國學者的態度是嚴謹的,沒有文字的歷史就是史前史,儘管後來有文字提到,也不能作為歷史學研究的起點。**瑪雅文明“在文字破譯後仍然是史前考古學的範疇,這點與國內的做法有很大不同。
儘管陳淳老師自己也在這篇採訪裏談到:”我無法理解“信”比“疑”更難的理由,難道考古學和科學研究是要培養某種信念,或者證明自己某種看法是正確嗎?只有宗教才會堅持某種信念,不容置疑。“
但是我們在上文陳淳老師自己的觀點中已經清晰地看到他自己地立場了,他自己無法理解”信“比”疑“更難的理由,但是他自己相信:“文獻中雖然有夏,但是它屬於後代的傳説或記憶。”他也清晰的表明了自己的學術立場和價值觀立場:“美國學者的態度是嚴謹的,沒有文字的歷史就是史前史。”
我這裏篇幅太長了,也不去論證這種”唯文字論“在歷史學研究中本身就是不合理的,而且其實也只是一家之言。也不再説明”唯文字論“對我國的文明史研究有多不利了,感興趣的觀友們可以自己去查一查,學習學習。
陳淳教授在自己的大作《從考古學理論方法進展談古史重建》的摘要中就直接這麼説了:
強調歷史文獻與考古材料相結合的"二重證據法"常被認為是中國古史研究(尤其是上古史重建)的特色,但是將兩類證據不加區別、缺乏審視地"結合"卻會產生問題。
陳淳教授在自己的大作《增強文明起源研究的科學性》一文中就走的更遠了:文明與早期國家探源是中國學術界的一個熱點,特別反映在夏朝之爭及如何認識中華五千年文明的問題上。目前對於一些關鍵問題的看法往往眾説紛紜,甚至針鋒相對,**特別是中外專家之間的立場判然有別。**筆者覺得,**許多爭論的產生,不是研究對象有什麼難度或多麼複雜,而是我們的思路和解決問題的方法存在不足。我們傳統的學術訓練一直限於經驗性的知識傳授,缺乏科學思維和方法論的基本訓練,**這可能是許多重要爭論無法解決,研究水平難以提高的關鍵所在。
看到了嗎,陳淳教授不但假裝自己不是爭論的其中一方,還把”夏朝偽史論“的爭論直接從中國學者和少數外國學者之間的爭論,上升成了:中外專家之間的立場判然有別。他還給與他爭論的國內學者下了定論——缺乏科學思維和方法論的基本訓練。
**何其傲慢!**陳淳教授是學歷史的嗎?他恐怕是學政治的吧,學術水平不説,詭辯的水平確實不錯。
陳淳教授的政治立場還可以從他另一篇大作中清晰顯現,他曾經在2007年的《考古學與未來:工業文明的憂慮》中這樣寫到:
歷史教訓告訴我們,環境惡化總是文明崩潰的一個前提。面對當代工業文明所面臨的人口激增、環境惡化和資源枯竭的嚴峻形勢,我們應該提倡"知足最好"而非"越多越好",避免重蹈古代文明崩潰的覆轍。
請注意:2007年中國人的年人均可支配收入只有區區的0.86萬元,其中農村居民的年人均可支配收入4140元。
我就不批評一個搞歷史研究的學者,為什麼要無病呻吟一般地寫這種政治性極強地文章,我只給大家提供一個類似的言論:
美國前總統奧巴馬有一句大家都知道的名言:如果中國14億人口都富裕起來,那將是全球性的災難。
言論何其相似,立場何其一致!
很多人質疑“西方偽史論”,包括我也認為其中很多論證都極不嚴謹,我們很難證明西方有預謀有計劃地系統性偽造歷史。但是看看陳淳教授,不就是一個活脱脱的受到西方政治思想和價值觀影響,試圖在中國歷史學界系統性質疑主流史觀,以“批判”和“質疑”為名,樹立自己的一套親美史觀的例子嗎?
最後在這裏再做一件我平時不會做的事,麻煩各位觀友老爺們給個贊,唯獨這篇文章,幫我好好頂一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