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模型要做教培行業的“大力丸”_風聞

最近幾天，百度手機的最新消息傳了出來，小度公眾號發佈文章《小度青禾，初次見面》也進一步坐實了此前百度要進軍手機行業的傳聞。只不過，跟往常的手機有所不同，小度青禾主打學習手機，強調的是AI輔導。

換而言之，這是一款智能教育硬件，並且接通了百度旗下最火的“文心一言”。

大模型+教育，這似乎是從ChatGPT開始就帶動的風潮，彼時，海外ChatGPT的爆火離不開學生們的追捧，在OpenAI官網公佈的6個使用GPT-4的案例中，有兩個就來自教育行業。

在國內，網易有道、學而思、科大訊飛等知名廠商都發布了自家大模型成果在教育領域的應用。其中，科大訊飛發佈了全球首款搭載大模型的AI學習機T20，提供包括作文批改、模擬口語老師實景對話等進階功能，網易有道在“子曰”大模型的基礎上研發的AI口語老師。

2023年，科技圈集體為大模型狂歡，風口之外，甚至還拉上了還在緩慢恢復元氣的教培行業。

AI靠教培賺了錢？

人工智能空有前景，沒有“錢景”一直是行業內不可小覷的芥蒂，隨着資本的付出與回收嚴重失衡，逐漸的，垂直場景比全領域更加具有落地魅力。例如，華為盤古大模型強調在礦山、電力等場景的應用，騰訊CV大模型在工業質檢、醫療影像等領域的落地。

汽車、工業（製造業）、航天航空衞星、能源、生物製藥……這些都是未來大模型深入的主要領域，但誰也沒料到，比起以上那些充滿科技感的代表行業，反而是教培先挽救了旱澇不保收的大模型一把。

以科大訊飛為例，自2016財年開始，智慧教育業務對科大訊飛營收的貢獻直接體現在財報中，從2016到2021年間，教育產品及服務營收佔總營收比例分別為27.44%、25.54%、25.45%、23.36%、30.86%、32.82%，營收金額的複合增長率超過44%。

2022年，市面上人工智能企業基本維持着“面子工程”，雲從科技去年第三季度營收0.65億元，同比下滑80.07%，前三季度，雲從科技累計虧損5.89億元，已逼近2021年全年虧損額6.32億元。

商湯科技也不例外，據不完全統計，自2018-2022年，合計虧損超過400億元。慘烈的對比下，科大訊飛難得的營收便顯得彌足珍貴，財報顯示，科大訊飛2022年AI學習機營收增長53%，線下門店的營收增長達到106%，門店和代理商們持續盈利。

靠教育硬件吃到AI紅利，科大訊飛在整個人工智能領域都獨樹一幟，據悉，在2015年，科大訊飛就開始聯合教育部門運營的普通話機考、中英文作文評分，側面押注了智能語音，並打通信息化教考市場。

時至今日，儘管人工智能所能觸及的場景萬箭齊發，但對於科大訊飛而言，教考系統依舊是佔據不小的營收貢獻，甚至新增加了學習機之類的教育硬件。數據顯示，在科大訊飛2022年上半年的財報中，教育產品與服務佔營收比例為27.49%，教學業務1.54%，教育領域總佔比29.03%。

將近30%的佔比，更進一步證明了大模型在教培市場大有可為，特別是“雙減”之後，這個領域的線下屬性漸漸弱化到銷聲匿跡，硬件設施順勢補位，且逆風上漲，加上AI越來越強大的交互功能，讓人工智能跟教育硬件之間的捆綁愈發嚴緊。

不知是AI終於在教育硬件中尋找到了一絲變現救贖，還是年復一年高速增長的教育硬件市場規模因為大模型的加持，產生一些肉眼可見的應用質變，總之，就目前來看，雙方的融合還算恰當。

科大訊飛在學習機方面的宣傳三句不離AI系統，諸如AI備考、AI查漏、AI輔導、AI英語、AI手寫筆……都是常見字眼。據悉，去年1至6月，訊飛AI學習機在京東、天貓GMV同比增長超170%，銷量同比增長100%，併成為618期間的銷售冠軍。

或許，這是一場雙贏，儘管在不少AI企業眼裏，搞教育硬件遠不如搞工業、搞汽車有前途。

教培界“垂死夢中驚坐起”

ChatGPT的問世宛如在全世界的科技範圍內擲下了一枚石頭，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光國內的商業秩序就被大模型狠狠衝擊着，百度文心一言，阿里巴巴通義千問、商湯日日新、SenseNova體系、華為雲盤古、知乎“知海圖 AI”、360GPT、崑崙萬維“天工”大模型、京東言犀……層出不窮。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突然在大模型上發奮圖強的不僅僅有科技巨頭，各大一度因為“雙減”而偃旗息鼓的教培公司也紛紛開啓研發之路。5月份，學而思計劃研發數學大模型，主要以數學領域的解題和講題算法為核心，面向全球的數學愛好者。

無獨有偶，網易有道推出“子曰”，教育領域裏，即便沒有打算自研的模型，也會選擇跟相關技術合作，例如Duolingo、Quizlet、可汗學院等平台，選擇了OpenAI。海外大模型一早就曾與學科扯上了關係，Google就曾收購了不少專注數學計算的產品。

同樣是大模型的研發，教培界想要依託新科技的東風再次起死回生，恐怕也沒有那麼簡單，技術、資金、後續的搭載與應用……處處都是教培行業值得深思的生存細節。

先看技術問題。不可否認，專業的教學大模型相比與尋常的語言大模型，對語言組織能力、邏輯推理能力要求更高，且容錯率低。學而思的MathGPT就曾提出三點要求，用以彌補現存的通用語言大模型的短板：

第一，題目要解對；第二，解題步驟要穩定、清晰；第三，解題要講的有趣、個性化。可目前教培界的這些要求連最火熱的ChatGPT都無法達到，谷歌收購的幾大數學產品，諸如Photomath、微軟數學、Mathway尚且還在利用非大語言模型的傳統AI技術，加上數據庫的方式解決數學問題，教培企業跨界自研成功的幾率是多少可想而知。

其次是資金問題，AI創業項目燒錢永無止境。ChatGPT的成功得益於微軟慷慨的資金和算力支持，美國市場研究機構TrendForce推算稱，處理ChatGPT的訓練數據需要2萬枚GPU芯片，隨着OpenAI進一步展開ChatGPT和其他GPT模型的商業應用，其GPU需求量將突破3萬張。

運營成本更是居高不下，半導體研究公司SemiAnalysis稱，以GPT-3模型推算，ChatGPT每天的運營成本高達70萬美元，按每日70萬美元計算，則ChatGPT一年的運營成本高達2.555億美元，很多大模型創業公司，光1年租1000張GPU卡就要花大幾千萬到1億元的支出。

已經長達一年多未開張的教培企業又能有多少錢，能支撐起如此龐大的花銷？學而思算是行業內的佼佼者，此前，好未來（學而思母公司）發佈的2022財年業績報告顯示，截至2022年2月28日，好未來實現淨收入43.91億美元。

40億美元看上去活得不錯，但在AI創業面前卻只是杯水車薪，更何況，教培企業還在連年虧損，2022財年，好未來就經營虧損6.15億美元，同比擴大40.2%。大模型的興起，的確讓幾大教培巨頭垂死夢中驚坐起，可有些東西只可遠觀，未必能褻玩。

硬件“讓位”，內容當立

1986年，在那個人均工資甚至還未過百的年代，一款“中華學習機”是無數學生心頭想都不敢想的頂奢品，後來，小霸王學習機橫空出世，從此徹底開啓了國內教育硬件的征程。教育硬件突然被再次引爆，也正是這兩年的事。

2021年年初，百度旗下小度科技率先發布了小度智能學習平板；2021年4月，騰訊推出基於Linux系統深度定製的智能教育電腦；2021年618期間，阿里更是發佈40餘款教育智能硬件產品，並推出首款家庭學習智慧屏產品天貓精靈E1；2021年7月，科大訊飛發佈AI學習機T10高端旗艦新品。

線下教培一倒，更有無數企業等着用硬件來填補這片空白的市場。這不由得令人產生一個問題，教育硬件的利潤高嗎？能引無數大廠競折腰？事實上，傳統的教育硬件並沒有很高的利潤。

以讀書郎為例，這家在智能教育硬件行業深耕23年的企業2022年毛利率超過22%，但是淨利率只有0.8%。接下來，AI深入硬件設施，應該改變固有的市場現狀，教育硬件不再單純以設備取勝，轉而將重心放在內容上。

硬件“讓位”，內容當立，如此一來，無論是於企業，還是於用户羣體，都是一種良性變革。

**企業方面，大模型之所以被教培界處處追捧，其中一個關鍵原因就是各家都迫切地想要利用AI來形成新的內容生態，繼而在同質化嚴重的硬件海洋中搏殺出位。**例如小度青禾學習手機搭載了小度AI學習大模型，AI學習大模型是以文心一言為底座，內置眾多AI老師，推出了互動式講題、作業助手、口語老師、精準學等學習功能。

另外，大模型也能充分擴充學習資源，據悉，小度青禾包含1000+本教材、30000+節全科名師精品課、7000+高頻考點知識卡。同樣開始利用大模型來打內容牌的何止小度一家，學而思學習機計劃上線一款“AI助手”，既是作文助手、口語助手，又是閲讀助手、數學助手。

用户方面，如今的家長與學生對於學習機的內容與互交能力，重視性始終要大於其他技術搭建，眾所周知，學生羣體對於使用學習設備，堪比集齊“七龍珠”。手機、詞典筆、電話手錶、翻譯機、聽力寶、單詞卡……應有盡有。

從當前的硬件細分賽道就能輕易窺探出，用户對硬件繁雜的窘迫，強大的內容承載或許能實現一機多用。簡化設備，未必不是一種簡化學習程序的方式，教培行業的本質歸根到底還是效率。

當然，大模型激活內容尚有難關未破，即解題正確率。ChatGPT寫論文、寫作業出圈時，人大附中物理老師就做過測試，內容是讓ChatGPT解答2021年北京高考試題，結果顯示，5道物理試題做對3道，10道生物題做對6道，13道歷史題做對8道，9道數學主觀題做對6道。

人腦會出錯，智腦也遠遠沒達到百分百正確的程度，這是大模型+教培的落地過程中最矛盾的癥結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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