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時光 -我對年代的記憶_風聞
摩天轮888-06-27 09:41
日月如梭時光飛逝,面臨即將退休的我越來越感覺到古人是多麼的智慧,把人生的時長總結得如此到位,都説人生就是一台戲,各有各的腳本也各有各的精彩各有各的悲哀,每個人的人生軌跡都是不一樣的,由此可以説每個人在世上都是獨一無二的吧。
網上有説生於六十七十年代左右的一代是中國最幸運的一代,理由是這一代人經歷了新中國從貧窮到富裕的歷程,怎麼説呢,在我看來這話既對也不對,從概括來説好像是這樣,這是對的一面,而不對的一面則就是這一代人也會因為各自的人生戲劇的腳本不同而未必全是幸運,有的人因為時代的變遷從貧窮的階層變成了富裕的一分子,而有的人則也會因為時代的變遷會倍感失落。到這年齡的我已經見過太多的人生故事,我每每午後午睡前為消化一下會下樓獨行散步,見慣了單位花圃裏的月季花開花落,看慣了院子裏跳來跳去的小鳥繁忙地覓食、嬉耍,聽慣了圍牆外車水馬龍的嘈雜喧譁,許多童年、少年和青年時期的場景時不時地從我腦海深處浮現,我不由自主地覺得我已經進入老年,我時常提醒自己不能這樣這樣容易衰老,忍着不去想過去的事,但有時晚上臨睡前會覺得心中有兩個小人在內鬥,一個説看未來日子還長,一個則説忘記過去人生還有什麼,終究是活在矛盾中。三年前我老母親得了阿爾茨海默症,最近是人也不認得話也説不全意思也表達不出了,時間真的是不等人的,也罷,乘我還能回憶,就把能想起的一些東西記錄下來吧,這並非是自傳,只是我人生中經歷的一些事通過串聯寫下的時代記憶。
一
打從記事起,我常給一個夢所困惑。夢中的我穿得十分體面,躺在一具還沒封蓋的棺材中。感覺中我身材不大,好像正好躺下那不算太大的棺材,靈魂卻似乎飄浮在棺材上方,靜靜地看着自己,然後有一雙皮膚精緻的手把一張黃色的草紙蓋到我臉上,我想掙扎着從棺材裏爬起,卻又深深地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全身一動也不能動,想喊出救命的聲音來卻無力張口,然後就是一陣驚嚇中醒來,卻是躺上牀上,同一張牀上睡着的妹妹與弟弟橫七豎八地好躺着,渾然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陪我們睡覺的外婆有時也給讓我鬧醒,就這樣我每次夢後都是汗水濕透小衫。我不知道為何會做這樣的夢,也不知道臉上遮一張黃紙是什麼意思,但我知道這樣的夢給我帶來的是莫名的恐懼。
這樣的夢等我真正見到黃紙蓋臉的情形後才慢慢地淡化,偶爾再做起也不覺得恐懼了,漸漸地等過了一段時間就再也沒做過這樣的夢,有時白天也會想起這樣的夢境,但它卻在我夢裏消逝了,我夜晚的夢更多地是由各類玩耍的夢境替代了,以至於有時夢中玩耍過度一時尿急就找地隨地一尿,等濕潤的尿液帶給我貼身的小衫熱量時我才猛然驚醒 ----我可沒在外面玩呢,夏天還好,冬天就慘了,尿牀濕了被褥害得本就被生活累得疲憊不堪的母親得趕大早起來拆洗晾曬,到早上我就像是犯了大錯的樣子一聲不吭,準備迎接父親的打罵,但父親往往是輕輕地責罵兩句就完事了,難得有為這個打我的時候。
二
我老家小海鎮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小鎮,據我一個執着於探究古事古蹟的師弟考證,這個鎮已有近數百年的歷史,但也有考證説這個地方是大約100多年才前從江中淤積出來的一大塊平原,這裏的居民都是當年外來墾荒的移民的後代,鎮上有一條亂石鋪就的街道 ----它不像有底藴的老街是用整齊的青石鋪就,街兩邊的房子對隔也就十米的樣子,但就這條街在鎮上就十分有名了,當地稱之為河北街。
河北街東西長約一里多,街的最東邊在我記事起就有個菜市場,市場的東北角那邊有食品站,裏邊常常傳出宰豬時豬因不甘心生命被終結而發出的淒慘的叫聲,很是磣人。宰好的豬對劈成兩片倒掛在市場北邊的肉鋪裏,在那啥都要票證的年代裏,能到這裏割個一小塊肉則是最讓人饞嘴的了。至於街名的來歷,倒不是説街上的居民與河北有什麼淵源,而是有一條流經鎮上的河,我問過我小姑婆這河叫啥名字,我小姑婆説她也沒聽説這條河有啥名,反正就是這條河是貫穿於整個小海鎮的街區的。那河寬約十來米,水與長江相通,河水隨江水潮起潮落,這街就依河的北岸而建,所以街名就叫河北街了。
河北街兩邊的房屋基本上都是前店後院格局,街南的屋都是向北的店鋪,院子臨河,而街北的南向店鋪相對向北的店鋪無論是從採光上還是什麼風水上讓人更覺勝一籌,但街北的院落後面則有十來米的距離則有些空曠,再往北,就是緊臨着的三個水潭了,靠最東邊的那個最大,水面有十畝左右吧,當地人以那邊一户大姓人家的姓冠之,稱為“金太湖”,中間的那個略小些,這兩個是連着的但東邊的那個偏北些,在西側向南伸展一段後向西,也有幾畝地的大小,而最西邊的那個則是南北寬約20米東西長度約為200米的溝了,它與中間那個之間有一條壩徑,壩徑是我們這裏的叫法,也就是把兩條河相隔的堤壩,它們的相連是通過壩徑下的涵洞連貫的,最西邊也是通過壩徑下的涵洞與在河北街的最西端街南的河向北的河汊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