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製片人的第一使命”?我們和頓河聊了聊他今年待映的五部電影_風聞
四味毒叔-四味毒叔官方账号-06-29 08:47

■ 本期輪值毒叔****■****
■諸葛奇譚·譚飛****■****

**譚飛:**歡迎頓河來到《四味毒叔》。
**頓河:**謝謝譚飛老師。
譚飛**:**我知道你叫閻雲飛,可能這個圈內都知道。那為什麼有頓河這樣一個藝名?是因為看了《靜靜的頓河》嗎?
**頓河:**因為大學時候我是學新聞的,那原來在學校的校報裏面會寫一些評論,就不一定用本名,所以當時就起了頓河這個筆名,後來我在做電影、做製片人的工作時就沿用了這個筆名來署名。
**譚飛:**那再説到,我們最早知道你是在做姜文老師的一個宣傳總監,也做了不少戲的宣傳主導,後來為什麼想到轉型要做製片人?因為確實從宣傳轉製作挺不容易的。

**頓河:**我跟姜文導演工作了兩部戲,一部是《讓子彈飛》,一部是《一步之遙》。《讓子彈飛》的過程中主要做的是宣傳總監,《一步之遙》也參與了一些前期的創作和製作的工作,我非常感謝姜老給我機會,我之前學的新聞,後來做了媒體,進入到不亦樂乎影業,才進入了電影行業的真正的大門。尤其在《一步之遙》的時候,姜文導演給了我進入到創作和製作的一個機會。那確實坦率地説,一個行業裏你越往核心走,你就越會感到興奮,所以這也是後來從姜文老師那兒畢業之後,我就開始想儘可能更多地參與一些製作和創作的工作,我就做了一個小的獨立電影製作的廠牌——突燃。
**譚飛:**突燃這個詞有什麼講究嗎?

**頓河:**這是一個非常臨時的決定,跟當時合夥人做這麼一個獨立的電影製作公司,也就這麼即興地起了一個名字,我們就把然改成了燃燒的燃,希望取紅紅火火的這樣一個寓意,我覺得也挺有意思的。因為可能也是一個比較即興的想法,就把它落實了。
**譚飛:**那你這個過程中轉型最大的難點在哪裏?做宣傳跟做創作是兩回事,宣傳其實有時候是一種營銷、推廣,但創作是得往內的、內省的,甚至一個非常艱鉅的爬坡過程。
**頓河:**首先我不敢説自己是做創作,我們做製片人來講的話,首先幫助他們完成作品,其次是幫助他們面對觀眾。真正的創作核心還是導演,所以我不覺得我自己是個創作者。我覺得至少在製片人這個崗位上,像是一個項目工程方負責人。我做媒體的工作經驗,包括後面做宣傳的工作經驗,對於我做製片人來講是一個很好的心態上的積累。尤其是做媒體,我願意傾聽不同人的想法,我肯定有自己的一個判斷,但是聽到不同的聲音是特別有意思的,這一點可能跟做製片人有異曲同工的地方。你跟不同的導演合作,會發現他們有不一樣的世界觀,他們對待同一件事情有特別不同的表達。當他們的表達欲非常充分的時候,我就有這樣的興趣去幫助他們,把他們想講的話,通過他們自己的美學方式呈現出來。製片人後面的工作就是在市場上去幫他們找到足夠多的觀眾,找到一個交流的機會。所以可能前面的工作還是給了我在工作的想法上一個比較好的準備,不是我去創作一些東西,而是我把導演的創作去接收和傳遞給觀眾。

**譚飛:**其實相當於説你是從宣傳崗到了內容崗,但是我認為也是創作,意味着説你不再只是説做宣傳。
**頓河:**當然選擇性會大一點。
**譚飛:**會有很多的內容由你來篩選,你來決定要不要跟他合作。
**頓河:**我可能跟導演一樣,有的時候你的第一部電影的工作也不一定是你最想拍的,它可能是在那個時機裏頭最有可能發生的。一邊工作着一邊去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具體的內容也一樣,我第一部電影其實是和張猛導演合作的《一切都好》,那時候也是跟馬珂馬總一起來合作。

**頓河:**那是我第一次以製片人的身份來工作,後來更獨立一點。那作為製片公司的製片人,做的項目其實就是《送我上青雲》了,跟大姚姚晨老師合作的一個項目,是江志強先生的“A.R.T文藝片計劃”裏面的青年導演扶持的項目。在那個項目裏頭,我其實在最後上映的時候有去感慨過,這個項目不一定是我選擇的,那也是我第一次接觸女性題材,但是在跟姚晨和滕叢叢導演,包括更多女性工作者一起工作時候,我就越來越體會到這個故事的價值和意義。那到後期的時候我是有一個使命,把女性的故事去傳遞給更多的觀眾,所以我就回到好像跟我的職業相關了。我在聽她們的故事過程中,產生了更強烈的想法,產生了幫她們把她們的觀點一起傳遞給更多觀眾的使命感或者樂趣。
**譚飛:**所以你後面選擇片子合作的路向也是偏這種文藝氣質的獨立電影,而且裏面有一些講到社會的痛點或者尖鋭點,那麼你自己選片的路向是不是有一個特別明確的方向?

**頓河:**我首先是希望我們自己這個小小的廠牌,它不侷限於我個人的審美。我的同事他們有獨立做的項目,我們也都願意參與,我不會因為我喜歡什麼就去做什麼,我覺得這樣不好。因為記者是會有一個更開放的心態,我可能在做的時候發現這個東西我也挺感興趣的,這首先是一個標準。第二,確實像您所説,可能跟我自己的教育背景和職業背景相關,我確實會更關心現實題材,這樣更容易讓我有興趣。雖然我可能更喜歡偏現實題材的內容,但它不一定是尖鋭。因為戲劇本身就是矛盾,你一旦生活要拍矛盾,它就顯得戲劇衝突、有一些尖鋭,涉及到各種問題。但我其實希望是建設性的,我們在做電影《平原上的火焰》的時候,我在雙雪濤老師那裏得到一個特別振奮的東西是,他總是覺得生活是有希望的,總是覺得要在此地的建設比逃離此地更重要。所以我們做現實題材,不是説要去做一些一定尖鋭的東西,反而是要做一些建設性的東西,這可能跟我之前的職業背景相關。
當然跟姜文導演工作完之後,你已經看到一座高山仰止在那裏,那麼出來獨立做東西的時候,我確實覺得新導演給了我一個另外的方向和世界。包括陳仕忠導演、鄔浪導演、滕叢叢導演,他們都更年輕一些,甚至比我年輕很多了,《尋她》的導演陳仕忠比我小一輪。我去看他們對這個世界是什麼想法,挺有意思的。我相信譚飛老師也有這個感覺,**當我們年輕的時候,總覺得世界已經被另外一些人的聲音所佔滿了,總希望自己的聲音能被聽到。當我到不是那麼年輕的時候,我覺得我願意跟年輕人一起把他們的聲音填充到世界裏頭來,讓人能夠注意到他們的發聲。**所以確實如果你一定問的話,我覺得可能有這兩個方向,第一,是對現實的關注、關照,可能這跟做記者會有一定的影響。第二,我也確實覺得和年輕人、年輕導演一起工作,聽聽他們的聲音,幫助他們一起發聲,是挺有意思的。

**譚飛:**那你會繼續做這種獨立廠牌的電影,還是説今後有可能去做大體量的商業電影,甚至是奇幻的、科幻的題材電影的製片人?
**頓河:**我會,第一是我不覺得我所説的廠牌的概念是一個製作體量,而我恰恰覺得我自己可能也需要跟年輕導演一樣。你比如説我們看到的饒曉志導演或者是郭帆導演,包括很多大導演,他們都是從五百萬、一千五百萬、三千萬拍起來,到五千萬到甚至幾個億。我作為製片人也一樣,我是從電影《少年與海》大概幾百萬,三四百萬(的投資),再到五百萬、一千五百萬到三千萬,我覺得做製片人也需要這麼一個過程。當然現在的經驗積累可能可以做一些中等的或者是更高體量的一個製作,但其實另外一個角度,確實我覺得製片人跟導演不一樣的是,製片人還是要對投資負責的。
**譚飛:**當然。
**頓河:**這是製片人的第一使命,他跟導演的第一使命是不一樣的,所以我覺得我也可能存在着一個學習的過程。中小體量的電影會讓我能夠比較有信心地跟市場對接,才會去有這個信心、能力去跟資方保證,你能把這筆錢用好。
**譚飛:**目前這個階段有沒有拒絕一些誘惑?我估計肯定是有人來找你,給你兩個億的投資讓你來做製片人。
**頓河:**也還好,我談不上拒絕,我可能是沒準備好,或者説也確實得坦率地承認,所有我合作過的導演,我自己覺得跟他們合作很愉快,我也希望跟着他們一步一步往上把體量做得更大一點或者更好一點。比如説像《尋她》的陳仕忠導演,其實我跟他合作是因為他參加了導演協會的“青葱計劃”,他當時有一個劇本非常好,但這個劇本是一個武俠的劇本,您也知道這麼多年,沒有人願意投武俠電影了,而且這部武俠電影還跨了4個朝代,是一個非常奇幻的題材。劇本真的非常好,但是我跟他説,我説陳仕忠,你這個項目如果沒有六千萬根本就不用拍,因為拍不好。但是這個劇本如果草草拍了就有點可惜,我説你應該拍一個成本更小的電影,先讓大家能夠認識到你。
**譚飛:**給自己打一個廣告。

**頓河:**但是很有意思,過了一個月他找我,他説我有一個劇本,就是《尋她》。我是很願意和陳導合作的,如果説他未來有機會去做一個更大製作體量,如果《尋她》能夠建立起市場對他的信心,我願意陪着他們一起一步一步往上走。
**譚飛:**我也看了《尋她》,我覺得裏面還是很有力量的,其實可能這個力量現在沒法言説,但是確實你看的時候會有一種被擊中的感覺。我也看到後來舒淇談到這部電影,她説其實是你推薦的這個項目,而她一開始是拒絕的,但是你又再一次地説服了舒淇,結果舒淇被説服了。你覺得作為一個製片人,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他能起到什麼作用?一個真正的好製片人在某些方面,他應該具備什麼樣的眼光和做法?

**頓河:**其實具體到《尋她》這件事情,舒淇老師一開始拒絕是有原因的,她確實皮膚非常敏感,她不能一直曬太陽,很容易臉就花了,接不上戲。而這一點對她來説,讓她接這個戲非常猶豫。我也認為其實所有的演員,尤其像舒淇老師這樣已經非常成功的演員,去跟一個新導演合作的時候,她是有顧慮的,一方面我沒有看過你過往的作品。短片可能有一定的説服力,她已經説了短片其實是一個説服的助推器。
另外一個層面是在一個小成本的片子裏面,你所有的拍攝時間、拍攝條件都有限,這個電影的質量肯定無法像一個六千萬甚至兩個億的片子那樣做到盡善盡美,那這個冒險其實對演員來講是肯定無法忽視的。尤其如果是一個沒有經驗的團隊去做的話,可能裏面的折損、消耗會更多。所以如果我自己起到一點什麼作用?第一,我對於製作要去承擔更多一點的責任,或者説對演員來講至少不是創作上,是製作上的信心和保障,還有就是演員跟導演的溝通。
**譚飛:**雙方需要一個橋樑。
**頓河:**我同意這一點,因為我覺得知名演員肯定經驗更充分,但是如果説處理不好,很容易感覺好像以大欺小,其實並不是這樣的,只是他們有更多的經驗而已。那新導演可能也會有自己的想法,他們也會比較堅持,但又覺得我就全聽你的也不對,所以可能我們能做的實際一點的工作是這些,不是跟純粹的創作相關的。
**譚飛:**其實就是跟情商有關的。
**頓河:**我這邊是組織管理,它其實就是個橋樑作用。
**譚飛:**我看陳仕忠導演的感覺,他肯定是一個比較鬼馬的、天馬行空的人。那麼在這個戲的創作過程中,你作為製片人跟他的一些磨合上有什麼可以分享的嗎?因為作為一個新導演,他可能各種經驗不是特別豐富,但是他又很有才華,這有時候是矛盾的。
**頓河:**我們頂多經驗更多一點,比如説我們只有35天的拍攝期,那你有些重場戲你可以拍10條、20條,有些戲只能拍2條,要做的是取捨。我個人會覺得如果一個導演沒有性格、沒有偏執。他也當不了好導演,所以我們可能去想的是,怎麼幫他稍微把把關?唯一在片場有時候會着急的就是,我告訴他這個一定得拍了,一定不能再重拍了,因為你沒有天光和時間再拍別的了,能做的就是這個,用一點經驗去彌補他的好勝心或者執着。
**譚飛:**但其實還是會很小心,就是不能打擊他的創作熱情。

**頓河:**那肯定不能,所以我覺得這個度也很難把握。我覺得有一件事情是我自己和新導演合作有一個前提在,大家都明白是為了把事幹好,而且説一句比較實際的話,**我們都在拍一個不是純粹的市場導向的片子,你還在講一些有所表達的事,你有特別想跟觀眾溝通的慾望,而不是觀眾想聽什麼我就給你講什麼。**這個時候大家前面溝通得比較好,中間都是工作上的具體方案問題,這不是個大問題。
**譚飛:**雙方能理解的尺度會大一些,可能是純商業電影,雙方可能會有時候會針尖對麥芒一點。
**頓河:**純商業也簡單,大家都明白是一個目標。我的意思是説你只要跟導演目標統一,前期聊清楚,我覺得這事就不麻煩。
**譚飛:**而且你要告訴他,讓他也相信你是為他好,而不是説我這事我得阻止你,不能這樣想,打擊可能就是另一個結果了。
**頓河:**沒必要打擊,大家拍電影不都是為了拍一個東西嗎,打擊人有什麼意義。
**譚飛:**頓河還是情商很高,雖然看着比較魁梧,但其實內心非常細膩,那天我看了你的新電影,有一些感慨,因為其實疫情延宕三年,那你今年會有五部戲待映,包括我們剛才提到的《尋她》《鸚鵡殺》《平原上的火焰》《雪雲》《一帆風順》(原名《倒戧刺》)。

**譚飛:**你現在是一種什麼心情?我們也知道對製片人來説,其實每個作品也是自己的孩子,可能也要面對市場一個抉擇,包括這個過程中會不會有很多人覺得你決策中是不是有失誤?
**頓河:**一定會有。
**譚飛:**那在能不能更好的這個過程中你自己有沒有一些調試?
**頓河:**我覺得第一個是比較集中的原因,確實是因為疫情這三年的耽誤,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其實家家户户都有。
**譚飛:**但你耽誤得有點厲害,我今年第一次聽到一個製片人一年有五部戲要上。
**頓河:**大大小小而已,這個可能是開玩笑。我們在上影節開幕的時候碰到周冬雨了,大家數數都差不多。第一,這確實是前期的一個延宕,你問到有沒有遺憾或者説有沒有失誤?我覺得肯定有,因為我自己也講了,去平衡表達和市場的關係,這聽上去像是很美好的一個願望,但是這其實可能是最難的一個部分。
**譚飛:**挺難的,就是既要又要。
頓河**:**但是我對既要又要的理解是,我自己覺得做純粹的作者電影,我覺得非常好,我很尊敬,但是我個人更希望幫助導演把表達傳遞給更多觀眾。第二,純粹的商業導向片,我也非常希望做,但是我也在積累經驗當中,並不是你想一步就可以做得到的,這也需要積累經驗。所以我坦誠地講,製片人這個工作其實有挺多判斷的不足,我個人一直還是在學習。那對於市場來講,我自己覺得這些片子都很有價值,不管它是在創作上有沒有遺憾,我覺得都是挺值得被大家去看和討論的。還是那句話,我願意幫導演把他們的表達跟觀眾來聊,而且我覺得這個聊法是有意思的。

**譚飛:**你覺得這種橋樑作用還是非常重要、不可或缺,但是可能有時候也不能動的過大,過大之後你可能就損失了創作者的才華了,所以其實是一個平衡。
**頓河:**舉一個例子,可能跟開餐館比較像,我們都喜歡吃炸雞烤串,但是不能全是炸雞烤串。總得有人想着要琢磨店的地址選好一點,口味做得有意思一點。所以我自己在想的是,反正我覺得這個工作還是挺有意思的,尤其是跟這些導演合作,聽到他們稍微獨特的聲音,我一直在問陳仕忠導演,為什麼要拍個粵語片?男導演為什麼拍女性題材?導演自己不願意講,但是我覺得這是他可貴的地方。他是廣東農村的,他自己就有幾個姐姐,他生活在一個非常典型的環境裏,在自己的廣東粵語地區,他非常想聽到除了港片之外的粵語片,這是他的一個很淳樸的想法。第二,他也非常想去講他自己經歷的真實感受,他覺得他作為男性還是不夠了解女性,但他生活這個環境他知道那個故事,還有他女朋友家裏的環境,很多都是真實的影子。所以我在發佈會的時候,稍微有一點感觸的是,其實導演就像你説的很鬼馬,但是他不會去講他特別的成長背景,但是他會把它放在他的作品裏,這是很寶貴的。
**譚飛:**廣東年輕人拍的片子,我覺得它不會特別特別沉重,因為他們從小是受TVB文化、包括一些港片文化的影響,從小還是很有娛樂基因,所以這個片子給我的感覺其實是很壓抑的一個題材,但是拍得一點不壓抑,還有那種生命的美。他把那種微妙拍得很好,其實是很能讓人看下去的。

**頓河:**所以我喜歡他身上一點是,他在那樣的家庭環境成長起來,從農村到拍電影的一個過程來説是不容易的,但跟他個人性格一樣,他處理得很輕鬆。
**譚飛:****沒有太多原罪在裏面,而且《尋她》不用粵語的話,我覺得就減很多分了,因為它本身是那種在地的,要講當地的那些文化、宗社、鄉土,如果是純普通話,可能就不是這種感覺。**當然很多人關注白客、張本煜他們到底是練了多久的粵語?我聽着還是像模像樣的。
**頓河:**我們得面對一個非常真實的情況,現在我們老説要體驗生活,確實演員都需要敬業,但是真的很難有足夠多的時間,我覺得我們得坦誠地面對這個情況。但是即便是在這樣的一個目前的影視工作環境裏頭,白客和本煜真的下了很多的苦功夫,本煜在拍戲前,自己去了導演在廣東的老家,在那住了三天,跟當地人一起吃早茶等等。白客是沒有他戲的時候,他讓導演錄了一段,導演把他的對白念一遍然後錄在了隨身聽裏頭,他一直循環聽。他們已經為粵語做了非常大的一個努力了。
**譚飛:**好,那麼接下來問問你原來做編劇的經歷。
**頓河:**參與了一些編劇工作。
譚飛:****後來為什麼放棄這個路線,從自己親自參加內容創作變成了一個管理型的製片人,為什麼不再創作、不去寫了?
**頓河:**我覺得首先還是感謝姜文導演給了我一個參與工作的機會,您肯定也知道,從本質上來講,姜文導演的作品其實從劇本的內容上。
**譚飛:**他是第一作者。
**頓河:**還是屬於他自己的,所以我們只是參與了一點輔助的編劇工作而已。從他那離開之後,對於我自己個人的一個職業選擇的方向,也有一段時間的搖擺,可能宣傳、創作或者什麼之類的。但是隨着已經快10年的工作歷程,我覺得我還是很高興和別人一起把他們想講的話給講出來。你讓我去寫一個像《尋她》這樣廣東農村的故事,我寫不出來的,但是他的經歷多可貴啊,如果能幫他做出來那不是很好嗎?我確實這麼想,所以我覺得不管是興趣,還是能力或者是積累,現在確實會越來越多地朝這個方向發展。

**譚飛:**相當於説能力、路徑你研究後,發現這個還是更近一些,你要説去尋找一個異背景去創作,可能對自己要求太高了。那麼很多人也很期待《平原上的火焰》,本來是去年要上映,但各種原因沒上,今年有沒有能提前説的一些事兒?
**頓河:**我在年初的時候,別人來問我,我説了一個會,馬上成了一個新聞。因為行業裏面我們是製作公司,我們負責的是整個電影的拍攝和完成,但是具體的發行時間、檔期還是應該交給我們的發行公司去宣佈會更合適。我很希望《平原上的火焰》儘快地跟觀眾見面,因為真的是一個我自己非常喜歡的、製作過的作品,冬雨和劉昊然的表現都非常好,我相信看過的人應該有印象,我們劇透多了就沒意思了。
**譚飛:**好的,也期待頓河今年的新片。
**頓河:**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