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並非廣為人知的名字,詮釋着普通人何以偉大_風聞
钧正平工作室-钧正平工作室官方账号-07-07 15:25
“我每一次按下快門,留下的影像,也許就能喚醒一顆心,如果四萬萬同胞的心,一起跳動,一定會堅不可摧”。在電視劇《理想照耀中國》中,一個叫方大曾的小夥講述了這麼一段話。
在現實中,他正是一段慘痛歷史的見證者與記錄者。“七七事變”爆發後的第三天,也就是1937年7月10日,方大曾和母親、妹妹匆匆告別後,身挎相機從廣安門出發,騎着自行車直奔盧溝橋。在盧溝橋前線,他看到了遼闊的白雲和永定河岸的原野,看到了打着小旗在街頭募捐的童子軍,看到了那些身背大刀、目光尖鋭的二十九軍戰士,還看到了那些被侵略者強迫着割平莊田的老百姓們……方大曾是彼時第一位到達現場的新聞記者,他用震撼人心的文字和圖片報道了中國人民抗戰的真實情況。

當時的中國,方大曾並不為人所知曉,人們打仗的打仗,逃難的逃難。彼時,當那個19歲的日本二等兵在盧溝橋莫名失蹤後,戰爭的伏筆已經開始顯現了。貧瘠落後的中國就要遇到日軍海陸空力量的全面壓制,承受全面戰爭帶來的沉重負擔,面臨在一次次潰敗中再次屈辱求和。
那是怎樣的絕望?悲痛鋪天蓋地,慶幸的是,希望的曙光從未徹底泯滅,努力抗爭的每一個人都是黑暗中最耀眼的光芒——
方大曾,用一次次逆行讓人們有幸看到了戰士的視死如歸與堅強不屈,看到了那些被硝煙掩埋的真相,讓那個時代的人相信,這一次我們可以贏,也必須贏;
時任宛平縣縣長王冷齋拒不投敵,在烽火刀尖上與日軍展開了多年的交涉斡旋,凡涉及主權,寸土不讓,迫使日軍的圈地計劃落空;
年僅17歲的李鴻斌以及那1700多個不知姓名的學生,甚至連槍響要卧倒都不知道,卻以十條命換一條命的代價和日軍殊死相搏;
四川小夥王建堂決心投筆從戎時,父親王者誠寄來了一面中間寫着“死”字的旗幟,這既是父與子的告別,也是兩代人家國情懷的高度濃縮……
在浩浩蕩蕩的歷史長河中,敢做逆行者的方大曾、拒不投敵的王冷齋、書生氣還很重的李鴻斌以及以“死”相贈的王氏父子,終究不過是時代大潮中的一點浪花,飛濺又落下,但激盪起的波紋卻傳遞着中華民族靈魂深處的吶喊與奮進,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擔當,不畏強暴、血戰到底的膽魄。

很多時候,我們往往會覺得個人的力量影響不到全局,會覺得這些人的行為都是“蚍蜉撼大樹”,其實不然。倘若沒有方大曾們的記錄與奔走,又怎會有戰場實時信息的傳播?沒有王冷齋們的執意堅守,又怎會有領土的一寸不讓?沒有李鴻斌、王氏父子們的大無畏奔赴,又怎會有更多人的義無反顧?正因為他們,以及無數和他們一樣敢於抗爭的人的存在,才支撐起一個“常規性”弱國勇敢地與強大敵人作堅決的鬥爭,所改變的不僅是自己的命運,也是全球性的格局。
與此相反的是,當翻開那本珍藏於國家博物館的《雪庵日記》,便會知道那些人選擇抗爭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而選擇苟且不過是輕而易舉。“七七事變”之前,日記主人公袁崇霖關心時局、惦念親友,卻在人生失意、經濟窘迫之下喪失了立場,投身偽政權,在貪圖享樂中成為了自己最討厭、令眾人唾棄的那個人。
一正一反,一個是“舍小我”,一個是“唯自我”,代表的是個人選擇,卻造就了兩種完全不同的道路,也給後人留下了無限的啓示與聯想。倘若我們不瞭解他們、不懂他們的真實故事,就無法感受“抗爭”與“苟且”的個人內心活動,無法理解個人命運與國家前途之間的內在聯繫,無法明白那些英雄的偉大之處。正是無數個這樣的英雄拒絕了苟且,選擇了抗爭,以“小我”成就“大我”,才換來了民族的解放、國家的崛起與強大。

習主席曾深刻指出:“中國人民在抗日戰爭的壯闊進程中孕育出偉大抗戰精神,向世界展示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愛國情懷,視死如歸、寧死不屈的民族氣節,不畏強暴、血戰到底的英雄氣概,百折不撓、堅忍不拔的必勝信念。偉大抗戰精神,是中國人民彌足珍貴的精神財富,將永遠激勵中國人民克服一切艱難險阻、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奮鬥。”
曾幾何時,那麼多生命在炮火硝煙中隕落,但他們的精神卻不會因之而消散。今天,處處都是傳承的痕跡。
回眸七七,紀念七七,到底是為了什麼?就像1945年的《新華日報》在紀念“七七事變”八週年的社論中説的那樣,“每一次的‘七七’紀念都增加了我們抗戰的信心與勇氣,為抗戰的最終勝利打下了基礎”。我們年復一年的去訴説那些事、傳頌這些故事,不僅是為了紀念,更是為了給予自己力量,並不斷提醒自己:當時代的灰落在個人頭上之時,那可能是一座沉重的山,也可能是催徵的號角,激勵我們不負時代奮起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