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傳染病》讓我覺得最細思極恐的地方_風聞
东莞环保料刘琅-汉使斩楼兰王,士卒上,道:勿动,汉军至,动则灭国07-11 09:48

今天終於看到了這部傳説已久的電影《傳染病》。影片中的病毒源頭——居然也是來自於一種蝙蝠。電影中的貝絲是美國跨國公司的高管,來到香港考察開設伐木工廠,用當地廉價的勞動力獲取大量原材料,以此獲取了高額利潤。他們半夜非法伐樹,驚飛了樹林裏的蝙蝠,蝙蝠四散奔逃,一隻攜帶病毒的蝙蝠將將啃食一半的香蕉掉到了豬圈,被小豬吃到肚子裏之後,這隻攜帶病毒的小豬被運到了高級賭場廚房,被一位廚師宰殺,廚師的手上沾上了小豬的血液,其中就包含病毒。大廚處理生豬之後沒洗手就跟在慶功宴會吃了上好的乳豬的貝絲握手合影,從而貝絲感染了病毒。感染了病毒的貝絲出差回去後死亡,病毒被傳到了全世界。於是,就從一隻蝙蝠開始,病毒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傳遍了世界。整部電影最細思極恐的地方在於——災難的源頭是什麼?僅僅是一隻蝙蝠嗎?
《傳染病》還告訴我們,資本主義制度下的個人所獲的機會是不均等的。不僅獲得生產資料的機會不平等,財富和收入的分配也不平等,就連個人的人生機遇也嚴重地受到外部不可控因素的影響——尤其是在災難發生的時候。不要只看到資本主義創造的財富,想一想那些在新自由時代的金融動盪中被奪去性命的人們。我想起了馬克思的一句話,他説資本主義會將人類帶入死衚衕。馬克思錯了嗎?這是個頗費腦筋的問題。特別是在蘇聯東歐國家失敗之後。首先,我們先來看看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的“定義”問題。凡事,定義都很難。其實兩千餘頁的《資本論》對“資本”和“資本主義”,都沒有下過定義。我認為,或許這也正是馬克思非凡的地方。他只説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是他那個時候的“現存社會制度”。所以,他批判資本主義,也就是批判那個“現存社會制度”。 馬克思反對資本主義,不等於反對資本。把小農經濟時代分散的生產資料集中起來轉變為以貨幣為表現的社會投資,這當然是歷史的進步。馬克思從未反對這種組織形式。他反對的是在聯合起來的生產資料即資本面前,勞動卻仍是分散的。他反對的是資本只為資本傢俬人服務。馬克思並不反對資本。他所主張的是,勞動者階級必須打破國家,即資本家支配的,建立在戰爭國債基礎上的政治形式,而以勞動者的聯合體代替之。

其次要聲明,所謂資本主義的社會制度,自馬克思時代以後,特別是進入20世紀之後,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很快就不是馬克思那個“現存”的貨色了。所以,著名的郎鹹平教授在清華大學的演講中也講到:“《資本論》的結論就是資本主義必定滅亡。我可以告訴各位,馬克思心目中的原始的資本主義確實已經滅亡了。”(2005.12.21.)
持有相似觀點的黃仁宇教授(這幾天我在讀他的書)也説過,儘管資本主義並不完善,但它是無可替代的。我們也一直相信,資本主義是極其靈活的,而且所謂的“自我調節機制”是無所不能的。但是,並不完善這四字評語,在我看來有點輕描淡寫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使一千萬人喪失了生命,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死亡的人數是八千萬。在這兩次世界大戰之間,有二十幾次局部戰爭。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發生的局部戰爭大約有五十次。從二十世紀的歷史來看,危機正在變得越來越廣泛,越來越嚴重。唯一值得人們高興的是,一九四五年以來,還沒有出現另外一個奧斯維辛和廣島。然而,誰敢大膽地保證再過二十年我們還能夠這樣説呢?
人類有可能自我毀滅嗎?這不是聳人聽聞的。如果人類無法做到人人平等,那麼病毒就會幫我們做到。更不用説,還有巨大毀滅性的核武器、生物武器和化學武器所展開的軍備競賽,以及生態平衡所面臨的威脅,都在提醒我們未來不容樂觀。第三世界現面臨着貧窮和饑荒的威脅,以及發達國家的失業人數不斷擴大,在那些所謂富裕國家中,可能有一億人已經在遭受物質的、精神的和道德的貧困之苦。而且這僅僅是一場危機的第一階段,這場危機遠遠未達到它的極點。
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可能會帶來某些災難,然而,這僅僅是由於我們對它的副作用所知甚少。自然科學中不斷增加的知識和取得的新的進步,只會增加而不會減少我們防禦災難的能力。真正存在的問題是,人類幾乎完全失去對社會環境的控制,失去對社會結構的演變和我們的社會行為的傾向的控制。永遠不要指望跨國公司和富裕國家在最終意識到他們的行為會毀滅我們賴以生存的地球時能夠及時收手。在我看來,即使他們為了自己子孫後代的將來考慮,想有所收斂,也是身不由己。資本主義就像是一部飛速行駛着的自行車,永遠只能前進,要不然就只有倒下。資本主義企業的競爭不過是要看看誰在最終撞牆倒下之前衝得更快。
馬克思主義偉大的遠見之一,是它認識到科學和技術是受社會條件制約的。從這個意義上講,核軍備競賽並不是量子物理學的必然結果。而合成化學的發展並不必然導致海洋的污染。土地的沙漠化也並不是由於努力提高農業勞動生產率所造成的必然結果。所有這些威脅和災難,都是由於技術和科學的發展從屬於資本的控制;從屬於每個公司追求最大利潤(而不顧給勞動力、給整個社會或給生態平衡可能帶來的長期後果)的邏輯,因為每個公司都要受競爭和資本積累這些不能改變的法則的支配。
資本主義的邏輯,私有財產和市場經濟的邏輯,追求私人財富的邏輯,而且首要的是由於它們在個人行為和社會行為的每一領域中激發起來的普遍競爭的機制,正在產生一種把我們引向災難的可怕的力量。任何地方都有投資,每一個地方都有投資,儘管投資造成高額債務,使數億人失業,仍然不惜任何代價繼續發展生產製造業。而不管它毀滅自然資源的程度如何。目前的情況是,大多數破壞自然的行為產生於資本積累的邏輯。一方面汽車城工業羣不是遙遠的過去。恰恰相反,巨型的化石燃料企業——那些支配世界石油、天然氣、煤炭、汽車、公路建設、橡膠工業的公司——代表了強勢社會羣體的經濟利益。大批跨國公司正在藉助最新科技大規模引進轉基因有機體。他們的行為會引發難以預測的,並且很可能是災難性的後果,包括過敏性食物的擴散、物種對抗生素的抗藥性的增強和新式病毒的產生。看過《傳染病》之後,你還能肯定地説,一切只是巧合嗎?
在現代世界,這種力量正越來越失去控制。人類能否獲得對政治、社會、經濟和物質存在得以組織起來的方式的控制權,已經成為人類當前面臨的一個生死攸關的問題。人類必須對自然力量進行控制。自然的力量只有在得不到征服和控制的情況下,它們才會給人類帶來危害和災難。人類完全能夠控制自然並運用自然,為生活在我們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男男女女)創造一種更美好、更幸福的生活。
創造更美好、更幸福的生活是離不開資本的。不管社會主義還是資本主義都離不開資本,問題在於它為誰所用,它所創造的財富屬於誰。在馬克思看來,共產主義就是在資本主義時代的成就的基礎上,即在協作和對土地及靠勞動本身生產的生產資料的共同佔有的基礎上,重新建立個人所有制。在這一點上,即法權關係上,當代無論是資本主義國家還是其它國家,都沒有發生本質的改變,即沒有實現以聯合起來的勞動,支配聯合起來的生產資料。資本為少數人壟斷的本質從未改變。但是,馬克思也指出,當資本為少數人壟斷的時候,資本主義就是錢生錢的欺詐遊戲,因為這時候資本家不必通過市場交換和生產領域就能在金融機構之間賭博生利。在資本主義社會,每個人都是他人的敵人。最詭異的是,就連資本家自己也不例外。當資本家玩弄資本的時候,他們自己變得越來越驕奢和無能,最後被代理人爬到委託人頭上。在這個意義上講,資本主義的滅亡確實是不可避免的。
為什麼我們不能相信,拯救世界的,正是我們自己的呢?《傳染病》影片中一名醫生因調查病毒起源不幸在一家賓館感染病毒,可她做的第一件事是給上級打電話:“抱歉我不能完成工作了。”在隔離區救治時,旁邊的病人太冷,醫生將身上僅有的羽絨服給了旁邊病人,卻忘記自己現在也是病人。還有研究人員為了儘快確認疫苗效果,在自己身上進行人體實驗。
現代文明正是這些普通的勞動者建立起來的。現代產業的形成就建立在無產階級的信用的基礎上,勞動者把自己的勞動預付給資本家。沒有無產階級,就沒有信用,就沒有現代經濟;在無產階級消失的地方(例如美國),現代經濟、現代金融、現代生產力前進的根本動力就消失了。
勞動者只有學會利用一切人類文明的成就,熟練地掌握和運用生產資料,才能把被動的聯合變成主動的富有創造性的聯合,才能創造共產主義的王道樂土。
如果勞動者不善於掌握和利用資本和金融;如果無產者為了手裏股票的升值而出賣了自己的歷史使命,那麼現代產業經濟會在金融海嘯中灰飛煙滅。無論是無產階級,還是資產階級,整個人類社會確實有可能走向野蠻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