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挾持脅迫的輪姦案件被害人——訴訟證據的故事（15）_風聞

案件的利害關係人對證據進行篡改、虛構的情況，也是訴訟證明環境和條件的一種侷限。

2003 年 3 月，河南 16 歲少女温小暖到碭山縣走親戚，被在縣城網吧上結識的網友李高騙至一偏僻的民房內，遭到李高、席偉等 9 人的輪姦。次日，温小暖在叔父帶領下到公安機關報案，公安機關立即偵查，抓獲了 7 名嫌疑人。

2004年 3 月 9 日，宿州市中級法院不公開審理此案。由於證據確實充分，事實清楚，也沒有激烈的控辯對抗。在庭審即將結束時，辯護律師在接到一個電話後，突然向法庭提出傳喚新的證人出庭，稱被害人温小暖願意出庭作證。温小暖當庭自稱“賣淫女”，自己與李高是戀愛關係，並説自己身上被毆打的傷痕是因為他們不願意付錢發生爭執而打的。此時，各被告人的律師紛紛拿出證據，言辭一致，口吻相仿，李高的律師還拿出了温小暖多次到看守所給李高送衣物的證據。法院因此作了無罪判決，檢察院隨即提起了抗訴。

可是，温小暖證言的變化原因仍然需要查清，這也是揭示案件真相的重要一環。但是，温小暖在作完證後就離開法庭不知去向。公安機關和檢察機關尋找四個多月也沒有收穫。

直到2004 年7 月，温小暖主動約檢察官在徐州見面，講述了作偽證的過程：案發後，被告人李高之母楊某找到温小暖軟硬兼施，迫使温小暖作證自己是賣淫女並與李高是戀愛關係，之後要李高謄寫準備好的材料到公安機關翻供。開庭時按預定計劃由被告人的親屬挾持温小暖出庭作證，然後由被告人家屬當即用車把温小暖送到徐州，一眾被告人家屬給了温小暖 8300 元現金和一部手機，威嚇温小暖遠走，不得回碭山，否則作偽證會被公安抓走。此後，被告人及其家屬多次打電話、發短信對温進行恐嚇、威脅，不讓她回碭山縣。這表明是被告人的親屬串通一氣，迫使被害人提供虛假的陳述作為證據，以幫助被告人脱罪。

這種活動，給公安機關和檢察機關證實犯罪事實造成了很大的困難。檢察機關及時對温小暖實施監護以嚴格保密，同時建議公安機關對涉嫌妨害作證的犯罪嫌疑人立案偵查。很快， 輪姦和妨害作證的各個犯罪嫌疑人均被抓獲，妨害作證的各犯罪嫌疑人供認了各自參與以威脅、賄買等方法迫使被害人温小暖作偽證的事實。經法院判決，以犯強姦罪，判處 2 人無期徒刑，1 人有期徒刑 13 年，3人有期徒刑 11 年，1 人有期徒刑 5 年。

當然，這是經過温小暖的主動坦白而查明瞭關鍵證據的篡改和虛構，但未被查明的情況也是可能存在的。比如，温小暖如果一直不開口説明被脅迫作假證呢，如果她失蹤、意外死亡甚至被那些輪姦的罪犯和他們的親屬滅口了呢？那也就很可能再也無法查明真相了，至多在公安機關和檢察機關的質疑下，成為一件懸案而已。如果公安機關、檢察機關的證據意識能夠更強一點的話，在温小暖作完假證離開法庭之時，就立即採取相應的措施，比如將其監護起來，後面的事情當然就會順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