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新歌《羅剎海市》能不能對號入座?不妨理一理《聊齋》的故事脈絡_風聞
阿忘-07-23 18:09
這兩天,刀郎推出的一首新歌《羅剎海市》火的一塌糊塗。
《羅剎海市》實際是蒲松齡《聊齋》裏面的一則奇幻故事。
刀郎為什麼要借用蒲松齡的鬼神故事創作這樣一首歌,他到底是不是像很多人説的,在含沙射影的罵人?為什麼有人呼籲公眾勿對號入座?

我們不妨來理一理《聊齋》裏這個故事的脈絡,看看裏面有沒有哪些地方可能真的與刀郎本人對的上號。
《聊齋》裏的《羅剎海市》描寫了一個虛無飄渺的羅剎國,一個醜美完全顛倒過來的世界。
刀郎的歌取材於這個故事的前半部分,大致情節是這樣的:
有一天,羅剎國來了一個叫馬驥的年輕人。他是個遊走海外的商人,遭遇颶風,漂泊至此。
這裏的人個個都非常醜陋,但由於羅剎國跟我們華夏審美標準是完全相反的,所以這裏的人看到俊美倜儻的小馬帥哥,都像見了鬼一樣驚慌失措、四散奔逃。
馬帥哥想找個地方吃飯,結果滿屋子人驚得雞飛狗跳,跑得一個不剩。
無奈他每天只能靠撿拾剩菜剩飯果腹。
所幸當地一位見多識廣之人好心款待了他。席間馬驥即興獻唱一曲,贏得主人賞識,並推薦他去見了國王。
為了避免自己的容貌嚇到國王,見駕之前馬驥把臉塗成了炭黑。
大殿之上,他獻唱幾曲,結果驚豔全場,國王龍心大悦,對他大加封賞。小馬哥也因禍得福,從為名流顯貴所不容,躋身上層,成為風雲人物。
刀郎的新歌就是取材於《羅剎海市》故事的這個部分,現在我們來看看二者有沒有映射關係:
2002年,刀郎憑藉一首《2002年的第一場雪》橫空出世,空降流行樂壇。彼時,刀郎雖然已並不年輕,但名不見經傳,所以,對娛樂圈而言,刀郎仍可算是一位落魄的“新人”莽撞地闖進了娛樂圈的“羅剎國”。

而他成名前組樂隊,闖新疆,下海南,一直未見於公眾視野,可謂懷才不遇,時運不濟,正好和處於困境中的馬驥的境遇暗合。
羅剎國的人個個都非常醜陋,越醜的人官階和社會地位越高。
這是否是在暗諷流行歌壇的那些自以為是的名咖大腕沒有什麼實際才能卻把持着話語權,越無才無德者地位越高,這裏很容易讓人產生聯想。因為刀郎之前遭遇過很多歌壇前輩的惡評,被坊間廣為猜測與這些人存在恩怨,但此前一直保持沉默,是否此時爆發反戈一擊,藉機釋放壓抑已久的怒火,也不是沒有可能。
由於羅剎國是以醜為美,以美為醜,所以這裏的人看到美男子馬驥後都唯恐避之而不及,跑得一個不剩。無奈小馬哥每天只能靠撿拾剩菜剩飯果腹。
而音樂才子刀郎2002年左右火了後,受到圈內那英、汪峯、楊坤等一些人犀利的攻擊,確實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這裏他借用“羅剎國”之名是否是想説,那些對他音樂的評價也是“美醜不分”,“黑白顛倒”?同時也是不是想控訴他也遭遇到了同行的集體排擠,施展才能的機會和空間被壓榨,在夾縫中度過了一段艱難時光。
再回到故事裏,馬驥經一位伯樂的引薦,在塗炭黑遮擋面部的情況下,在國王的宮殿進行了一場現場展示,獲得國王的認可,並被賜以高官厚祿。
這段如果我們引伸下去,確實也能挖掘出一些很深的含義。

一則,刀郎是不是想説,只有真正懂音樂的“伯樂”才能發現他的音樂才華,從而反諷否定他的人都是外行。
二則,馬驥需要靠遮擋面部才能獲得賞識,是不是在説現在的中國流行樂壇的生態:標籤化、刻板教條僵化、先入為主、裙帶關係嚴重。要想發現真正優秀的歌手,必須像高考那樣把姓名、考號裝訂起來,把身份隱藏起來接受評判,才能保證公平公正。
故事裏國王的宮殿可以理解成我們的音樂殿堂,而這種即興展示則有點類似國內現在如火如荼的各類選秀節目。
宮廷初試鶯啼後,馬驥旋即獲授官職,躋身上層。
這或許也代表刀郎的期許:他的音樂事業的發展不是少數幾個大咖所能阻擋的,在中國的流行樂壇,一定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當然,這些都只是我們的冥思遐想。用創作這麼神聖的事來挾私報復泄私憤,也許我們都低估了這位樂壇才子的胸懷和格局。
就《羅剎海市》這首歌本身而言,無論從歌詞還是曲風,都刷新了我們對刀郎過往風格的記憶,確實給聽眾耳目一新的感覺。
也許作者本人就是純粹在做音樂,就是想進行一次大膽的嘗試,給如止水一般平靜的中國流行樂壇吹進一陣薄荷清風,掀起幾朵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