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開在“上海秋葉原”的酒吧,讓你能從Furry女僕玩到乙女夜場_風聞
BB姬-BB姬官方账号-为游戏发声。07-24 10:47
文丨阿蒙
40歲的暴躁落枕曾在上海市中心開了上海第一家福瑞(Furry)餐吧,現在,他又在餐吧的營業時間之後搞起了“國乙夜場”。
暴躁落枕與COSER的合照,圖源其小紅書
幾個月之前,當店招上還只有“福瑞”作為後綴時,我曾經悄悄踏進過這家名為“醇青”的餐吧。
首先我不是Furry控,可是當這麼大的一個招牌杵在你眼前,我相信很少有人能控制住自己的腳步。不過之所以説“悄悄”,也是因為我在門口駐足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只記得那天是一個悶熱的初夏傍晚,熱鬧擁擠的商場充滿了燥熱,但“醇青”的空調打得很足。我站在門口向裏面望去,裏面是一個相對“Bar”這個名詞來説過於敞亮的大房間,房間中央三三兩兩或站或坐着幾個毛茸茸的“小動物”。
碩大而圓潤的四肢、毛絨包裹住的全身、弧形而泛着亮光的彩色雙眼,以及最重要的,肥碩而搖晃的尾巴。
與門外的熱鬧形成強烈對比,店裏的福瑞店員們靜謐地端着菜品,靜謐地在吧枱前端坐,儘管動物腦袋總是咧着嘴面帶微笑,但它們卻一句話不説的沉默着。
人生中第一次肉眼見到濃度如此高的福瑞聚會,那種震撼感可想而知。特別是伴隨着靜謐以及冷冰冰的空調,再看到座位上客人們摘下來的福瑞腦袋時,我果然還是灰溜溜地逃走了。
所以後來當醇青老闆暴躁落枕跟我説,最終選定要做福瑞餐吧,是看中了福瑞的親和力與治癒力時,我也只能尷尬地笑笑。
而最開始,暴躁落枕想做福瑞餐吧的原因則更單純——店長恰好是個福瑞控。而在福瑞餐吧之前,醇青已經經歷了從劇本殺戲坊到桌遊店、再到冒險者酒館的三重變化。
回到故事開頭,這家現在白天搞福瑞晚上搞乙女的店,其實説起來是一個“戲坊”。2021年末,那是劇本殺消費被技術力與資本推向頂流的時間點。
全員“戲精”的中二劇本殺消費羣體,逐漸不再滿足於拿着厚厚一打劇本坐在桌前的簡陋玩法,開始趨向於更沉浸式的玩法、更豐富的演出場景。
於是乎,暴躁落枕的團隊們也野心勃勃地,找來了一個完整的,從編劇到導演、再到演員與製作人的沉浸式話劇團隊,帶着顛覆劇本殺行業的偉大創想,在有“上海秋葉原”之稱的迪美購物中心(我們之前曾聊過它隔壁的二次元鬼市)開了這家“醇青·戲坊”。
但你我都知道2022年春天的上海經歷了什麼,所以各種原因綜合下,暴躁落枕只得決定暫時擱置當初稱霸劇本殺界的“遠大理想”。
但租金都已經付了,這店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開了,接下來就只能硬着頭皮找轉型方向。在暴躁落枕的描述裏,會走上靠“二次元”吃飯這條路,純粹是因為醇青最初選定地理位置——“上海秋葉原”。
剛開始轉型還有些尷尬的醇青
他説,“上海是一個包容的城市,但是這個包容也是相對的。真正不認為‘二次元’屬於‘奇裝異服’的應該也只有我們這個地下商場範圍了。”這也是為什麼,全國第一家福瑞餐吧會在這裏誕生。
商場臨近的通道,圖源水印
但有些問題依舊沒辦法靠“包容”這兩個字簡單解決。相信BB姬的讀者們也大多明瞭,福瑞最大的優點就是“人外”,但這個優點放到三次元,就成了最大的難題——福瑞不能説話。
這也成為了醇青最開始勸退我的緣由——太安靜了。不能説話的福瑞店員該如何與客人們互動,成為了暴躁落枕最頭疼的問題之一。
駐店福瑞之一
他們想盡辦法,試圖讓福瑞像迪士尼的人偶一樣與顧客們做小遊戲、比手勢,但與前者相比,醇青的人流量要少得多,顧客們會有很長一段與福瑞共處一室的時間,如何在沉默裏一直調動顧客的興趣便成了難題。
但好消息是,你們福瑞控是真的很好滿足,而獸裝愛好者們也是真的的願意為愛發電。所以醇青不僅就這樣堅持到了試營業結束,甚至還有些許剛開始是作為客人身份到店的福瑞,最後選擇來店裏兼職。
今年6月,醇青的試營業結束不久,暴躁落枕的團隊們又坐不住了。這個時間段剛好是上海CP29結束後不久,整個上海蝸居了快三年的“二次元”們都爬出來活動筋骨了,所以機緣巧合間他的團隊又多了幾位COSER。
沒想到這幾位COSER與團隊一拍即合,立馬就盯上了最近女玩家中最火熱的潮流玩法——國乙夜場。
什麼是國乙夜場?説得直白一點,就是把國產乙女遊戲的漫展給挪到了晚上的酒吧裏面辦。但時間、地點的改變,也決定了娛樂項目的轉變。
如果説漫展的主流玩法大概是集郵(與COSER拍合照)、購買周邊、觀看錶演,那麼國乙夜場大概是蹦迪、喝酒、牽手等獨屬於成年人的玩法。
在小紅書搜索這四個字,相關圖文的閲讀量已經超過了110萬,其中涵蓋了來自昆明、鄭州、武漢、上海等全國各地的乙女遊戲愛好者們。
“我以前過得都是什麼清湯寡水的日子啊”,這些唯愛着紙片人的二次元乙女玩家們,第一次接受到成年人快樂的衝擊,大概就是在國乙夜場。幾乎每一條關於它的圖文,都在訴説着這個地方有多麼接近天堂。
一邊是夜場內玩家們幸福的左擁右抱,另一邊是搶不到票的玩家們在微博哭嚎着高價買下二手票,讓國乙夜場在這個名詞誕生的兩個月以內,就飛速成為了乙女遊戲玩家當下好評最多的社交活動。
但沒想到醇青所辦的第一場國乙夜場活動,就經歷了一場質疑的風波。當時暴躁落枕和COSER們想把活動搞得質量高又特別一點,便把主題定為了“執事酒會”,為觀眾提供自助酒水與西餐。
但是,最低298元的單日票價還是讓許多乙遊愛好者忍不住開始質疑背後的獲利,甚至還被投稿到了吐槽Bot,一時之間醇青也在小範圍內成為了風口浪尖。
聊到這裏,暴躁落枕多少有些無奈。在上海市中心的地租首先不用多説,一場夜場活動共9位付費COSER,而他們只接待50位客人,再算上餐飲根本談不上暴利。
但風波很快就過去了,團隊的執行力以及過去辦活動的經驗,讓他們的活動很快在國內社羣有口皆碑。儘管依然有人提起當時的爭議,但到訪過醇青的客人也會在評論區幫暴躁落枕的團隊説上幾句好話。
其中,醇青所獲得的好評裏最為醒目的一條,是純女性。
要説國乙夜場與傳統酒吧最大的區別,那麼就是COSER了,而更大的區別在於,這些所有穿男裝、打扮成男性角色的COSER們,生理性別都是女。
但並非所有國乙夜場都能做到這一點,大多數國乙夜場儘管能保證全女的COSER陣容,但在工作人員以及客人上,卻沒辦法做太多的限制。
醇青的天然優勢在於,在辦第一場國乙夜場活動之前,它就已經成為了一家只為女性服務,且服務人員全是女性的酒吧。唯一的例外,在於老闆——暴躁落枕,是個不折不扣的40歲男子,負責店裏的體力活並儘量不出現於台前。
完全排除掉某一個性別的客人,對於一家酒吧來説,聽起來是十分致命的轉型,但放在醇青身上,卻有一些順理成章。
其中的首要因素聽起來有些諷刺,但確實無法規避的事實——在成為一個全女酒吧之前的醇青夜場,本來也沒什麼客源。這就是當下酒吧行業的現狀,開一家避開主流酒吧圈地的清吧,跟直白地往馬路上撒錢區別不大。
但真正推動醇青決定放棄男性夜場的,是“二次元”圈層的安全問題。來自“上海秋葉原”的顧客,大多數是年輕的“二次元”圈層,甚至還有逃脱監管的未成年顧客,在這種場所開酒吧的風險可想而知。
在難以控制客源的情況下,如何保證年輕二次元夜間的出行安全,便成為了一個完全無解的問題。當女生顧客被騷擾的情況在店裏一再出現時,暴躁落枕只得痛定思痛,下定決心把晚上的醇青變成了一個只對女性開放的場所。
儘管白天的醇青福瑞餐吧還屬於一個全年齡、全性別都可以光顧的治癒之地,但每當夜幕降臨,這裏就會變成一個只有女性出沒的酒吧。
足夠高的二次元濃度、全女性的環境、上海市中心的地理優勢,這實在是太適合成為一個乙遊玩家聚會的場景了。
所以從第一場活動之後,國乙夜場便成為了醇青的常駐項目。不僅如此,暴躁落枕的團隊們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已經飛速搞出了古裝專場、角色生日會、假面舞會等多個主題。
接下來,暴躁落枕也沒想就這麼閒着。白天場,他們計劃從下週開始暫停所有普通的餐飲服務,改為全福瑞服務;晚上,他們也準備好在暑假結束前推出帶有故事性的更好的沉浸式體驗的乙遊夜場玩法。
儘管暴躁落枕把醇青走到今天的超高“二次元”濃度樣貌,歸於純粹的地理位置優勢,但另一種角度上他也贊同,其實是線下提供了更多適合“二次元”的場景,才會讓那些更“宅”的愛好者們,願意走出家門。
不管是最近全國各地爆火的國乙夜場,還是那些個一票難求的各式漫展、同人展、ONLY聚會,無一不在證明着00後“新·二次元”羣體爆棚的消費力。但過去,國內除了大型漫展之外,卻並沒有那麼多給他們發揮的場景。
直到近年,三次元線下服務行業在受到了三年重創之後,給一些新消費場景留出了發展的風口,這些更適合年輕人的消費場景才終於得以生根發芽。
醇青所在的“上海秋葉原”——迪美購物中心絕對是當下上海二次元消費最野蠻生長的聚集地。你可以在這裏見到桌遊店、地下偶像、線下主機遊戲體驗、“流麻”體驗、二手穀子(周邊)店,乃至今天故事的主人翁——福瑞餐吧以及國乙夜場。
就算唾棄日益商業化的二次元商品,但你絕對無法拒絕濃度如此高、包容度拉滿的消費場景。
而醇青自劇本殺戲坊,到桌遊店、再到福瑞餐吧,最後加上乙女夜場的身份變遷,也是全國二次元消費熱點變遷的縮影。
雖然無法預測下一個熱點何時到來,但我們永遠歡迎更多舒適的“二次元”場景在國內誕生。畢竟要是放在以前,誰也沒辦法相信,能在一個市中心商城隨手撫摸到一條福瑞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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