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好就好在,把腳踏實地的實幹奮鬥凌駕於“熠熠生輝的絕品天賦”之上_風聞
决骤-科幻迷08-16 15:57
【本文來自《【活動】開學第一課,和觀察者網一起看《長安》》評論區,標題為小編添加】
- 石頭
- 有個有趣現象,稱讚的都是從美學角度看問題的,但聲討的都是從史記角度談它的。其對歷史記載中的人物做了顛覆性塑造。比如某程姓將軍,歷史這個人物不僅打仗潤,還擅長排除異己,各種陰謀詭計,其在歷史中的記載中比甚至堪比南宋秦某,但這劇卻把他塑造成一個正面形象。
總體而言,讚揚的同時,還得警惕唐的門閥制度,因為這塑造了後期黃巢。而歷史記載的是,黃巢境遇,才華能力各方面都不比李白更低。在一場大瘟疫後,其起兵了。
很多歷史性題材,基本都忽視了一個問題,就是當時的意識形態因素,意識形態雖是新詞,但不是新物。
八九年代初的老港片其實大多有意無意展示過官場意識形態跟民間意識形態巨大沖突。可以這麼説這種價值觀衝突其實存在至今。
即便是如今,也是如此,需要記住唐的繁榮並不是一個長期狀態,其根深蒂固的門閥制度,其實是比如今的印度種姓制度有相似之處的。
必須得了解一個基本歷史現實,就是北方胡人打入中原帶來的佛教,其在誕生之處其以一種暴力的方式存在下來的。
唐朝甚至封佛教為護國教,而佛教的典籍裏就有深刻的等級排斥制度,這類典故自然就是種姓的前身,唐玄奘去取經有多少是來自對這些東西“經文”的懷疑跟本能排斥,不得而知。
但必須瞭解一個基本事情,當時的佛教徒跟如今某教徒類似,具有聚眾性,排斥性,跟暴力性,國產電視沒有任何一部劇成功塑造過佛教徒。
諷刺的是佛教徒塑造的最真實,成功的是水滸傳,而這種真實的佛教徒,直到上世紀改革開放初,在神州大陸上也是自然存在的。
長安三萬裏從歷史角度看,其實只是一部想象的烏托邦,首先長安有沙,有飛塵,它是典型北方式的城市,它有駱駝的足跡,更有一種最原始的本能。
徐克的“刀”就是講的塞外,那種環境可能比長安更具有真實。
這部電影真正的精髓好就好在,把腳踏實地的實幹奮鬥凌駕於“熠熠生輝的絕品天賦”之上。
正像“鐵馬冰河入夢來”,那種把從軍,護國,為民當做日常睡覺呼吸念想的陸游,這才是真豪情,也是古代讀書人最值得後人緬懷與歌頌的精神氣節。唐朝既然武德遠比宋朝充沛,宋朝能有陸游,唐就應該有高適。盛唐那個時期的傑出人物層出不窮,比如還有寧死不屈的顏真卿,可惜沒有在電影裏驚鴻一瞥般露一下臉。
這部電影的陸游和高適的這種形象甚至可以重疊。高適和陸游都不是唐宋時代最有天賦才情的人。所以原創的劇情改的很好。高適的故事,重塑了整部電影對唐詩的整體映像,達到了薪盡火傳,生生不息的昇華——正如高適所説,有詩在,黃鶴樓酒就在,長安就在。陸游和高適這種形象,都是在危難中依然英姿勃發,鬥志愈發昂揚的讀書人的脊樑和榜樣。
這部電影就是想突出這種精氣神,能領略這些腳踏實地的人,能感受到這種氣韻是能夠與李白的詩篇交相輝映的,甚至是凌駕於李白這種扶搖直上九萬里的絕品天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