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赴港讀研,住5平米出租屋,多年後我放棄理想認清了現實……_風聞
香港体验官-香港体验官官方账号-每一个漂在香港的人,都是这座城市的体验官08-23 13:39
我的初戀是在大學四年級開始談的,他是我的高中同學,比我聰明、也比我更成熟。
但是我們高中時代幾乎沒説過一句完整的對話。
在大四的時候,他們學校安排到我所在的海濱城市寫生。
於是我收到他的qq來信,希望我這個當地唯一的老同學能帶他在周邊逛一逛。

走學霸路線的我,其實自己都沒正兒八經逛過附近的景點,更不知道海鮮餐館哪家好。
所以在我們見面的那個傍晚,沒有海灘燒烤、沒有蛤蜊啤酒……
我興沖沖帶他去了附近最醒目的地標性建築:KFC。
後來我們又去海邊走了走,我其實也一心想招待好這位同學,但是奈何自己也是第一次去那片海。
最後只是瞎轉了一圈。
意想不到的是他回去後,開始每天給我發短信,一發就是一年半載。
在這期間為了保持禮貌,我也有來有往地回覆他、向他展開我的生活。
在極其遲鈍的一年後,我們終於喜結連理,通過跨洋電話(當時我大四,正在灣灣當交換生)確認了彼此的心意。
想想那通電話,還是挺浪漫的,大致意思是:
“再不確認關係,我可能覺得有點不舒服了。”
“其實我幾個月前已經向你表白過,半年前也表白過,只是你沒有意識到,每次都只是説哈哈哈我也很喜歡你呀。”
“哦,但是這個需要你正式問我才行的吧?”
“那,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好……嘻嘻嘻嘻我想想……Yes!”

美好的瞬間總是短暫。我們的學校隔了半個中國,所以異地戀了兩年。
那兩年大部分時間都在煲電話粥或來回發短信,真正見面的天數寥寥可數。
因為無法見面的感受很難過,我認為影響到了日常生活而決心快刀斬亂麻。
但可能因為都是初戀,所以並不是很理解分手的含義。
也因此雖然好幾次嚷嚷着要分手,卻總是在斷聯幾天後發現:媽呀,分手比異地戀更難受。
於是始終還是在一起。
因為我的本科是四年制,他是五年制。
所以畢業後,當我獨自到香港讀的一年制碩士都畢業了以後,他才剛來到香港讀研。
原以為我們終於可以結束異地戀,沒想到又活生生談了兩年的“港版異地戀”!

他就讀的香港大學在港島地鐵線最西邊的堅尼地城附近。
而我當時在香港找到的第一份來之不易的工作則在香港中文大學附近,即接近深圳那頭。
我們之間隔了2個小時的地鐵,大約需要四五次換乘。
雪上加霜的是,香港的地鐵又常常都是滿員,所以這一路還常常要人擠人地站着。
也許現代人會問,為什麼不找個中間點,然後住在一起呢?
也不是沒找過,但最後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原因被否決。
那段時間還為此吵了一些架。我是很希望可以一起住的,甚至一度以為這都不是事兒。
但他一直猶猶豫豫,最後又光速選擇了一套價格完全超標、在學校附近和男同學們合住的舊樓。
真正的原因是:他在內地是基督教家庭,父母也知道我們在戀愛,所以多有勸誡。
各自住在自己工作和學習的地方附近無可厚非,但對於當時的我們而言,這些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他最主要是因為花父母的錢租的房,就得聽父母的話——避免有太多肢體接觸。
於是我們只能在週六日約出來看山看海。

但作為喜靜不喜動的兩個人而言,出去反而讓我們更感到疲憊。
於是慢慢就變成宅在一方的房間裏度過半日。對於室友而言,其實不太公平。
於是我們只能儘量不出客廳。
眾所周知,香港的房間大部分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個小方塊。
放了一張小牀、小桌子、小衣櫃、小椅子,以及預留開門的空間,基本就滿了。
不知道我們是如何度過那段“有情飲水飽”的日子——
常常是一個人坐在牀上看書,另一個人坐在桌子前對着電腦工作。
而牀鋪又窄又太軟,對腰間盤不太友好。

不得不再次感嘆,我們是如何度過那段一人坐椅子,另一個飽受過軟的牀墊折磨的週末時光。
只能説,香港的小房間真的不適合兩個人待著。
想要學習,就得一起去圖書館或小區會所;想要工作,就去公司加班或依然是借用外部場所。
總之,香港的房間僅供睡覺,其他時候最好是出門看展、逛街、吃吃喝喝、看山看海……
這些活動琳琅滿目,無不展示出發達社會的豐富多彩。但也意味着每次出門都是一筆不小的花銷。
應接不暇地接受香港完善的商業社會全方位洗禮,又拍了無數美美的照片後,回到卧室才好忽略它的大小。
很有成就感地酣然入睡。

雖然每個週六日都可以見面和以前“一個月動車見一次”相比,已經是很大的進步。
但終究覺得日子也有點艱苦。
單程兩個多小時的站立版交通,讓人搭到疲憊不堪。
見面後常常已經沒有氣力再去坐什麼叮叮車、逛街、或爬山。
雖然也留下很多一起出去玩的回憶,但是現回想起來,印象最深的還是在小小卧室裏蝸居的那些週末。

我們會聊很久的天,關於未來的工作、理想和規劃,彷彿一切盡在自己掌握。
那時的我甚至沒有想過結婚這個議題,所有關於工作、關於感情的決定都只是隨着心走。
對任何事總是毫無畏懼、躍躍欲試、充滿可能性。
他覺得自己可以成為貝聿銘一樣的建築大師。
而我則大言不慚地希望成為一個作家或者某個領域的名人。

在那段初戀即將結束的一段時間裏,他在父親的安排下,回到內地體制內工作。
而我沒有跟他回去,選擇跳槽到另一家待遇高很多的公司。
偶爾也見過幾次,依然會談論理想和職業規劃,但顯然我們都變得更現實了。
他談論的是如何精進學術功力,我想的是如何步步升職。
我們都不再侃侃而談那些業界牛人了,因為似乎和現實職場生活不再相關。
今日,當我回想起那段港版異地戀的時候,最得意的時光不是爬山看海或看展留下的好看照片。
也不是一起吃過的港島和旺角美食。
而是曾經最讓我苦惱的那兩個不到五平米的小屋。
它們是那麼小,卻在很多次談話中,默默容納下兩顆年輕活躍的夢想。

這些年裏,我們各自開始相親,有了更多的感情進展,也在職場中持續精進自己。
但無論是職場還是情場,都一步步認清了現實也接受了自己的渺小。
擁有更大的房子和車子成了新的人生理想。
不知道在我們各自年老的時候,是否依然還記得當年,稚氣地在毫不知艱苦的日子裏品嚐微微甜蜜的那段初戀。
我也許會全都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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