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公司CEO為員工找出路，細胞療法的分化時刻_風聞

細胞療法賽道，正在上演一出冰與火之歌。

少數公司商業化高歌猛進，絕大多數公司卻在經歷最糟糕的一年。

日前，Notch Therapeutics，這家位於加拿大的細胞治療生物技術公司正在關閉其温哥華實驗室。

一個出現在LinkedIn的帖子稱，公司之所以關閉實驗室，部分原因是為了“在這些外部充滿挑戰和動盪的時期保持運營效率”。

然而，温哥華實驗室雖然只是Notch三個細胞治療中心中的一個，但卻是公司總部。這似乎又透露出了不一樣的信息。

在LinkedIn的另一篇帖子中，Notch的首席執行官David Main表示，“縮減組織規模從來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但在經歷不愉快的同時，這位CEO也主動當起了“掮客”，他在LinkedIn上希望依然開放職位的組織伸出援手，以便自己解僱的員工擁有新的就業機會。

這也側面反映出細胞療法當下面臨的艱難處境。

不只是Notch，已經在美股上市的細胞療法公司的處境都不容樂觀。除了傳奇生物依然堅挺，FATE、Allogene等曾經名聲顯赫的公司，如今股價均經歷了“膝蓋斬”。國內CAR-T療法的先驅，不管是商業化還是股價，也都難言出色。

國內外這些選手的落寞，似乎也預示着，細胞療法的出清正在加速。

/ 01 / 資金的難以為繼

2017年，CAR-T療法進入商業化元年，也徹底點燃了細胞療法賽道的熱度。全球範圍內，大批初創公司，帶着夢想與資金入局。

畢竟，先驅Kymriah和Yescarta只是細胞療法的序幕，還有諸多痛點沒能解決。

Notch就是想要後來居上的選手之一。藉着多倫多Sunnybrook研究所的技術，Notch向外界講述了一個克服傳統CAR-T療法的痛點“可擴展性和一致性”的故事。

這家公司押注的是誘導多能幹細胞（iPSC）路線。

大家都知道，大多數細胞療法面臨的痛點，是需要基於患者自體細胞進行“按需定製”：這導致，每個患者自己的細胞必須被提取出來，在體外進行基因改造，然後輸送回患者，整個過程費時費財，存在可及性、可負擔性等諸多問題。

iPSC恰恰可以解決這一痛點。iPSC可以分化成具有不同功能的細胞，例如，分化為人體衞士T細胞，或NK細胞，甚至是更多品類細胞。而且，由於iPSC具有無限複製能力，具備低成本、批量生產的可能，能夠源源不斷地為我們提供“武器”。

也正因此，Notch很快獲得了產業選手的認可。2021年，Notch拿到了包括Allogene在內參與的A輪融資，總額達到8500萬美元。

然而，後續的資本寒冬，打了Notch一個措手不及。完成A輪融資至今，Notch再也沒能獲得資本的青睞。從這一點來説，Notch今日的關停、裁員實屬必然。

當然，受到資金之困的不僅是Notch。成立於2012年，累計融資額達到2.5億美元的細胞療法老將Tessa，也於今年宣佈停止公司運營，進入破產清算程序。

就連已經上市的公司，比如FATE、Century，也陷入了資金困境，不得不大幅裁員砍項目來維持公司的生存。

這些公司的經歷，都凸顯了寒冬之中細胞療法的真實處境。

/ 02 / 講述故事的層層挑戰

資金的難以為繼只是困境的表象，更深層次的原因還在於技術本身未被證明。

曾是iPSC領域超級明星公司FATE的經歷，便是最好的例證。靠着細胞療法的東風，FATE市值一度超過百億美金。

然而，2021年以來，其先後公佈的糟糕臨牀數據，持續讓市場失去信心、耐心。這也導致了其股價的崩塌。巔峯時期，FATE股價超過121美元，如今則只剩下2.64美元，令人唏噓。

同樣處境的還有Allogene。作為同種異體CAR-T的先驅，Allogene曾備受市場期待，然而其臨牀數據卻一再告訴市場：同種異體細胞療法，不僅在療效層面沒有優勢，安全性方面更有待提升。

這預示了異體CAR-T要想成為game changer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也讓Allogene的股價經歷了腰斬再腰斬。目前，Allogene最新股價為3.96美元，只有高點的7%。

在研發之外，安全性問題仍是CAR-T療法無法規避的問題。

今年上半年，藍鳥生物子公司2seventy bio宣佈，FDA 暫停了其針對急性髓性白血病的試驗性 CAR-T 細胞療法的I期試驗，原因是有患者在臨牀中死亡。

與此同時，產業化問題也給這些入局者們帶來了重重挑戰。

7月10日，Hemogenyx Pharmaceuticals宣佈，因為慢病毒生產過程中出現的“剪接缺陷”，導致其CAR-T療法按下暫停鍵。

而國內的CAR-T療法先驅，則遇到了商業化困局。難以打開的銷售局面、持續鉅額的虧損，讓市場難免憂慮它們的未來。

的確，在商業化端、研發端乃至產業化端，細胞療法都有極大的提升空間。但這些肉眼可見的可提升領域，突圍並不容易。換句話説，CAR-T療法的故事沒那麼好講。

這也導致，後續的結果與此前極高的熱度形成鮮明反差，最終，種種困局在所難免。

/ 03 / 企業的生死分化

細胞療法的發展經歷或許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畢竟，生物科技任何領域的發展，從來都是螺旋上升的。

雖然我們能夠改造T細胞，獲得精準打擊癌細胞的武器，但也只是增加了一種手段而已。

對於細胞本身、腫瘤微環境等諸多方面，我們的認知還處於初級階段。這也必然會導致細胞療法的發展很難一帆風順，除了少部分上岸的選手，大部分企業可能都會面臨各種各樣的挑戰。

不過，一個好的信號是，已上市藥物的銷售額表現，仍在向着超預期的方向前進。今年上半年，不管是吉利德還是百時美施貴寶，或是國內的傳奇生物，它們的商業化藥物均展現了極為強勁的增長趨勢。

這也是細胞療法有別於大部分領域的地方。這些已上市藥物突出的表現，已經證明了這一領域商業模式的可行性，將會進一步敦促越來越多的後來者尋找突圍的機會。

毋庸置疑的是，隨着我們對CAR-T療法研究的持續深入，痛點會被不斷攻克，市場的情緒也會被繼續點燃。就拿實體瘤來説，一旦實體瘤領域有所突破，屆時全球細胞療法的熱度將會遠超過去。

但在此之前，市場的劇烈波動會帶來行業的淘汰和整合，而這將深度影響全球細胞療法產業。

分化必然會到來。只有經過歷練活下來的企業，才能繼續留在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