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書商業化,高端直播帶貨是解藥嗎?_風聞
螳螂观察-左拎新消费、右扯新商业,横批未来科技;09-18 11:44
作者|一文
來源|零售公園
“殿堂”級別的直播帶貨是什麼樣的?章小蕙在小紅書上給所有主播打了個樣。
用倫敦腔念一首約翰·鄧恩的情詩《別離辭》,只為了介紹眼影盤,可以遙想到文藝復興時期畫家桑德羅·波提切利的畫作《春》,告訴你設計的靈感來源,哐哐一頓美學輸出,讓用户看得心嚮往之。
5月22日,章小蕙在小紅書開啓了首場直播。當天,章小蕙直播的熱度斷層式領先,在直播時長和觀看總人數都不及董潔的前提下,預估銷售額實現反超,最終以高達5000萬+的銷售額收官。
很明顯,小紅書不僅想捧出獨屬於自己的超級大主播,與李佳琦、羅永浩等超頭碰一碰,還賣力地想打造出獨特的直播帶貨風格,試圖用高端帶貨實現區隔化。
不可否認,小紅書力推的標杆主播董潔和章小蕙,其直播間流露出的高端氣質是與小紅書的基因契合的。在花式叫賣、喧囂吵鬧的直播帶貨大浪潮下,高端帶貨獨樹一幟,是讓人眼前一亮的存在,帶貨效果也確實不錯。
然而,放在小紅書商業化戰略大視角來看,壓重注在直播帶貨上未免有點草率。
直播帶貨的市場幾乎被瓜分乾淨,小紅書很難施展開手腳,高端直播帶貨更像是夾縫中的權衡產物。同時,小紅書高淨值人羣的規模不大,與抖快相比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上,實際轉化為直播帶貨用户的可能不到千萬。
除了直播帶貨,小紅書還需要更多商業化的努力。
香港初代名媛,拿捏所有女生
沒有“321上鍊接!”撕心裂肺地吆喝叫喊,沒有苦大仇深的拙劣演技,在藝術氛圍濃厚、充滿典雅氣質的直播間,香港初代名媛章小蕙優雅地完成了小紅書的直播首秀,首戰告捷。
官方數據顯示,這場時長6小時的直播觀看人數近百萬,直播銷售額超過5000萬元,熱度值超6億,比第二名高出5.8億,遠超董潔熱度。
與董潔的“董生活”IP慢慢探索出圈不同,入駐小紅書之前,由於早年經歷太過豐富,章小蕙個人IP已經自帶流量,“Old Money”人設穩定。
出生名門、相戀巨星、婚變、破產、紅顏禍水,章小蕙可謂是集齊了充滿噱頭的標籤。經歷變故後,她創立買手店,轉戰時尚圈,為《時報週刊》撰稿,在時尚專欄中分享自己的生活好物,出生名門,長期培養出的時尚感知力,讓章小蕙順利成為香港第一代“帶貨女王”和“時尚鼻祖”。
章小蕙也很懂經營,在各種時尚雜誌時不時展露出自己的“Old Money”人設,並逐漸佈局電商。
2018年1月,章小蕙就通過自己的個人公眾號“章小蕙aroseisaroseisarose”發佈自己的日常生活以及品牌合作軟文,閲讀量破10萬;2019年開創了個人品牌“玫瑰是玫瑰”並上線微信小程序;2020年,章小蕙宣佈入駐小紅書,2022年6月,創業品牌“玫瑰是玫瑰”入駐小紅書,通過“玫瑰選品會”“小眾品牌”等圖文筆記,在開啓圖文帶貨的同時,完成品牌心智教育。
此時“章小蕙”IP蓄勢待發,只待平台“推一把”。
在章小蕙開播前,小紅書直播號“直播署”以及“商業廣告署”等官方都曾進行預熱,並且內部人士在招商會上也透露出章小蕙是小紅書重點扶持的紅人。
在董潔出現之前,儘管有姜思達、張靜初等明星加持,小紅書電商卻一直處於疲弱態勢,留不住頭部主播。
董潔直播間的出現探索出了一條可行的道路,給了小紅書信心,小紅書加速佈局電商業務。3月10日,小紅書將直播電商業務板塊從社區部分割,從二級部門業務組升級為獨立部門,統一管理直播內容與直播電商等業務。
只是,小紅書探索商業化的道路充滿坎坷,最大的困難莫過於貨架的搭建以及用户站內購買的消費習慣培養。
章小蕙直播間大膽選品,直接將價格拉滿,效果反倒不錯,其客單價大概在596元,售賣的產品價格少則幾百,多則上萬。上架的190個產品,大部分是尚未在國內開設專櫃的高端品牌。
可以説,章小蕙的高端直播帶貨實現了平台和主播的雙向奔赴,這是個可喜的變化。
繼小紅書力推董潔、章小蕙直播成功後,吸引了品牌和MCN機構的湧入,今年三月到五月,入駐小紅書電商的品牌商家數量是去年同時期的2倍多。
一直未能形成“種草—交易”閉環的小紅書,通過頭部主播培養用户心智的策略不失為一種選擇,但是想徹底扭轉用户站內種草、站外交易的消費習慣還是不容易。
小紅書還需要更多的“董潔章小蕙”們。
高逼格帶貨,反潮流而行
潮流之所以成為潮流,是因為它順應了歷史的走向。小紅書堅持逆向而行,結局幾乎是顯而易見的。
低價是今年電商的主題詞。
作為傳統貨架電商巨頭的淘寶、京東紛紛由流量電商轉型價值電商,用低價留住用户。
淘寶雖然將重心放在了直播和內容化,但是價格力依舊是其五大戰略之一,不會放棄;京東則一再重申“低價是唯一基礎性武器”的理念。
電商“新貴”抖快,擁有巨大的潛在消費流量池,但為了培養用户站內購買心智,也是選擇低價策略留住用户。比如,618期間,抖音用户可享受跨店每滿減再疊加消費券,優惠力度大。
小紅書偏不,在其他老牌選手都堅定地選擇低價路線時,非要選擇高端的方式入局,試圖殺出重圍。
選擇高端直播帶貨方式,大概可以分為三個原因:
第一,有消費者基礎,且消費者為高客單價買單意願較高。
根據小紅書官方公佈的數據,目前其擁有2.6億日活用户,其中90後用户佔比達70%,一二線城市用户佔比達50%,人均月消費支出達5000元,有超過56%的用户願為提升生活品質額外消費,願意為高客單價的小眾特色品牌買單。
第二,KOS主播模式,專注情緒價值,種草轉化效率更高。
小紅書的種草社區屬性和氛圍支撐着KOS主播,用户進入小紅書就是來被種草的,帶有個人屬性的高端氣質直播間和小紅書的氣質相得益彰。
第三,商家被其他平台扣得太狠,想在小紅書這裏回回血。
隨着流量電商的結束,多數品牌更加重視ROI和利潤空間,不願再以骨折式價格衝擊銷量,強調品牌的建設來培養用户心智,留住用户。
由於客單價夠高,這就意味着對核心用户來説,看直播與否與下單購買的關聯度不大,此類用户即使沒有直播帶貨的助力,也會自行買單。
另外,高端帶貨也嚴格要求主播之間風格和產品定位差異明確,目標客羣差異化,而小紅書內容生態的核心是依靠腰部創作者,要求人數眾多的腰部主播去分割有限的高端帶貨市場是困難的。
未來,隨着小紅書市場的擴大,必然會有中低端用户的湧入,這也和高端帶貨路線矛盾。
或許,高端帶貨路線並不是小紅書的長久戰略,只是在嘗試,用頭部主播的示範效應培養用户在站內購買的消費習慣。等到站內購買的習慣培育成熟後,小紅書可能會放棄高端帶貨路線也説不準。
何時能坐上電商牌桌?
內容和商業化是所有平台永遠無法逃避的天平兩端。
正如淘寶面臨內容化的挑戰,原為內容種草平台的小紅書也面臨着商業化的難題。佈局十年,電商板塊一直是小紅書的心病。
與缺少電商基因的內容平台抖音對比,小紅書的種草屬性給了其消費氛圍,所以小紅書一開始就有轉型電商的機會,只可惜時過境遷,小紅書至今仍在進行商業化探索。
2013年,小紅書成立;2014年12月,小紅書電商平台“福利社”上線,開始自建電商平台;到了2015年,6個月內銷售額就竄到了7億元,一度成為“全球最大的社區電商平台”。此時的小紅書電商似乎前景一片光明。
之後政策緊縮,大批跨境電商平台進入沉默期,受限於難以解決“正品貨源、系統、供應鏈”的短板,以及外部電商巨頭大額補貼和充足貨源優勢的衝擊,小紅書被迫將電商業務擱淺,將業務重心放回社區。
但是小紅書始終無法捨棄電商業務。
2017年小紅書首次參加了雙11,並於2020年進入直播帶貨。今年3月,小紅書將原先歸屬於社區部門的直播業務調整為獨立部門,統一管理直播內容與直播電商等業務。
捋一下時間線,2019 年小紅書就進行過直播內測。2021年,小紅書切斷了淘寶外鏈,之後推行了“號店一體”戰略,為品牌提供直接與消費者接觸的機會,在2021年底推行“回家開店計劃”。2022年,小紅書電商上線“商品筆記”,商家發佈筆記時,可以直接在筆記內容中加入鏈接。
小紅書最新版本中,“視頻”欄目升級為一級入口,且對視頻欄目進行了調整,配合主流視頻平台的界面設置:轉贊評功能、上下滑動切換視頻等。
2023年,在主播方面,小紅書與姜思達、張靜初、張儷、董潔等明星與MCN機構形成了長久的合作關係。同時小紅書平台也給了直播更多的公域流量,在關注頁、主播個人頁、預告筆記、推薦feed流等場景都可以看到帶貨直播。
根據近幾年小紅書在直播電商領域的動作,我們可以看出小紅書試圖將直播作為商業化的突破口,試圖閉合“種草—交易”鏈條。
電商直播到底能不能成為小紅書商業化的新希望?
理想狀態下,種草社區小紅書天然與電商掛鈎,但是小紅書在早期缺錢,在跨境電商發展停滯之際,未能排除萬難深耕供應鏈體系,將電商業務拋在一邊,一心經營社區。
十年間,正是這種對於社區和商業化內容的搖擺定,小紅書的種草與分享標籤已經深深烙印在用户心中。站內種草,站外購買的消費習慣也已經根深蒂固。
從小紅書目前的努力來看,站內商城體系正在搭建中,董潔、章小蕙等更多主播的入局也在逐步扭轉用户站外交易的購買習性。
但是,小紅書倘若想要真正實現電商閉環,供應鏈、支付、物流等一系列後端體系的搭建必須及時跟上前端的努力。
外部也虎視眈眈,淘寶、京東在逐步探索圖文種草模式,小紅書的平台優勢面臨着挑戰。
小紅書距離真正坐上電商的牌桌,還有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