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舞台2023》決賽幕後,這裏真的有“皇族”和“劇本”嗎?_風聞
刺猬公社-刺猬公社官方账号-10-01 10:01
一場音綜的生存實驗背後。
文 | 歐陽
編 | 園長
9月30日晚,《舞台2023》在漫天飛舞的金色彩帶中落下帷幕,來自馬來西亞的舞台歌手李佩玲“爆冷”拿下總冠軍,又一個關於舞台成長的故事暫時畫上句號。

時針撥回兩個月前的七月底,26組不同知名度、不同實力階段的舞台歌手集結到了《舞台2023》,開啓了一場“殘酷生存戰”。兩個月過去,不論是舞台歌手還是觀眾,相信都對開播預告中,樸宰範説出的那句“天上不會掉餡餅,選擇都會有代價”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這檔節目不是純粹的舞台競演,它的遊戲性與現實感始終讓故事走向難以預料,在加入生存模式卡牌的選擇後,諸多戲劇性的場景在節目中誕生。這段彼此挑戰、淘汰,又彼此守護、依賴的故事裏,映射着現實的思考,也是當下舞台機會難覓、年輕藝人多元化的市場現狀呈現。
同時,質疑、爭議、不解也無法避免地隨之而來。社交網絡中,觀眾們為某些歌手打抱不平,對賽制也有疑惑不解,是不是有“鵝選皇族”?是否為新人鋪路,其實早已寫好“劇本”?節目中,計劃外的CP“冒頭”,又是否影響了節目的公平性?
《舞台2023》錄製之初,****刺蝟公社(ID:ciweigongshe)****曾受邀參與了節目內測與第一次公演環節的觀察錄製。當時,純粹從舞台表現上出發,刺蝟公社選擇了張鬱梓、吳垚滔以及灼海豚三組舞台歌手展開對話。三個多月過去,這三組舞台歌手也都走到了最後的總決賽,佔據TOP5的一席之地。
如果按照部分觀眾的説法,刺蝟公社在內測舞台後選擇對話的這三組舞台歌手,恰好背靠了三種不同的故事背景線。有人是外人眼中有大公司撐腰的“皇族”,有人手握“哇唧唧哇簽約預備役”,剩餘的另一組則是觀眾很熟悉的,入過圈卻鮮少在圈內有姓名的“苦情”打工仔。

決賽之際,刺蝟公社再次前往青島,除了再次對話這三組舞台歌手,也與騰訊在線視頻節目內容製作部副總經理邱越,《舞台2023》總導演、總編劇哇唧唧哇曹薇深度交流了節目背後的糾結與創作歷程——
《舞台2023》這趟旅程給參與者和主創分別帶來了些什麼?面對複雜的輿論環境,他們如何自處?在當下的市場環境中,以《舞台2023》為代表的音綜該如何解題?
在這次對話裏,不論是舞台歌手還是主創人員,都以一種十分坦誠開放的態度回應了這些提問。

夏令營的尾聲
刺蝟公社是在彩排的間隙,舞台歌手們轉場的時候,與他們進行了半小時左右的對話。決賽就在眼前,甚至開始按照小時計算,所有人都透露着一種緊張,看起來多少有些疲憊。
當時,張鬱梓正要趕着去練習室,她決賽第一個舞台的選曲是《騎士精神》,唱跳結合,難度頗大。一到練習室,張鬱梓馬上放下包開始對鏡練習舞蹈,因為節目已近收官,練習室裏停供冷氣,人一多,房間裏迅速熱了起來,連帶着探班的人們都開始止不住流汗,只能先從練習室出來,在外面透過玻璃看張鬱梓流着汗跳舞、練歌。
“一直以來,我的緊繃只是對舞台的擔心,而不是對我是否會被淘汰這件事感到擔心,”張鬱梓説,“此外的唯一一次緊張是三公,我們‘吳人垚滔汰’組在一起的時候,因為那是團隊的輸贏。”四人組的集結完全在她預期之外:“我來之前沒有打算把交朋友這件事列入待辦事項裏,沒有想到會收穫到這麼一羣好朋友,他們也改變了我很多。”

節目裏,張鬱梓似乎總是以一種非常理性的態度運籌帷幄,為團隊和自己提供選擇,表現出一種優等生的胸有成竹。****“我在看到一些選項時,就是會很系統、很理性地去分析,可能有人會覺得我是很細地在鑽研,但是也正常,我理解接受這些詞。”****張鬱梓説。
張鬱梓認為,如果把《舞台2023》當成一個純競賽來看的話,參與者的體驗感會不太好,“得失心很重的話,會減少很多你本可以體驗到的快樂。生存模式,包括節目的規則,都是讓整個《舞台2023》變得更有層次的東西。”
吳垚滔看似是所有舞台歌手裏最沒有得失心的人了,從內測舞台開始,每一輪他都在重複自己現在走了也沒關係,強調自己完全沒想過會走到最後,可最後他還是成了TOP5,甚至在總決賽得到了第三名的成績。在許多短視頻營銷號的語境裏,他是一個出來打暑假工的普通男大學生,靠着真誠和一手好詞殺到最後,透着一種屬於當代大學生的佛系。

但他也會偶爾展露自己的勝負欲,第二次公演時,吳垚滔唱的《送別·城南舊事》拿到了比他預期低很多的分數,他掉到淘汰邊緣,以最後一名進入下一輪,當時他在備採中説,“不想再回到那個普通的暑假。”作品沒有達到預想的成績,在舞台遊戲中生存下來完全是靠別人失誤,那一刻,19歲的吳垚滔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想再證明自己之後再走。
如今回想起來,吳垚滔笑着説,自己差不多就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其實那種勝負欲也就保持了一陣子,開始寫下一次舞台的歌的時候,又痛苦到覺得還不如走了。”
總決賽的第二首歌,他選了自己之前的一首原創作品《海街寺廟》,彩排時現場導演擔心演出時效果太平,問他會不會調整修改,吳垚滔拿起話筒有條不紊地解釋當前版本、墊音和自己音域的問題。彩排間隙,現場工作人員佈置舞台時,他就坐在一邊的地上低頭玩手機,也沒有人會去找他。

吳垚滔不想籤經紀公司,他追求一種內心的自由,有一種很傳統的“中庸之道”,對他來説,他只想站在“中流”的位置,對輿論壓力的疏解也有一套自我調節的體系。最後他得到第三名,似乎也是一種對他內心的回應。
對話結束分別時,面對大家評價他“精神內核過於穩定”,吳垚滔回了一句,“雖然説改變不了現實,但是你能改變自己的心。”頗有幾分禪意,讓人一時不知道該説“有被裝到”,還是“受教了”。
灼海豚他倆身上的緊繃是很具象化的,彩排時他們會和現場工作人員之間非常積極地調整,兩天彩排下來不知道將兩首歌唱了多少遍,候場時兩人之間也甚少交流,精神力非常集中。他們是那天刺蝟公社最晚見到的,兩個人幾乎在棚裏唱了一個下午,邵浩帆拿着一瓶能量飲料走過來坐下,開口打的招呼就能讓人感覺到嗓音裏的疲憊。

“今天彩排不太好,有點亂,和想象中還是有點距離,”林哲宇説,“今天唱了十遍得有了,不過還是在想怎麼才能把自己更投入到歌裏,一會兒晚上回去還得上課。”
他們身上的壓力感很強,除了自身打拼六年,很想取得一些成績外,遊戲情節的發展也給了他們不少重量:四公時,同組的孟美岐選擇“守護者”卡牌,將自己的全部分數給了灼海豚,讓他倆以第一的身份進入總決賽,而孟美岐則淘汰離開了舞台。
“所以為什麼我們要瘋狂練習,是因為有這份壓力。”林哲宇解釋。
灼海豚的第二個舞台是一首原創歌曲《再見,遺憾》。這首歌來自他們很久之前的一個demo,邵浩帆覺得很適合給他們來交出一份答卷,做一個總結,於是他們把這首demo翻出來重新填詞,“感覺還是有一些遺憾在這個舞台的,但是唱完這首歌,可能就沒有遺憾了。”

他們聯繫了已經離開節目的十餘名舞台歌手參與最後的合唱,向節目組提議把大家的合照放在後面的幕布上,這首歌成為了現場的催淚高潮,他們也希望觀眾能從這首歌中聽到自己。
而對於結果,他們雖然有很強的求勝慾望,但也只想着眼把自己做好。“我們沒辦法預測我們的結果是怎樣,未來是怎樣的,如果我們能夠預測的話,我們也不會漂了6年那麼久,我們只是永遠在做我們認為對的事情,”林哲宇説,“我倆在這個節目裏好像挺傻的,就沒玩明白,但這次經歷讓我們更加認識到選擇的重要。”
“我從節目中抽離應該需要一小段時間。”張鬱梓始終覺得這裏“美好得有點不太真實”,他們每天錄製或練習完,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和一羣夥伴們一起坐上大巴,從節目錄制的地點開一個小時到海邊宿舍,即便累到不行,在車上時,大家還是嘮作一團,每天都很快樂、很充實。
“夏令營結束了。”張鬱梓感慨。

一羣人的機會與選擇
《舞台2023》是一個構思了很久的節目,在與騰訊視頻方面共同探討的過程中,曹薇考慮了很多方案,最終將這檔“舞台生存實驗綜藝”推到了觀眾面前。
“實驗”必然是充滿爭議的。不論是男女混合,還是不同舞台經驗的歌手同台競技,這些都引發了不少關注,且隨着部分舞台歌手被淘汰離開節目,圍繞着《舞台2023》的討論也愈加複雜。
“從賽制本身來講,厲害的人被淘汰,不是賽制本身必然導致的結果,這不是我們設計的初衷,”曹薇解釋,“整個淘汰模式中,影響因素是非常多的,卡牌選擇、觀眾打分、推薦人選擇,這些都會影響舞台歌手的去留,我們都做了很多年比賽類節目了,一個共識是,我們無法預料觀眾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談到“失控”一詞,曹薇表示,節目創作過程中,他們並沒有去有意識地控制,****“沒有去‘控’,所以無所謂‘失控’。”****他們在賽制設計之初,就對節目可能出現的戲劇性情況有預期,大部分規則也都是早就定好的,所有的設計都是希望能以舞台綜藝的形式“還原現實”。
“機會會給什麼樣的人?”這個問題是《舞台2023》的底層問題。曹薇曾參與制作過《2017快樂男聲》《青春有你》等系列音樂節目,在音樂行業裏看了多年的大浪淘沙,她始終在思考,為什麼有的人一瞬間就被淹沒、再也沒了關注,而有的人卻能一直被看到?這似乎比一個純粹比拼能力的比賽更有意思,也更能投射現實。
許多觀眾的質疑或不滿,很大程度上是一個預期問題,是“舞台競演”和“生存遊戲”之間的理念衝突,舞台歌手的表演固然十分重要,但選擇,甚至運氣,也是很重要的影響因素,這是一種更現實主義的表達。

也有觀眾會認為節目並沒有將所謂“生存遊戲”的弱肉強食、競爭感做到極致,雖然節目中期出現了一些火藥味兒十足,甚至有些你瞞我瞞的爭鬥情節,比如SunnyLukas鄭卓熙和孟美岐二公的對局,鄭卓熙説要守護孟美岐卻選了挑戰者,失敗時填了0分,讓孟美岐大呼“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但最終,一切還是歸於彼此間羈絆的温情,節目也並沒有滑向全員800個心眼子的廝殺。
“規則始終只是規則,不同的人來玩,才會玩出不同的結果,如果我換一批人過來,也許就是全員惡人,”曹薇認為,“規則是中立的,是要看舞台歌手們的互動,會將故事引向哪一個方向。”
對談中,雙方花了很多時間去理故事,從結果反推,去理解某位備受關注的歌手為何沒能走到最後,為何某歌手又做出這樣的選擇。《舞台2023》的部分觀眾有一種獨特的追綜方式,每次公演結束,放出最後的打分表格時,他們都會開始盤分數,很多時候,一些當下的遺憾,都能找到歷史選擇的影子。

比如安崎,作為節目中的絕對能力者,她在一公便獲得了“免死金牌”,但因為選擇在當時使用來複活冷水組合,導致第三次公演時,即便自己的表演成績為第一,但還是進入危險區,沒能被複活,遺憾出局;還有慶憐,因為一直以來的穩定表現,推薦人並未給他投以太多分數加成,遺憾卡位出局,未能進入TOP5。
包括第四次公演最後,由吳垚滔來決定是否使用平凡者能力,讓全員以裸分形式決定晉級名額。其實這次平凡者的能力,節目組在三公時就已經確認,但當時沒人選擇這個模式,所以到了四公才公佈,這也造成了一個更戲劇性的場面:此時孟美岐已經將自己的所有分數給了灼海豚,和他們一隊的吳垚滔此時也陷入糾結,但最終他還是沒有使用能力,選擇尊重遊戲。

至於所謂的“皇族”、“劇本”、“鵝選之子/女”,曹薇一一分析:
“首先從後續來看,《舞台2023》選出的冠軍,是用户觀眾都喜歡的歌手,才是對節目最好的;其次從節目設置上來説,現場觀眾、推薦人的選擇必然與線上觀眾有出入,他們沒有全知視角,沒看真人秀和衍生,只是在現場的投票,且觀眾只有800位,視角也是有限的。”曹薇説。
“節目組也好,騰訊視頻方面也好,都沒有必要做這件事。”她補充道。

“皇族”一詞在互聯網上流傳不過幾年,卻似乎已經成了某類節目的標配。雖然不難理解這些都是出於觀眾的正義感,以及對娛樂工業的逐步深入瞭解,但“皇族”這個詞的殺傷性確實很強,這是一個無法被證偽的定義,卻能很方便地用來攻擊和定罪。
也許是新人有充足的容錯空間和新鮮感,也許是某個舞台歌手錶演所傳遞的現場感衝擊力十足,也許是單純運氣好,在這場選擇的重要性被放大的舞台遊戲中,總有人得到額外的嘉獎。

如今回顧《舞台2023》的這段歷程,曹薇想如此描述這個故事:“一羣一直沒什麼機會的人,通過各種選擇,企圖抓住那個機會。但最後每個人回頭看,這個機會最終給誰了,以及什麼樣的選擇是對的,大家都會有自己的答案。”

綜藝如何穿越週期?
邱越回憶,在節目的籌備階段,從“年輕版《我是歌手》”,到國際歌手大混戰,再到選擇“心臟”的概念,他們更換過不知道多少輪玩法和概念,“我每一次接到討論賽制的電話會議,進入會議室,我就知道,接下來就是四個小時過去了。”
因為玩法複雜,每一輪規則都需要設計、模擬,去爭取窮盡一切bug,集體創作過程中充滿了激烈的互相説服,這也是邱越看來原創內容的難點所在。

節目中的推薦人“心上人”的設計
便來自於早期構思中的“心臟”概念
最開始之所以堅定要做《舞台2023》,是因為聚焦年輕人的舞台品類近兩年都沒什麼新節目,而騰訊視頻多年來在這個領域的專注仍需保持。到內部立項階段,其實邱越感覺到的阻力還是非常大,很多人都覺得,這種節目類型在當下環境中要做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一個舞台節目中的年輕人,要通過什麼方式讓觀眾覺得,他的命運跟觀眾有聯繫?過去可能是投票,這是最直接的連接。而《舞台2023》,我們選擇從命運入手去設計卡牌,讓觀眾參與預測,是想讓觀眾好奇舞台歌手的命運,好奇他們的選擇,從而產生代入感。”****邱越解釋。
卡牌玩法作為核心邏輯,以其帶來的命運選擇、矛盾衝突以及人性體現,承載着節目主創想掙脱套路的追求,而隨之而來的情緒價值,也是和當下的“不確定性”時代情緒相對應的。“節目探討的是,在一個變化的社會中,我們該怎麼冷靜客觀地看待每一個選擇的影響,這是觀眾產生代入感的原因。”
同樣,當下的綜藝市場也是壓力重重,每一次選擇和嘗試都無比重要。在現在的市場情況下,要從0打造一個新的長視頻綜藝IP,邱越感慨,“真是太難了。”

“今年我們好一些了,新節目還是有一些能夠立得住,”邱越分析,“我覺得這是一個行業的必然週期,也是中國綜藝市場不得不面對的問題。其實世界範圍內,綜藝都進入了一個相對來説的低谷,國內外的綜藝發展大概都是每7年一個週期,現在這個時間正好處18、19年互聯網綜藝節目的一個高峯之後,它已經慢慢到這一波的尾部了。”
而應對這樣週期性的低谷,平台又會如何應對?
“首先是用户有需求的賽道,我們還是會非常大膽的堅持探索,比如説音樂、推理,可能它在商業模式上面會有一些困難,投入產出的問題會比較難解決,我們還是會以用户需求為第一目標,聚焦於它是否有價值,大膽接受風險;另一方面,一些輕量化、小成本的內容,依靠他們的強情緒價值和用户粘性,其形態、內容所呈現出的發展空間其實是非常廣闊的。”邱越回答道。
騰訊綜藝近兩年在中視頻上的投入探索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以《毛雪汪》為代表的中視頻綜藝已然成為備受品牌與用户信賴的內容產品。但邱越認為,其實綜藝節目所謂“長視頻”“中視頻”的分野,並沒有那麼明確,回過頭去看,早期的《正大綜藝》也好,邱越剛到騰訊視頻時做的《大牌駕到》也好,都是30-60分鐘的節目,綜藝本身其實沒有那麼多限制。
“現在反而是一種迴歸。”邱越表示。大型季播節目的內容形式受商業模式的影響,要賣冠名,以節目招商為核心,同時配合客户營銷週期,需要短時間內的集中曝光,而現在的一些實踐證明,這種思維慣性也可以被打破,是時候“掙脱套路”。

在商業表現上,《舞台2023》的招商情況其實是比較亮眼的,除了優酸乳的冠名外,還有湯達人、Swisse、青島啤酒等多個品牌的贊助投放,其主要原因在於獨佔性,這個夏天,並沒有其他年輕舞台的節目與《舞台2023》搶佔注意力,這個timing抓得很好。
“這一類的內容不光有用户需求,實際上也是客户的剛需,我們前兩天開招商會,還有其他客户在跟我們講,他們還是非常惋惜,沒有搶到這個節目(《舞台2023》)。”邱越説,她從內外部很多方面聽到的聲音是,大家還是不敢嘗試這種綜藝類型,這其實也是給敢於嘗試的團隊和平台多一些機會。
而放眼整個綜藝市場,《舞台2023》的嘗試,在節目模式的原創性探索,以及類型堅持上,都值得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