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視”是人類心理健康的剛需_風聞
武所谓-私信请使用原创措辞10-07 12:58
南陽女主持人含淚控訴:迷笛音樂節動了誰的蛋糕 (guancha.cn)
南陽女主持不必話中有話,夾槍帶棒。此處的“誰”,可指一切人類。
嚴格意義上來説,沒有人的社會地位是絕對穩固,始終處於最上層的。
而對於人類這種(偽)社會性生物來説,對處於社會下層或正處於階層跌落的恐懼是刻在基因裏的。
如果客觀現實是社會地位從不穩固,而內心訴求是“求穩固”。這兩者的本質矛盾該如何調和才能讓人不陷入認知失調呢?
答案就是:“人需要無時不刻,無處不在地歧視他人——通過反覆的比較確立‘相對高度’,來確定自己社會階層的大概位置與變化趨勢,此之謂‘平衡穩態’”。
理論部分結束,我們具體到迷笛音樂節事件套用理論框架分析為什麼輿論風向會變成今天這個地步。
首先,大規模本地人盜竊活動是不是事實?大規模盜竊是不是謠言或假新聞?
不是,本地人都已經承認,本地公安都已經掌握大量證據——大規模盜竊是事實,並非謠言。
南陽本地人與外地人本質的分歧是——大規模盜竊事件是否可以作為“南陽,乃至河南民風彪悍、素質堪憂、道德敗壞的證據”?
本地人當然傾向於“就事論事”的推論——100個盜竊案,就是這100個人個人的問題,髒水範圍,最多不出幾個村鎮。與南陽無關,與河南無關。
外地人的邏輯鏈,就比較值得玩味——你説他不懂“就事論事”?都是成年人,那不能夠。。
但我(外地人)就是要擴大髒水範圍,而且擴大的指向是明確的,一個長久以來已經形成的負面刻板印象——河南人偷井蓋。
這種心理過程,比較類似於亞文化圈的“玩梗”,玩梗的奧義,就是把各種新鮮事物,通過巧妙的編排,與既有的事物形成鏈接以達到強烈共鳴的效果。
比如經典的拿破崙戰報:1.“來自科西嘉的怪物在儒安港登陸。”2.“不可明説的吃人魔王向格臘斯逼近。”3.“卑鄙無恥的竊國大盜進入格爾勒諾布爾。”4.“拿破崙-波拿巴佔領里昂。”5.“拿破崙將軍接近楓丹白露。”6.“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於今日抵達自己忠實的巴黎。”已經且必將一直被應用在層出不窮的新鮮事中。
這種故意的“標籤化”的內生心理動力,就是“心理健康平衡穩態”的客觀需求所致。
從這個意義上來説,所謂的“辯駁與澄清”都註定是徒勞無功的,因為“機會性歧視”本身就是“動物偽社會性”的一個本質特徵。(與“偽社會性”相對的“真社會性”是指蜜蜂、螞蟻那種一出生從生理結構上就為了迎合社會分工而具有巨大差異的物種。)
反對“機會性歧視”,就是反對人的基本特性(反人性);或者更現實一點,人永遠不會把“反對歧視”當真。
當一個人正兒八經“反歧視”的時候,他只有2種更為悲慘的結局。
1. 自己的心理狀態先崩了,因為他反歧視的行為,本身是迎合歧視者的,歧視者不會因此受到一絲傷害,所以歧視者的歧視行為會因為反歧視而被鼓勵,變得越來越強大。(即目前南陽人、河南人的狀態)
2. 反歧視者選擇破壞自身的“偽社會性”,通常表現為“邊緣化”,不與主流社會交流或僅保持最低接觸,離羣索居。比如各種宗教的發展歷史,一小撮被歧視的社會邊緣人抱團取暖發展出宗教雛形,又因為信奉當時看來的“邪教”進一步被主流社會歧視。最終達到一定教徒規模後,教徒集體脱離主流社會建立新的小社會。這種事情發生無數次的原因在於:各宗教普遍具有的“平等反歧視”教義(印度教那種輪迴教義也是廣義的平等論,按現代社會學術語來説,印度教的平等論是一種“機會平等”而非現世的“結果平等”,即不追求根除現實社會的歧視,但承諾從多次輪迴轉生的漫長時間來看,所有遵守教義的人都有同等機會歧視別人,所以也是一種平等而且更加邏輯自洽,易於兑現。同理還有異化後的基督教贖罪券制度。這都是宗教平等思想適應於社會現實後的教義改革,是更高明的洗腦術),會隨着教徒社會規模的擴大而難以執行,因為教徒依然是人,依然需要歧視行為維護自身心理健康,小社會一變大,自動變成充滿歧視的大醬缸,這個趨勢無可避免。
基於這個推論,我們得出一個更為苦澀的真相——當一個人被歧視的時候(僅當被歧視的方面是事實時,有時候很多被歧視的事實基礎是錯誤或偽造的,那麼這種情況下‘反擊事實’才是唯一正確的方式),正確的做法只有一個——去歧視另一個人來“回回血”。
你不可能去終結這個“歧視鏈”,因為你也是人。強行反歧視的結果,就是“喪失人性”。
最後提一下剛才提到的“反擊事實”,這是“歧視鏈悲劇”裏唯一看似光明的希望。
因為如果事實有問題,那麼被歧視者的反擊,是實實在在直接打在歧視者身上,而非另一個無辜第三者身上的。
有事實,那最好;沒有事實,不妨“搞一點”事實。但這肯定不是什麼上策,因為既然是人在做事,就不可避免會有紕漏。
紕漏被歧視者抓住,那還不被超級加倍?相比之下,找個無辜第三者,無視面子,只求自己內心平和,是明顯更穩妥的方案。
以上就是我對迷笛音樂節事件,乃至古往今來一切歧視問題的終極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