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陽與後遺症_風聞

文 | 北方朔風

按照時間和一些其他的趨勢來説，十一之後，國內新冠流行出現第三波高峯的可能性是比較大的。至於這一波的影響會有多大，變數頗多，筆者難以下定論，不過探討一下依然是可以的。

根據機構數據，網絡及身邊觀察等等能感知到，最近一段時間，類似咽部炎症之類的呼吸道症狀發病率也有不少的提高，這種情況與新冠存在多少關係，我們應該如何應對，這無疑也是個值得討論的話題；關於新冠的後遺症，如何去處理，這也是現在很多人要面對的情況；各種全新的防疫設備技術，又有多少能起效果？這些問題的答案顯然不太容易獲得，但討論一下總歸是好事情。

預防秋冬感染高峯

從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的這一波感染高峯之後，國內的新冠流行一直在波動，中間有幾次小的高峯，雖然沒有太準確的數據，但是大概可以觀察到，這些高峯相對影響較小。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秋冬季節的這波高峯，大概會比這些小高峯嚴重一些，這並不是什麼危言聳聽。

新冠流行高峯取決於哪些因素，主要的因素是新毒株的情況，和人羣免疫力的強弱。從時間線來看，距離六月左右的這次小高峯，已經有了三個月的時間，羣體免疫力應該已經出現了不少的下降，具備了流行的基礎；而目前在國內流行的毒株主要是eg5.1系列和hk.3系列，尤其是hk.3系列在最近一段時間，保持了較高的增長速度，這種較新的毒株有一定程度逃避之前免疫力的能力，足夠形成一波高峯。

同時，導致流行高峯的因素還有些其他的，比如説人員流動，今年國慶假期的人口流動就會是個很大的變數，節假日之後出現一波感染高峯是十分正常的。此外，秋冬季節往往也是各種呼吸道傳染病的高發時間，自然新冠也不會例外。綜合這些因素，有理由認為秋冬季節會出現一次甚至是兩次流行的高峯。

但是具體來説，情況會如何發展，顯然存在不少變數。比如説可能存在的情況就有，十月左右出現一次高峯，冬季再出現一次；或是秋季沒有明顯的高峯期，但是冬季出現一次相當高的流行高峯；再或者就是十月一次高峯之後，冬季沒有明顯的感染高峯。這存在很多的變量，**在目前數據缺乏的情況下，**不要説筆者，就算是專家恐怕都難以給出一個準確的預測。

如果有高峯，那第三種情況算最好，畢竟冬季本身呼吸道疾病的嚴重程度就會有明顯的提升，最好別疊加上新冠。當然就像前面説的，這實在沒法預測。無論怎麼樣，作為普通人，對於秋冬季節的流行做些準備還是很有必要的。

尤其是針對家裏有老人或是慢性病人的家庭來説，進行準備的窗口並不多了。無論是消毒用品，口罩，抗原試劑盒，基本的藥物，抗病毒藥物，以及為老人準備的呼吸機與血氧儀，或者對於有慢性呼吸疾病患者準備的霧化機，都應該早點準備，有備無患總不是什麼壞事，再功利一點來説，現在買總歸便宜一點。

還有老生常談的，疫苗的接種也是很關鍵的，在秋冬季節之前，進行一次疫苗加強接種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雖然關於第五針的指導意見在八月份就已經出台，但是因為各種原因，第五針的規劃和新款疫苗推廣進度顯然很慢，筆者的建議是，不妨關注本地這方面的消息，什麼時候本地新的疫苗到貨了，第一時間去進行接種。

雖然現在的疫苗不能保證解決所有的問題，但是依然可以降低很多風險。這種每年秋冬季節加強一次新冠疫苗的習慣，是有必要保持的，即使未來新冠疫苗退出免費疫苗，納入收費範疇，這個錢恐怕也是值得花的。

應對泛新冠問題

當然，帶來煩惱的問題並不只有新冠一個，比如説最近一段時間，各種咽炎的報告率明顯增高，有人把這個問題完全歸咎於新冠；比如自從去年以來很多人都感覺全世界似乎關於各種其他傳染病的新聞多了起來。有憂患意識當然是好事情，不過有時候這些新聞也會一定程度被誤讀。

關於各種咽喉炎症的新聞，肯定是有新冠的貢獻的，新冠感染的典型症狀就是咽喉的各種症狀，以咽痛最為典型。某些症狀不典型的新冠被認為是咽炎並不奇怪，但是更多的情況恐怕還是被感染新冠後帶來的後遺症影響。

比如説新冠對於機體防禦能力的影響。具體到咽部感染這個問題上，新冠感染對於咽部粘膜防禦的破壞會是比較主要的因素，新冠發熱結束之後，咽部的疼痛往往能持續很長時間，而咽喉粘膜結構和免疫屏障的恢復，需要的時間會更久。在這套系統受到影響的情況下，其他病原體是很容易去感染的；同時，之前一段時間較好的衞生習慣，也降低了其他傳染病的傳播速度，使得人羣之中整體免疫水平較低，而這些衞生習慣一旦不復存在，其他傳染病也會有一個爆發期。

對此，筆者只能給一些基本的建議，出現這些症狀首先還是要排除是否為感染新冠導致。然後如果是免疫力比較差的個體，那在當前這個環境，不管是新冠疫苗，流感疫苗，或是肺炎疫苗，都還是儘量打齊為好。這兩年因為因為新冠逼出來的疫苗技術進步，類似rsv疫苗這樣的新型疫苗，也會更多的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這些疫苗不可能十全十美，但是有比沒有好。最後就是養成良好的衞生習慣，秋冬季在人多場合還是要戴口罩。

至於出現其他新傳染病的問題，到不能怪新冠，這裏恐怕有當下輿論注意力的問題。其實很長時間以來，很多罕見傳染病在世界各地都有所發生，只不過往往不被重視。而新冠之後，公共輿論對新傳染病的重視程度增加了，這是好事。從純理論層面來説，世界上存在很多病原體，有着不亞於甚至高於新冠的潛在危險性，只是因為種種巧合，它們的威脅目前只是潛在的。然而從人類整體過去三年來的實踐看，光嘴上説重視是沒多少用的。只能説，希望我們的運氣足夠好，在有生之年不要遇到第二個新冠這種級別的問題吧。

正確對待後遺症

在非高峯期困擾社會最廣泛的問題還是新冠的後遺症。這些類型繁多，存在巨大個體差異的問題給很多人的生活帶來了各種問題。其中有不少問題，醫學界依然沒什麼解決方案的。筆者這點微末的能力，自然是給不出更好的方案。不過一些思路上面的常見誤區，還是可以給大家一點建議。

就像上面説的，確實有很多新冠後遺症現代醫學沒什麼解決方案。但是總的來説大多數症狀，醫學上還是有些方案可以減輕的。所以有了新冠後遺症之後，去醫院聽一聽醫生的建議是有必要的，雖然未必能治好，但是有所緩解就是好事。沒必要連去都不去，就覺得醫學提供不了多少幫助。

個人經驗之談，類似新冠後遺症這類情況，找醫生的時候，除了資歷之外，醫生的態度，對新冠的看法等也是十分重要的，一是能更具體的為患者診察，一是心理上也能提供更多的支持。

筆者見到比較多的另外一個問題，是來自於個人防疫比較好的一些朋友，他們在不幸感染之後，會很容易把各種身體上的問題都歸結於新冠。因為新冠病毒的影響可以波及各個器官，所以後遺症確實會發生在多個系統，但是把身體的所有問題都怪罪於新冠，這就不講科學了，這有可能耽誤及早發現真正的症狀病因，也不利於後遺症康復。

大家應該還記得去年有不少莫名其妙的專家説什麼新冠後遺症完全是心理作用，這種論調違背了基本的科學，但是新冠後遺症很多症狀的嚴重程度，確實會受到精神狀態的影響。很多朋友防護做得很好，但是精神壓力也很大，這種情況，他們感受到的症狀自然會被放大，這種狀態就不好了。自我保護是一碼事情，自我加壓並不屬於自我保護，保持一個樂觀的心態，或許在自我保護清單的優先級之中，可能比咱們一開始想象的要高不少。

關於鼻噴等新防疫方案

筆者最近在網上被問到最多的問題，就包括各種鼻噴為代表的新防疫方案是否靠譜，哪個更靠譜。必須要説的是，這個問題真的很不好回答，因為這類產品往往缺乏充足的數據來説明實際的使用效果，同時缺乏認證標準，而質量控制也難以保證。就算是專門研究這方面的一些防疫專家朋友，對此也不敢下定論，不過簡單的討論一下還是不困難的。

肯定有用的是高效的空氣淨化換氣設備，因為類似的產品早在新冠之前就在臨牀和工業界有所使用，並且有明確的效果。市面上的產品，就算在換氣效率上面有所虛標，效果也是有的，無非是差一點罷了，如果經濟條件允許，準備一些倒也無妨。

比較不好説的，是222納米的紫外線燈，紫外線燈可以消滅各種病原體這點，人類已經知道了很久了，也確實有些研究證明，222nm紫外光可能對人體無害，但是一來，這方面的數據還是有限，二來因為質量控制和各種問題，市面上出售的產品未必是222nm的。

那麼，在多少誤差範圍之內，這東西對人體基本無害，而誤差大於多少就明顯有害了呢，這個問題筆者沒有看到相關的論文，實在是難以給出答案，而紫外光頻率的檢測，也不是家用常見設備可以勝任的，所以對這方面設備，筆者持有保留態度，畢竟如果出現一點偷工減料，長期處在紫外線環境還是很麻煩的。

最後是關於各種鼻噴的情況。去年底的時候，鼻噴類藥物被寄予了不少期待，我們也介紹過幾次。目前過去大半年，就實驗數據來説還是不夠，筆者能看到的只是各種體外實驗的數據，雖然鼻腔相較於人體其他內部環境更類似體外，但畢竟這是一個新的領域，沒法就憑體外數據準確斷言。實驗數據的缺乏實在也是沒有辦法，畢竟現在想找到沒感染過新冠的羣體來進行大規模實驗非常困難了。

理論上來説，幾個不同抗體的鼻噴都有效果，筆者也有些身邊統計學的案例，但科學上説，這類需要使用多次，感染源又難以確定，甚至每時每刻都在變化的預防類產品，本來就是傳統臨牀試驗比較難以覆蓋的區域，指望嚴謹的臨牀試驗給出結論，是有難度的。此外，這類產品的質量控制，也實在是個全新的領域。

筆者個人建議，如果沒有什麼過敏或者是自身免疫問題的話，在經濟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用鼻噴預防新冠是無妨的，不過還是要和戴口罩等傳統的防疫措施結合起來。

筆者看到很多自我保護做得很好的朋友，情緒上容易緊張，容易懷疑自己的作為是否有意義，身邊的人也對此有些懷疑，容易陷入自我否定的狀態，當遇到因為經濟或是其他原因無法實踐更完善的防疫措施的時候，會陷入焦慮。

很遺憾，這個問題本來就不是憑個人之力能完全應對的，防疫説到底是個社會問題。從技術上説，能解決幾乎所有新冠變種的超級疫苗，我們在免疫學大突破之前大概是看不到了，其他類似的完美方案也大致如此，需要基礎理論的大突破，不應該作為基本的考量。筆者能給出的建議是，盡其所能，不要想着做到完美無缺，只要是做了，就比不做好。

和新冠的對抗，無疑是非常西西弗斯式的故事，很容易陷入虛無主義的怪圈。**那麼選擇一個存在主義的回答就是極好的，我們不是為了防護而防護，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而防護，**那麼因為防護，減少感染的頻率，哪怕只是因為防護而讓症狀更輕，都是有意義的。

熱愛生活可能是抽象不準確的概念，也是個俗套至極的回答，但是面對如此巨大的問題，對生活的熱愛，似乎是唯一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