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華大使夫人 | 一位先鋒女藝術家的“花樣”年華_風聞

重外觀輕實用的年輕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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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駐華使館實際上是一座洋溢着精緻北歐風格的建築，推開簡約的木質大門，裏面的裝修裝飾及傢俱風格使人如同置身於北歐。

瑞典駐華大使館

眾所周知，早在1925年巴黎世界博覽會上，瑞典的藝術設計就開始引起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而不斷髮揚“北歐式精巧”的瑞典工藝師人數多年來也在不斷增加，瑞典駐華大使夫人尤瑞卡就曾是其中的一位。現在，她站在我的面前，以她那源自北歐的優雅舉止牽動着我的視線。

由於生長於藝術氣氛濃厚的家庭，尤瑞卡兒時常把母親給她帶回的過期雜誌上的畫片剪下來，粘在本子上組成拼貼畫。自瑞典歌德堡大學藝術設計專業畢業後，初出茅廬的她別出心裁地設計出自己的第一套作品：當時還很鮮見的有條紋的長襪子。“我很喜歡條紋，這你也能看出來。”説罷，尤瑞卡笑着指指自己襯衣上藍白相間的條紋。

“你瞧！”尤瑞卡饒有興致地在紙上為我勾畫着她那時設計的另一套作品：點綴着顏色單純的幾何圖形的毛巾，雖然看上去賞心悦目，外觀卻是不很實用的方形。

尤瑞卡在使館花園裏

“你怎麼看待自己的這個設計？”我問她。尤瑞卡微微地笑了：“嗯，是這樣的，它在當時是一個好的設計。我的基本想法就是簡單、純粹、不用花飾。我至今仍很喜歡我那時的設計。當然我得承認，作為年輕設計師，我當時更注重外觀，而不是實用性。”尤瑞卡甚至很自豪地説，當年這款毛巾被公司用在展覽會上，也是為了展示年輕設計師的先鋒設計理念。

目光敏鋭的環保紀錄片製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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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上大學時，尤瑞卡就對製作影視片感興趣。她畢業那年，適逢斯德哥爾摩公共服務電視台新增一個頻道，希望招收和培訓一批年輕人為其工作。

“我申請了，並終身受僱於這家電視台，但是我不認為自己從此就脱離了藝術設計，因為在那裏，我學會了製作電影，更想將電視片藝術化。”在尤瑞卡製作的電視作品中，讓她最感自豪的是一套關於環保住房的片子。

10年前，瑞典出現了一批具有環保理念的先鋒者開始建造環保住房，他們用無毒塗料，想方設法使衞生間裏的廢物、廢水經過處理後變為沒有危害的肥料，直接使用太陽能。他們邊學邊幹，雖然連他們自己當時都不知道這樣的努力能否成功，但具有先鋒眼光的尤瑞卡已敏鋭地注意到這羣人。

“我和我的攝像師把這些先鋒者的建房過程從頭至尾拍下來，整個拍片過程很有趣也很辛苦。建房者白天有自己的工作，建築房子只能在週末或晚上進行，所以攝像師和我只能利用這兩段時間進行拍攝，而且一連跟拍了兩年。”

尤瑞卡説，那是她製片生涯中一個很重要的項目，成片的播出對瑞典人的生活方式產生了一定的影響。由於酷愛大自然、敬重大自然的傳統理念在瑞典現代社會有很強的推助力，所以當人們從電視上看了環保住房的建造過程，就會跟着去做，其結果是片中介紹的那些環保住房現已在瑞典相當普遍。

拍攝快樂兒童節目的嚴肅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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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歐人早已有的共識是：兒童有能力和成人探討一些嚴肅問題。正因為如此，兒童文化在北歐特別受到重視，以至於這個開放領域不斷吸納着包括尤瑞卡在內的越來越多的優秀製片人投身其中。而且，尤瑞卡始終不曾放棄的先鋒藝術氣息也給這個領域增加了一抹新的色澤。

尤瑞卡特別向我介紹了一套她在現代藝術博物館和斯德哥爾摩國家博物館拍攝的15集兒童節目《一千零一個世界》。她説：“片中所呈現的每件藝術品都展示了一個很久以前的世界，而眾多的藝術品就展示出了很多個世界。”

重要的是，在做這套片子時，她不僅充分實踐了這一拍攝理念，還運用自己獨創的一種先鋒思路去結構全片，使其整體效果看上去就像一部歌劇：其中有人在講解片中拍攝的每件藝術品的創作背景，然後再由孩子們發表評論。而特別戲劇性的場景是：名畫中的人竟和孩子們聊起了天，如此一來，藝術品本身就與孩子們有了交流。尤瑞卡告訴我，這是她用創造性的手法運用技術的結果。

尤瑞卡特意為我播放了其中的幾集。她在我看錄像的時候，十分認真地將片中孩子們説的話一句句翻譯出來講給我聽。

荷蘭畫家魯本斯

其中有一集的名字叫《Kissing Party》,內容是讀解荷蘭畫家魯本斯的一幅畫作：一羣孩子快步蹬上美術館外的台階，做着“跟我來”的手勢跑進美術館。當他們看到那幅畫上有成羣的小天使在花園裏玩耍和親吻時，童聲笑語接踵而來：“他們在幹什麼？”

尤瑞卡説：“在節目最後，我讓孩子們畫出自己心目中漂亮的維納斯，駕馭着天鵝戰車，高踞長空，和原畫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這套節目在北歐播出後好評如潮，一些報紙甚至稱它“是為兒童甚至成人制作的嚴肅藝術”。

做完《一千零一個世界》之後，尤瑞卡還參與制作了一個給6歲以下兒童看的系列節目，旨在探討一些嚴肅問題，比如説什麼是朋友，以及朋友能做什麼。

尤瑞卡説：“這對我來説是個十分有趣的題目。我想，在節目中展現某個孩子的思想衝突會幫助其他孩子處理同樣的問題，甚至對大人也是一樣，不是嗎？”

平等“樣板”家庭中的妻子和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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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98年聯合國的一次調查中，瑞典被選為世界上最平等的國家，其表現之一就是男女之間的平等。現在年輕的瑞典夫婦都樂於更多地分擔家務，有些男人甚至渴望去照顧孩子，他們認為陪伴一個孩子長大，自己也會從中學到很多東西。

一家四口在旅途中

我很高興聽尤瑞卡談起自己的家庭——一個平等家庭的樣板。

“在瑞典，我丈夫喜歡做飯。如果我家有客人來，主要的菜都是我丈夫做，而我則負責做甜食、拌沙拉。平日裏，我們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才回家，由於他的辦公室離超市較近，所以基本上是我丈夫買菜做飯，等我回到家，他已將一切準備妥當。要知道，在瑞典，兩人分攤家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的朋友們全都是這樣做的。”

接下來尤瑞卡也笑着承認説：“但其實即使在今天的瑞典，男女間也還是不可能絕對地平等，男人的社會地位實際上比女人要高。統計數字表明，瑞典婦女在做家務方面所花的時間還是比男人多，而做同樣的工作，男人所得到的工資也比女人高，這在世界很多國家都是一樣的。”

我問尤瑞卡，聽説瑞典的女人在精神方面都很“強悍”，不知男人們對此作何感想。她不無自豪地回答道：“我想瑞典的男人是喜歡女人這樣的，因為他有一個和他在精神上同樣強大的女人就可以平等地討論很多事情。比如，我丈夫就很欣賞我的獨立，因為我不但有自己的事業、想法、興趣和朋友，而且我總能從婦女和孩子的視角去看待社會上發生的事情。”

尤瑞卡和丈夫當初是在一位朋友家舉行的五朔節（歐洲慶祝春天來臨的節日）晚會上認識的，婚後他們有兩個孩子。尤瑞卡拿出一張“全家福”照片，指着上面的黑髮女孩説，她叫莫琳（瑞典名字），是他們收養的一個孟加拉孩子。

“我丈夫被派駐到孟加拉去工作之前説，為什麼我們不收養一個孩子呢？瑞典有很多家庭都收養孩子。我想，這主意不錯。在達卡，一天我的朋友打電話來告訴我，孤兒院新來了一個剛出生5天的漂亮女孩。我和丈夫去和院長談，並出示了我們的收養資質證明。第二天，院長來電話説：‘你們可以把她領走了。’”

收養莫琳兩年後，尤瑞卡和丈夫自己的兒子也降生了。現在，這兩個孩子都已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生活。2002年聖誕節，夫婦倆和兒子一道趕回自家位於瑞典南部的度夏別墅，莫琳也帶着她自己幾個月大的兒子從美國趕到那裏和他們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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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 | 《駐華大使夫人們》

作者 | 吳宇華    圖片 | 本書及網絡

編輯 | 外交官説事兒 鳳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