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電影也走過工業化和專業化這條路,現在還有香港電影嘛?_風聞
MSM03CHygogg-10-17 15:53
【本文來自《《流浪地球2》僅獲金雞獎3項提名,是因為動了“傳統學院派”的蛋糕?》評論區,標題為小編添加】
- 雪人 /v
- “很明顯是一種工業化產物”我們處於工業化時代, 卻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逆工業化?田園牧歌不是沒有,也有那麼一羣人是躲進小樓成一統的。
上網,網絡,4G,5G這種工業化的東西就不適合某些神人,適合的是看報紙,看紙媒。2G打打電話都是異端,電報才是高雅,畢竟是那才是語言的藝術。從前車馬慢的生活才配得上傳統。
一旦手段和目的錯位,容易搞成原教旨主義。
一年28部黃飛鴻,十幾部方世玉,絕大部分也是爛片,記得住的就那麼3,5部,有啥好吹的,哪來的藝術性,不也都是迎合觀眾麼。 只不過當年只有看票房,看影評慢慢改罷了。
韓延曾經有一個採訪,何為影視工業化?具體內容網上可以找,我這裏可以截取幾段:
“等你們拍電影的時候,不會找不到攝影師,找不到工作人員。…… 從業者慢慢專業、行業日漸規範,這就是一種工業化的體現,是電影工業化留給我們的財富。”
“怎麼能達到劇本工業化,也是我在思考的一個問題。**劇本工業化,就是你讓故事的元素,能夠抓到觀眾的最大公約數。**任何一個故事都可以講,但為什麼有人講出來大家看完沒感覺,但換一個人去講述可能就會被更多的人所接受?”
“好萊塢出了很多書,比如《你的劇本遜斃了》,裏面是各種公式,有次我去上海的一個編劇班講課,發現這本書幾乎是人手一本。麥基的《故事》就更不必説,都快變成編劇聖經了。我覺得這種類型的書看一看沒問題,把那些公式往好萊塢的片子上去套,你都會套得準,但你順着這個公式去創作,寫出來的東西一定不會對。不可能有一個捷徑,能讓我們瞬間抓住那個最大公約數。”
“對於編劇來説,真正的直接經驗就是坐到電影院裏,跟陌生的觀眾一起看你的電影,你去觀察觀眾的反應,哪個橋段被觀眾嘲笑了,哪句台詞讓觀眾興高采烈了,這個經驗特別影響一個編劇的寫作歷程,它讓你在寫作的時候,時刻想到觀眾的反應。”
“當然,我説的是工業化的編劇,各位如果想做個人表達的作品,那怎麼寫都行,有沒有這種經驗都無所謂。但我想説的重點是,大家不能都這麼任性,都任性這市場怎麼辦呢?我們現在拍一部電影,普普通通也得一千多萬,加上宣發兩千萬,稍微用一點卡司就要三四千萬,前兩天有個特別著名的文藝片都花了四千萬。我在想一個道理,如果我拍電影拍到,現場有一千多人蹲在那吃飯,這一千多人被我從天南海北調到一個地方來,就為了幫我表達一個我想表達的東西。如果這個東西,對這世界沒有任何影響,大家看完之後沒受一點觸動,那我覺得花這個錢就是在浪費,我完全可以拿這些錢蓋幾所希望小學,説不定這幾個希望小學裏能培養出一個改變人類命運的人。”
香港電影也走過工業化和專業化這條路,現在還有香港電影嘛?所謂的香港電影已經僵化和類型化,再也創造不出新的劇本和題材了。當從業人員專業化和精英化的結果是,一個科班出身人劇本里寫不出生活,因為他的人生成長經歷裏就沒有生活,他甚至得去劇場看觀眾,才能知道自己哪裏寫錯了。而所謂的“劇本公式”不正是這一專業化精英化的結果麼?當一個人在創作過程中 思考的是邏輯化語言,是今天我怎麼承擔4000萬成本的壓力,不可避免的需要對自身進行壓制,限制本身的創造能力。但是其實話語本身就是具有樂趣的。當表達本身不再重要,而想的都是表達對世界有什麼影響的時候,這樣的表達是一種單純的説教,你認為誰會能有觸動?
我建議你看一下 齊澤克 當年 是怎麼批判波德維爾的中間層理論的。在波德維爾的認知電影學裏,電影唯一的目的就是“迎合觀眾”,而觀眾就像莫的“人類感情”的小白鼠,或者説所謂觀眾讓他“爽”就好了,他“爽”到了你票就賣成了。然後他用各種話語體系去包裝這點。本世紀初誕生了一大堆DC 和 漫威爛片,很大程度上就是波德維爾這派“中間層”理論的結果。
電影不需要有意識形態;電影不能講的太複雜;2個小時的電影時間裏人類注意力有限所以我們得講“中等複雜故事”;鏡頭裏得選觀眾能夠有生活概念的事情觀眾才能理解。
我沒有對過去和現在的審美 優劣進行批判,我批判的是當代的藝術生成過程沒有“你”“我”“觀眾”的參與。 我説不是“車馬慢的生活” 就好,請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以為用數字和大數據就能理解人類?用所謂的邏輯話語能生產大眾藝術?當你以工業產品設計的角度去思考電影拍攝,自然而然的就用上了邏輯話語 —— 一種不存在的話語,邏輯話語的實質是審美界定,是霸權,是包裝成理科中的私貨。而建立邏輯話語的主體,在這個過程中獲得了最大的爽感——你看我做的多好,踩到了公眾的爽點,賺了幾十億票房。
香港電影裏很多人物設定,都是有先鋒性的,是在西方影史裏很多都走在了所謂更“文明”和“包容”的西方國家前面。甚至很多在我們今天中國電影看來習以為常的鏡頭、故事、和人物,在西方現在看來都還是離經叛道,或者所謂的“不入流”,“難登大雅之堂”,這樣的“反精英”性質,恰恰就是香港電影曾經有過的大眾性和藝術性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