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島幼兒園門口的草地,輻射超標十幾倍_風聞
孤烟暮蝉-时评人-珍惜未来,远离公知10-21 18:56
在剛剛過去的這個週末,我在網上看了我特別喜歡的一個美食類自媒體——食貧道的最新一期視頻節目。我平時都愛在飯點打開他們家的視頻來看,因為看着從央視出來的節目主持人,也就是被大家親切地稱之為“餅叔”的張竣品嚐美食時那副美得不行的模樣,我有時候就是乾飯都能多乾幾碗。
但是他們出的這期最新節目,和我之前看過的美食視頻大相徑庭。因為他們這一回並沒有把話題的焦點放在美食上,而是將鏡頭對準了一個現在已經稍微有一點涼的新聞話題——日本排放核污水,而且他們還是專程跑到日本去製作的這期節目。

食貧道這期視頻一上來,先是和我們科普了幾個基本的核物理學概念:西弗,是放射性計量的計算單位之一,每千克人體組織吸收1焦耳能量(放射過程中釋放的能量)
為1西弗。西弗是非常大的放射單位,所以我們一般用毫西弗和微西弗來替代。1西弗=1000毫西弗,而1毫西弗=1000微西弗。
目前的核輻射檢測儀多以每小時多少微西弗來表示輻射量。而根據國際標準,人體一年可承受的核輻射量,也就是1000微西弗。
還有一個核物理學名詞,叫做貝克勒爾。貝克勒爾是放射性活度的國際單位,它指代的是每秒鐘有多少個原子核發生衰變。
餅叔領着食貧道的工作人員,來到了福島市下屬的一個名叫磐城的地方。他們在這裏找到了一個,同時也是唯一一個敢於接受中國媒體採訪的當地漁民,一位年紀已經有71歲的老大爺。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日本漁業協會已經給幾乎所有日本漁民都下了通牒,嚴令禁止他們接受媒體,尤其是中韓媒體的採訪,如有違反,輕則飯碗不保,重則可能還要受到法律追究。帶領餅叔一羣人出海的日本漁民本來説好是要帶他們去打漁的,但是為了規避風險,所以最後改成了讓他們以“遊客”的身份跟着漁船去“海釣”。這樣起碼在表面上不算是違反日本漁業協會的口頭警告。
值得一提的是,在錄製這期節目的過程中,帶着餅叔他們出海的那位日本漁民老大爺還向他們提出了一個特別的要求——不要遮住他的臉,他要光明正大地在鏡頭面前把自己展示出來。
日本漁民老大爺開着船把他們帶到了自己平時釣魚的海域,這裏距離福島核電站大約30海里,也就是大約55.5公里。
據日本老大爺介紹,他目前還沒有感覺自己有受到核排污太大影響。日本政府為了哄他們這些漁民安心,和他們説日本已經在海底鋪設了排污管道,而這條管道在出海之後一直朝東延伸到了很遠的地方。
老大爺説,對於此前岸田當眾表演吃福島生魚片一事,他的看法和我們中國人是一樣的:就是表演罷了。而且,就算岸田吃的是真的福島魚,那也不能代表福島魚就沒問題了,“這是不可能的,不管(日本)國民怎麼樣,最終都不過是用國家權力去鎮壓我們罷了。”

食貧道的工作人員(翻譯)問他:“您會擔心核排污之後您的子孫後輩吃不上魚嗎?”而老大爺對此的回答則是,擔心肯定是有的。“我現在雖然還在捕魚,不過我也一把年紀了,吃點沾輻射的魚也就吃了,可我不想讓小孩子們,我的孫子輩也去吃這些魚。”
他們釣到了一尾“瞪眼魚”,20釐米長,然後就把船開回去,找了磐城當地一家相關機構做檢測去了。最後機構給出的檢測結果是:沒問題,“吃了不會死人”。但是這家檢測機構只測了魚身上的銫元素,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三種很危險的核放射性元素:鍶、鈷和碘,他們是測不了的。而且老大爺也説了,就算最後所有數值測出來都是安全的,這也只能説明核排污才剛開始而已,但是以後會怎麼樣,那就沒有人能説得準了。
而且,福島的核污染問題不光是大海,自2011年的福島核事故發生以來,當地的陸地核污染問題其實也一樣形勢嚴峻。可日本政府卻對外宣稱,“福島已經安全啦”“福島的很多無人區可以讓居民搬回來住啦”“大家可以過來福島旅遊啦”。
食貧道聯繫了一個由一幫老大爺老大媽組成的志願團體,他們每個月都會抽出一週的時間來,在福島各個地方進行土壤環境檢測。
這個組織由一位名叫佐佐木、長得還有點像日本著名導演北野武的老大爺牽頭,他也是71歲。佐佐木的身體狀況並不好,有心絞痛,還做過胃癌手術,比起上一位漁民大爺來要差得多。
餅叔問他:“那你為什麼還要幹這個?”佐佐木則回答:“這和我的病沒有關係,單純就是因為信不過日本國家政府而已。所以我要自己出來測一下。”
他們手持核輻射檢測儀器,從福島的南相馬路車站出發,這時儀器上顯示的數字是每小時0.14微西弗。而當他們把車開進樹林的主幹道的時候,儀器上的數字已經來到了每小時0.15微西弗,但是那周圍並沒有輻射提示。餅叔的團隊也帶了自己的核輻射檢測儀器,而且那還是找中科院的科研人員進行過事先校準的,理論上應該是比較靈敏和精準的。
當他們把車開到一處山口附近的時候,檢測器上的數字已經蹦到了每小時0.6微西弗。這個數字是什麼概念?如果一個人常年暴露在這種環境下,那麼他一年下來接受的輻射劑量就是5256微西弗。一個人一年所能接受的正常輻射量是1000微西弗,這就已經超標了5倍多了。
南相馬民眾在去年曾經去找過日本政府討要説法,結果最後得到的答覆是:其實你們一年照個2萬微西弗都沒關係。
聽罷,餅叔一聲苦笑。他曾經當過央視駐俄羅斯的首席記者,年輕的時候去過白俄羅斯的戈梅利州,那裏曾經是切爾諾貝利核災難的重災區之一,而戈梅利州政府最高也就定到了1萬微西弗而已。而就這樣,如今白俄羅斯的盧卡申科政府卻還是被美日等國冠以“獨裁者”的污名。

餅叔吐槽説:“你們這個岸田文雄啊,不靠譜。”佐佐木則回答他:“安倍也是這樣啊。為了辦奧運就説安全,實際上就是為説而説罷了。”
隨後,他們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名叫飯館村的村落。按照日本政府給出的標準,這個地方是“可以住人”的,不光能住,還能露營。飯館村在今年5月1日就解除了無人區禁令,還進行了重建,當地政府也號召大家搬回來住。
但是根據老大爺們的檢測結果,飯館村周圍的土地輻射量依然很高,高到了什麼地步?超過了每平方米105萬貝克勒爾。按照國際標準,只要你每平方米土地的輻射量超過55.5萬貝克勒爾,這片地方就應該被劃為無人區了。而飯館村的數值,足足超過國際標準兩倍。
那為什麼日本政府還敢解禁呢?因為他們沒有針對這個標準制定相關法律,無法可依,那自然就是法無禁止皆可為了。聽到這裏,就連一向在鏡頭前以笑臉示人的餅叔都忍不住生氣了。
你説日本政府裏頭的那幫官僚是怎麼制定無人區還是非無人區這個標準的?你的年輻射量在2萬微西弗以下,就是非無人區,就可以住人,僅此而已。至於你問日本政府有沒有對飯館村周邊進行過核污染清理?嚴格來説是有的,他們好歹還除了草。清理了,不過又好像沒有清理。這話一出,就連旁邊站着的老大爺都忍不住笑了。
餅叔又説,按照白俄羅斯那邊的做法,人家都是把所有污染土壤挖到了30米以下,然後再往裏頭按照1比1.5比2的比例撒氮、磷、鉀。如此中和土壤30年,最後受污染的土地才可以種莊稼。
而在福島這邊的樹林子裏,日本政府什麼也沒幹。
到了飯館村周圍的一處公園,檢測器上的數字已經跳到了每小時0.8微西弗,然後越往樹林走,數字就跳得越高。最後餅叔索性把儀器直接放到地上,結果儀器上的數字瞬間就變成了每小時1.8微西弗。
餅叔忍不住爆了句“卧槽”。人在這裏待上一年的話,會受到15768微西弗的輻射。這已經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數字了,這説明這裏的土地已經被嚴重污染了。這時核檢測儀器發出了急促的、滴滴滴的報警聲。聽上去像是死神在扯着沙啞的喉嚨嘶喊,也像是某種人類生命行將結束的倒計時。
據老大爺們介紹,這還不算什麼。因為有些地方還能達到每小時5甚至是10微西弗的輻射量呢。很多日本官員來測的時候是坐着車來的,隨便一測就完了。但是真到了土壤裏頭測一測看,實際上數字要誇張得多。
餅叔忍不住吐槽:“我大開眼界,我覺得這是政治體制的問題。日本政府不可能調動一切資源來處理福島當地的核輻射問題,因為反對黨肯定會反對,同時經手的大企業也不會願意。”佐佐木則説:“確實如此。我要是政客,這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從樹林裏出來,他們路過一片稻田。餅叔下車測了一下,最後測出了每小時0.26微西弗的伽馬射線值,中子射線則是每小時0.20微西弗,按照我們中國的標準的話,這個也是要拉警報的,因為這片稻田裏的輻射量一年也有2277微西弗了,超過我們的標準兩倍了。而福島的大米就是在這樣的土壤裏栽種出來的。
據老大爺介紹,日本政府曾經對稻田周邊進行過大致的核污染清除工作。“這裏種出的大米當地人會吃嗎?”“這裏不清楚,但是南相馬那邊的話,當地人種出來之後是會拿到超市裏賣的。而我剛剛也和你説過了,這裏一開始是給牛馬種飼料的,後來才開始種人吃的莊稼。”
餅叔很擔心地説,樹林裏的核污染沒有被清理過,如果下雨之後核污染物隨着水土流到稻田裏來了,那不就等於把稻田給污染了嗎?老大爺回答:“是的,沒錯。”餅叔:“絕了,絕了。”
當節目進行到這裏的時候,食貧道給了一個很有意思的鏡頭語言:一個當地的老大爺正牽着他的秋田犬在野草地裏溜達,而當他們沿着馬路往回走的時候,狗還若有所思地回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那表情彷彿是在説:“喂,那個,這裏的核輻射超標了,你們應該知道的吧?”
飯館村在解禁之後,日本政府在周邊新建了一個學校。那是一所綜合型的學校,把幼兒園、小學部和中學部全都整合到一塊了。截至去年,這個小學一共有51名小學生加17名中學生,一共68人在讀。
日本人雖然老齡少子化嚴重,但是這個學校的在讀生人數還是少得過分了。而導致這一情況的根本原因,主要還是沒人願意讓孩子到這兒來上學。為什麼大家都不願意讓孩子到這兒來上學的?餅叔他們在學校周圍測了一下,發現學校和操場的核輻射數值還是比較低的,因為污染土都已經被鏟走了。
但是,只要孩子們一放學,一走出校門,稍微往外走兩步,那個數值就相當高了。
他們又在學校門口前測了一下,餅叔測到的數據是每小時0.09微西弗,但是你每往外走一步這個數字都有差別。你在幼兒園門口沒事,但是走到幼兒園門口的草地上的時候,數字就已經跳到每小時0.14微西弗了。然後他們繼續走了幾十步,數字就變成了每小時1.27微西弗。相當於一年11125微西弗,足足超標了11倍。
這時,餅叔提到了他年輕時在白俄羅斯採訪的經歷。他説,在白俄羅斯,盧卡申科有規定,凡是居住在受到過核污染的土地上的孩子,每個學年都是要去夏令營療養的。療養院裏有專門的儀器,可以增強人體全身免疫系統的功能。否則,孩子長期暴露在核輻射超標的環境中,很容易就會患上甲狀腺或心臟方面的問題。如果是孕婦,那麼她們生下來的孩子就容易患上先天性疾病。所以需要政府的持續關注。
但是日本的情況不是這樣的。光是在幼兒園門口,你往前走出十多米的距離,它的輻射量就翻了十幾倍。日本政府既不肯下力氣徹底清除核污染,又不願意安排孩子們去夏令營療養。長此以往,後果可想而知。

想到這裏,餅叔忍不住又嘟噥了一句:“這事幹的,確實是有點啥。咱不是説帶節奏,它是真差勁。”
到了中午,他們找了一個服務區吃飯,餅叔買了一盒用福島米做的炸豬排便當。他吃得很不是滋味。以往食貧道的視頻我都是當成下飯菜來看的,但是這一回我也看得很忐忑。
餅叔在吃飯的時候説,一羣老人家,4、5個人加起來都快300歲了,不知疲倦,就這麼幹。把福島的每一塊土地都給測量過了,從60歲量到70歲,量了整整10年。越測量,越心涼。
什麼樣的謊言是最可怕的?不是全部是假話的謊言,而是半真半假的謊言。
餅叔問他們:“你們測了那麼多地方就不擔心嗎?”
老人家們回答:“要是擔心到那種程度的話,這生活還怎麼過得下去啊?但是在這邊生活的話,吃東西還是要謹慎的。不過我們的歲數也大了,再接受核輻射還能接受多少呢?你説是吧?”
餅叔:“明白了。”
和老大爺老大媽們道別之後,他們來到雙葉町,在這裏的一個主幹道旁發現了很多廢棄的房屋,它們的時間都停留在了2011年3月11日。這些房屋形同鬼屋,只要拿着檢測器進去就會滴滴作響。而且這些房屋的外頭是沒有任何標識的,要是不知情的遊客,搞不好還會走進來溜達一圈,而這其實是非常危險的。
在公路兩旁的排水溝裏,餅叔他們測到的輻射,最高能達到每小時4.5微西弗,相當於一年39420微西弗,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危險的數字。餅叔看罷直接皺起了眉頭。
最後,餅叔一行人來到東京核電站參觀這裏的儲水罐。他們這些進去參觀的人不能拍照,但是核電站的工作人員會給他們這羣參觀者拍照。他們在參觀過程中還發生了一個搞笑的小插曲:餅叔一行人在室內聽日本工作人員介紹參觀行程,結果他們隨身攜帶的檢測器居然響了起來,想關都不知道該怎麼關。
核電站的工作人員問他們:“你們在這裏拍攝是要上傳到YouTube上的對吧?”

餅叔則回答:“你們如果覺得敏感我們可以不拍,但我就是好奇。”
從核電站出來之後,餅叔一行人還想開着車往更靠近福島核事故的地方一探究竟,沒想到半路上卻被日本警察給攔住了,對方説:“前方禁止普通車輛通過。”
由於日本警察的突然攔截,餅叔一行人的福島之旅被迫提前結束。
在節目的最後,餅叔在一段獨白中説出了自己的想法:在如今的福島,只有一個話題是可以暢通無阻的,那就是《福島復興》。新聞的熱度會退卻,人們的記憶會淡忘,科學也會看人臉色。如果連歷史都成了任人擺佈的玩偶,那我們的未來又會是什麼呢?
看完了食貧道這期視頻節目,我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在網上看了他們家那麼多期視頻,我還是第一次有這種體驗。以前看他們家的視頻是奔着下飯去的,現在看完這一期,我連動筷子的食慾都沒有了。
説實話,我其實是挺替包括餅叔在內的食貧道這幫工作人員擔心的。我雖然沒有出過這樣的節目,但是我也算是就一些敏感話題公開發表過看法的人,我知道你在觸完人家黴頭之後,可能會因此攤上什麼樣的麻煩。我都還沒去過實地呢,這家裏的騷擾電話和短信就已經沒完沒了,而餅叔他們是真的去了事發地點進行深度探訪的,我都不敢想他們日後可能會因為這種坦蕩而攤上什麼樣的麻煩了。
日本的民調對我們中國人是個什麼看法,懂的朋友都懂。你一羣中國自媒體在這種時候跑去福島出和核污染相關的節目,而且還把當地老百姓也給喊到了節目上來,如果日本政府以後要給餅叔他們穿小鞋,或是唆使日本媒體當中的刀筆吏編排食貧道的小作文,又或者是哪天他們莫名其妙地就收到了從日本打過來的騷擾電話,我都不會因此而感到奇怪的。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要説,我們真的要和餅叔還有食貧道的工作人員説一聲謝謝,因為要是沒有他們的實地調查,可能很多稀裏糊塗的中國人至今都還被日本政府編織出來的那套話術給矇在鼓裏呢。你信他們説的關於排海的福島核污水都是“經過處理的”“都已經達標了”之類的鬼話嗎?他們連對新建的福島幼兒園門口十幾米開外的草坡上的核污染都能處理成這種鬼樣子,我們憑什麼相信他們會對排放到大海里的核污水是做過嚴格處理的?難不成日本政府會把我們這些外國人的身體健康看得比日本國民的還重要嗎?
所謂帝國主義,從來就是外殘內忍。有些國家不管給自己的國家形象變換了多少張面孔,往上面撲了多少層胭脂水粉,但是它們隱藏在畫皮之下的底色是不會改變的。嘴上一口一個“自由民主”喊得再好聽有什麼用?完了到頭來不還是外殘內忍嗎?這哪是什麼民主主義,分明就是給自己套了層畫皮的帝國主義變種罷了。
正如餅叔在節目裏頭吐槽的那樣:就你們還好意思辱罵人家盧卡申科是“獨裁者”呢?獨裁者是怎麼處理切爾諾貝利的核污染的?人家把所有受污染的土壤全都翻了出來,往下挖了30米,然後往裏兑氮、磷、鉀稀釋核污染,稀釋了30來年才敢種莊稼。而號稱是“民主國家”的日本呢?從安倍晉三到菅義偉再到如今的岸田文雄,一晃眼12年過去了,日本政府所做的也就是往受到核污染的土壤表層鋪上一層50釐米厚的普通土壤,然後就敢鼓勵日本農民往上面種東西了。從這種土壤上種出來的糧食果蔬,我估計也只有王志安這種恬不知恥的人敢於開懷大嚼了。

你説這都是從央視來的,現在乾的都是自媒體,怎麼這人和人的差別就這麼大呢?
中國的新聞學並沒有死去,我們之中仍有才華橫溢且充滿了崇高的新聞道德和理想的媒體人存在,我對此感到十分慶幸。我很高興看到張雪峯終於錯了一次,但是光看到張雪峯錯這一次是不夠的,遠遠不夠,我們需要更多像餅叔一樣優秀的媒體人/自媒體人,這不一定是説我們製作節目的規格和標準非得和食貧道這樣的佼佼者看齊,畢竟像他們這樣的大手筆,別説是自媒體了,即便是在主流媒體中那也是相當難得的。
可即便如此,在新聞理想和職業道德這兩塊,人家為我們樹立的這根標杆還是很有學習和參考價值的。不是説我們一定要成為那樣的人,但是最起碼我們應該努力向這樣的榜樣去靠攏,少一點抱怨,多幹一點實事。就算我們一時半會兒還沒辦法親力親為,那也應該儘量把人家好的東西給推薦出去,讓我們身邊更多的人能夠看到。
別説什麼日本往海里排放核污水這事太大了,我們身為中國的小老百姓幹不了什麼。幫助熱心之人將他們懷裏的火種傳遞下去,那我們就是在為對抗這種不公不義的卑劣行徑發揮我們自己的一分光和熱。只有我們將他們希望的火種傳遞下去了,我們的後來人才能看清楚我們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接受餅叔採訪的這羣日本老大爺老大媽,已經在野生核污染檢測師的道路上慢行了10年了,誰也不知道他們往後還能堅持多久,也沒有人知道在他們之後還有沒有年輕的日本人願意接過他們的擔子,去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我能從餅叔的言語中感受到老人家們的孤獨無助,還有餅叔對他們的欽佩和同情。
即便我們眼下還無力去改變現狀,我們也有必要把我們曾經經歷過的,以及我們現在經歷的事情牢牢記住。因為只有我們今天記住了,我們明天才有可能去改變這種現狀。如果我們現在就把歷史給遺忘了,那麼這種現狀在將來就會固化成為一種既定的事實,即便你明知道他們是錯的,但是他們還是敢腆着那張老臉和你説:“是嗎?非常抱歉呢,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我們也沒有辦法了呢。”
我不想要那樣的未來,我不希望我今天的遺忘變成一顆破膛而出、射向未來的子彈。當我時隔十幾二十年後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它突然就從昨天的陰影中竄出,一下子就把我給擊倒了。
我相信和我有着一樣想法的人,不會只有我一個。歷史從來就不是,也不應該是,更不可以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不要任憑日本政府肆意擺弄這段屬於全人類的記憶,因為他們執意想要奪走撫養權的那個名叫歷史的小姑娘,也是我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