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在以色列問題上的狹窄視野可能疏遠世界上大部分人_風聞
岩王帝菌-10-23 13:12
來源:微博@領事閒談
[美國長期以來一直堅持支持以兩國方案解決衝突。但現實情況是,美國對這一目標的支持只是停留在口頭上,而且隨着危機的一次次過去,華盛頓越來越與以色列站在一起。從拜登情緒化的公共外交中可以看出,巴勒斯坦激進組織的行為越暴力、越令人憤慨,這種趨勢就越強烈]
(《外交政策》)在戰爭中,人們通常會注意到,衝突持續的時間越長或越激烈,阻礙公眾就一系列共同事實達成一致的迷霧就越濃。

本週二對加沙 al-Ahli 阿拉伯醫院的轟炸有力地證明了這一原則,這一事件在災難發生後的數小時內引起了追責和反追責,以及對數百名巴勒斯坦人可能死亡的日益強烈的憤慨,可以肯定的是,其中大多數人與衝突本身沒有直接關係。
首先是以色列,然後是美國,在美國喬-拜登的聲音中,迅速斷言給醫院建築羣造成破壞的爆炸是總部設在加沙的激進組織巴勒斯坦伊斯蘭聖戰組織向以色列發射火箭失敗的產物,而不是以色列的空襲。當然,巴勒斯坦方面及其支持者將責任完全歸咎於以色列。
無論如何,我們應該預料到許多人都不會相信巴勒斯坦人給巴勒斯坦人造成嚴重傷害的説法。在大多數衝突中,對立雙方及其各自的同情者通常都會相信對事件的解釋,以安慰他們已有的觀點。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拜登關於醫院襲擊事件不應歸咎於以色列的聲明對廣大公眾的説服力可能會比一般情況下更小,因為自哈馬斯於10月7日發動襲擊以來,拜登對以色列表現出了異常強烈的支持。
就最近的歷史而言,拜登對以色列給予了狂熱而堅定的支持。拜登對以色列情緒化的、幾乎沒有細微差別的支持也可能被視為美國代價高昂的錯誤。這並不是因為哈馬斯的戰術有任何公正之處。
相反,這種潛在的批評是因為拜登迄今為止完全不願意討論以色列自己對生活在其直接控制下或有爭議領土上的巴勒斯坦人的行為是如何對該地區的暴力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的。以色列總理本雅明-內塔尼亞胡領導的歷屆政府在巴勒斯坦人聲稱擁有的土地上不斷擴大以色列定居點,並允許對巴勒斯坦人實施無數幾乎持續不斷的小規模暴力、歧視和有辱人格的任意強加行為。
然而,即使在拜登自己的政府內部,總統的一些助手也抱怨説,自戰爭開始以來,在有關美國政策的內部談話中根本無法提及這些問題。
這可能會給美國造成兩方面的損失。首先,在中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迫切需要一個外交和誠實的中間人的時候,美國卻越來越被視為該地區衝突中一個徹頭徹尾的黨派。拜登迄今為止所能做的就是含糊其辭地呼籲以色列保持克制。
需要重申的是,這一切都不應被視為哈馬斯對平民發動大規模恐怖襲擊的正當理由。但多年來,以色列和美國使巴勒斯坦人越來越無法進行和平抵抗。因此,越來越多的暴力事件的發生也就順理成章了。彼得-貝納特在最近的《紐約時報》專欄中對此作了非常敏鋭和謹慎的解釋。
對美國造成損害的第二個原因與第一個原因密切相關,關係到華盛頓在中東和整個世界的外交地位。不少觀察家已經開始注意到,在以色列和哈馬斯最近的暴力衝突中,美國受到的最大附帶損害是華盛頓在世界上的形象。這遠不止是最近幾天在阿拉伯和穆斯林世界的許多地方已經廣為人知的對以色列和美國的憤怒。在這些地區範圍之外,最直接的影響可能是全球南部對美國在俄羅斯和烏克蘭衝突中立場的支持。
加沙醫院爆炸事件發生後,來自埃及和約旦(美國在該地區最親密的兩個準盟友)的阿拉伯領導人以及巴勒斯坦權力機構領導人在拜登訪問以色列後突然改變了與拜登會面的意願,這就是這種轉變的一個生動象徵。當然,這次會面似乎是由於醫院爆炸事件本身而變得不可能,但拜登在以色列停留一段時間後,作為一個事後的想法或旁觀者被召集起來與美國總統會面,似乎也最終讓阿拉伯世界的領導人感到不快。
更根本的是,在超越象徵意義和視覺效果的層面上,拜登很可能是想向埃及總統阿卜杜勒-法塔赫-塞西施壓,迫使他做更多的事情,而不僅僅是允許埃及開放一條通往加沙的人道主義援助走廊。一個更廣泛、更重要的目標是讓他接受大量巴勒斯坦難民進入埃及。約旦的情況也是如此。但目的是什麼,代價又是什麼?
如果美國總統再也無法實現將阿拉伯國家領導人聚集在一起召開集團峯會這一慣常的、甚至是略帶恩賜的目標,那麼讓他們允許自己的國家充當以色列的逃生閥門似乎是不可能的。
這是因為埃及、約旦和其他鄰國似乎已經對美國在該地區的外交得出了明確的結論。每當出現危機時,華盛頓的第一反應和最強烈的反應就是幫助以色列度過當下的緊急關頭,而不是竭力解決該地區更頑固、更持久的根本問題--阿拉伯鄰國認為他們一再被要求為這些問題買單。目前的危機是由哈馬斯犯下的明顯暴行引發的,但這並不能改變這一事實。
以色列的反應是發誓要徹底消滅哈馬斯,以色列的一些領導人不僅以非人道和極端的方式談論哈馬斯,而且還以非人道和極端的方式談論加沙的巴勒斯坦人。不過,即使對哈馬斯説 “夠公平”,針對該組織的手段和隨之而來的後果也非常重要。撇開醫院的災難不談,據説以色列在一週內向加沙投下的炸彈比美國在阿富汗長期戰爭中一年投下的炸彈還要多。如果這還不夠的話,阿富汗的面積相當於美國的得克薩斯州,而加沙地帶有 250 萬居民,面積大約相當於美國的拉斯維加斯市。
如此大規模的轟炸,以及撤離加沙北部的命令和以色列切斷加沙水電供應的決定,都是為了實現將加沙的巴勒斯坦人口基本清空的目標--而這與以色列逐步佔領或控制巴勒斯坦人聲稱擁有和習慣居住的土地這一更廣泛、更長期的目標是一致的。誰能相信,巴勒斯坦人一旦撤離加沙,就會被允許回到他們聲稱屬於自己的土地上?
美國長期以來一直堅持支持以兩國方案解決衝突。但現實情況是,美國對這一目標的支持只是停留在口頭上,而且隨着危機的一次次過去,華盛頓越來越與以色列站在一起。從拜登情緒化的公共外交中可以看出,巴勒斯坦激進組織的行為越暴力、越令人憤慨,這種趨勢就越強烈。
最後,我們還必須談談哈馬斯的戰術。該組織以以色列平民為目標,最殘忍、最無情地殺害他們,完全應該對其進行報復,但經常有人指責哈馬斯在這場衝突中把巴勒斯坦民眾當作人盾,這是有問題的。哈馬斯被指控在清真寺、大學和住宅樓等民用設施中儲存武器彈藥,而且在最近的衝突中,該組織在加沙扣押了近 200 名從以色列綁架來的人質,這其中有狹隘的、戰術上的真實因素。
但這種描述也忽略了很多背景:也就是説,允許巴勒斯坦人在哪裏組織防禦和抵抗?正如人們廣泛指出的那樣,加沙是地球上人口最稠密的地方之一。以色列擁有地球上最強大的國家提供的武器,並有諸如 “鐵穹 “反導彈系統之類的精密盾牌保護,難道哈馬斯能建造一個地面總部,在與以色列的緊張局勢一觸即發時安然無恙嗎?不過,別管哈馬斯了--現在有誰能想象巴勒斯坦人會被允許組建任何形式的軍隊,甚至是國防軍呢?
這又回到了貝納特的文章。儘管哈馬斯完全應受譴責,但在巴勒斯坦人能夠自由地組織起自己的政治組織或和平抗議他們在土地和自決上的購買權不斷縮水之前,我們只能這樣做。
恐怖行為沒有任何值得稱道之處,也沒有任何正當理由。但是,當人類陷入徹底的絕望和遺忘時,只能期待可怕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