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MV增長超44%:看抖音電商如何給中小商家帶來“第二春”?_風聞
浪潮新消费-10-26 11:41
兩年後,面對滿屋子的毛衣女裝,成思媚仍會想起和員工們一起聚餐的那個晚上。他們點了東莞有名的塘廈碌鵝、道滘禾花鯉、白沙油鴨,那時距春節還有十多天,是臨放假前的最後一聚。
成思媚終於輕盈下來——她還完了壓貨帶來的2000萬欠款。
這個16歲就從湖南湘潭鄉下來珠三角打拼的女人,32歲進入抖音電商直播,完成了人生的一次翻轉。殊不知,這只是無數服裝人在抖音電商上的一個映照。
成思媚所在的廣東東莞是中國重要的製造業生產基地,有“世界工廠”的美譽,在服裝領域,又以大朗鎮毛織產業和虎門鎮服裝基地最為有名。
尤其是被譽為“世界毛織之都”的大朗鎮,相傳“全球每五件毛衣就有一件產自大朗”,是名副其實的源頭產地。
伴隨抖音電商不斷推進產地建設,更多產業帶商家與消費者在直播間相會。
據統計,目前抖音電商平台上,來自東莞毛織產業帶的商家超過1萬家,產業帶GMV增長超44%。
由此,更多普通人的生活軌跡開始發生變化,品牌商家開拓了新渠道,主播公司有了新流量,工廠和物流快速週轉,整個產業帶也跟上市場步伐,煥發新的光彩。
相信很多人來抖音電商,是為尋找第二曲線,但對成思媚來説,這是她的一場自救。
入駐抖音前,成思媚曾在其他電商平台直播。那是2019年,成思媚貸了幾萬元,在東莞常平鎮租了80多平方米的辦公室,和閨蜜開啓了一天工作20小時的瘋狂直播路,每天從凌晨五點播到下午一兩點,再去市場拿貨。
甚至她只在大年三十和初一休息,其他時候正常開播。媽媽心疼她:“叫花子都有過年,我看你連過年都沒有。”成思媚心裏明白,過年期間大主播不播,他們小主播才會有比平時高的流量。
成思媚在直播間準備下次直播的選品
低流量是壓倒成思媚這類小商家的一塊大石。“每次只有30-50人在線,流量太少,貨物流轉就很慢,所有資金都壓在倉庫裏,心特別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看到頭。”服裝的最大痛點是庫存,低流量又加大了這種庫存壓力。
精神上的壓力直接反饋到了身體上,半年裏成思媚從100斤漲到180斤,“每天就吃一頓飯,晚上貨發走了,我就一頓狂吃,感覺吃飽了,心裏面會有安全感一點。”
2021年後,看不到希望的成思媚找到朋友老張,發現對方已經把化妝品生意從其他平台轉移到抖音電商。
成思媚也決定試一試,花2天時間拍了十幾條從批發市場拿貨的視頻,一下子狂漲十幾萬粉絲。“我特別震撼,當時那麼胖,也不化妝、不開美顏。”一個月後第一場直播,在線上萬人,而此前成思媚在其他平台一般是30-50人,最高不超過200人。
和成思媚同樣背水一戰的,還有歐惑服飾創始人譚坤。2018年下半年,歐惑天貓店鋪已經虧損三四百萬元,2019年虧損持續,當時止損的一個解法是裁員。
譚坤不捨得,“顯性成本中,人工是最低的,我覺得要思考的,是這個生意對不對、業務行不行。”他決定放手一搏,去抖音電商試試,“要麼生,要麼死”。
相比之下,雲妃秀老闆娘卓清清和喬拉品牌創始人翠西的處境就沒有那麼糟糕,但也迫切希望找到第二陣地,為品牌開拓更多銷路。
雲妃秀品牌專注大碼女裝市場,在天貓紮根七年後發展不錯,但畢竟是小眾市場,單個平台的用户羣體有限,品牌也想開拓更多高流量渠道。於是2019年,雲妃秀也組建團隊進軍抖音電商。
雲妃秀創始人卓清清在虎門開展電商直播道路
翠西也在同一年入駐抖音電商。當時,他明顯察覺身邊很多人在分享抖音電商的信息,也覺得品牌在原來電商平台到達天花板,“需要換一個新方向”。當時大家對抖音電商的未來並不清晰,但敏鋭的他判斷,這將是一個大機會。
中小商家和品牌的命運齒輪早已轉動。在不少東莞商家入局抖音電商的2019年,QuestMobile發佈了一個報告,透露2019年Q2時,中國全網用户淨降200萬,這意味着移動互聯網月活用户規模已經觸頂。
緊隨而來的,便是流量成本攀升,互聯網各細分領域獲客變難、競爭加劇。在電商領域,最先受到衝擊的自然是中小商家和品牌。
而靠工廠發家的產業帶,集聚了大量中小商家,有源頭好貨的供應鏈優勢,卻受制於線上渠道,相比之下更令人惋惜。
要知道,東莞毛織產業帶受改革開放的福佑,趕上20世紀八九十年代全球第四次製造業大轉移,承接了中國香港和中國台灣的產業,歷經風雨40多年才走到今天。
光在東莞大朗鎮,市場主體就高達2萬多家,全產業鏈的交易額超過600億元。
和當時的東莞中小商家一樣,全國的中小商家都在找尋出路,抖音電商進入了他們的視線,但隨之而來的道路卻並不容易。
原有平台賺錢辛苦但穩定,家裏人不支持成思媚轉戰抖音電商。她自己倒被突如其來的流量砸暈了,“感覺做夢一樣,一下子把我放到巔峯,原來只是個低到塵埃裏的人。”
伴隨直播間需求量越來越大,成思媚決定整一盤幾百萬元的大貨,但手上缺錢,於是賣了140萬元的東莞小房子。親戚朋友和員工知道後,主動借錢給她,加上貸款和供應商欠款,最高峯時她一度欠下2000萬元債。
而兩年前,她只是貸款幾萬元來做生意。
為什麼決定到抖音電商放手一搏?
“最大的原因是抖音給的流量大,同時直播間有一羣支持我的夥伴,她們信得過我,我賣什麼,她們買什麼,每一場直播都是她們對我的滋養。”成思媚回憶,她減肥成功後又復胖了一些,粉絲也不在意,會鼓勵她:“胖了,老好看了。”
她有時也是扛不住的,偶爾會胡思亂想:不會過兩天又變成20-30人的在線數吧?
有一次貨款沒回來,加上直播間又等着上新款,她去市場拿貨,找了一圈都沒發現合適的貨,一想到身上欠人家那麼多錢,情緒一下子崩潰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直到半年後的2022年初,這筆錢才徹底還完,成思媚和員工們聚了春節前的最後一餐。有利潤後,加上流量一直穩定,她的壓力才慢慢卸下來,越來越鬆弛。
成思媚(中)在兩千平方米的女裝倉儲中心與員工一同打包服裝
被流量吸引來的翠西,也曾在入駐抖音電商早期擔憂過流量的穩定性。翠西回憶,喬拉品牌在早期有過流量小爆發,但後面由於供應鏈和款式開發沒跟上,導致流量下滑。
流量也在倒逼品牌完善供應鏈。2020年和2021年,在經歷抖音電商流量起伏的同時,翠西也在客服、倉儲、款式開發等方面不斷打磨,終於迎來了2022年4月後的流量穩定期。
喬拉品牌創始人翠西
而根基紮實的雲妃秀品牌則選擇“放長線釣大魚”,在入駐兩年內都沒有變現,而是選擇拍胖女孩的勵志型劇情短片,等到吸引上百萬粉絲後,才轉到大碼女裝垂直領域,開始服裝講解視頻拍攝和固定頻次直播。
歐惑則在初期走了彎路。譚坤看重粉絲質量,投入大量精力在內容上,兩三個月後內容賬號做到五六十萬粉絲,但發現沒法變現。
他和團隊覆盤,覺得要從目的出發去倒推行為,“以終為始”去想問題,既然要賺錢,不如集中精力直播帶貨,這才獲取了精準粉絲。
同時,抖音電商也在幫助產業帶商家儘快融入平台。
2022年6月,抖音電商啓動“產業成長計劃”,針對全國的產業集羣,主推五大支持政策,包括數字化營銷能力提升、運營服務支持、專屬活動體系和激勵政策、區域地標扶持、優質供應鏈資源整合等。
到2023年8月,抖音電商聯合中國服裝協會發布“織造中國·產業帶女裝助力計劃”,幫助中國的紡織製造業商家升級轉型,打造有區域特色的品類產地名片。
具體來説,抖音電商力圖打造9省20個女裝重點產業帶,通過線上線下活動,及媒體和協會發聲,提升寶藏產地商家的影響力。
其中,廣東成為女裝產業帶幫扶最多的省份,除東莞毛衫產業帶外,廣州時尚女裝、揭陽衞衣、深圳設計師女裝等產業帶也紛紛入選。
這也為東莞毛織產業帶商家在抖音的下一程,帶來更多信心。
到2023年,整個市場的競爭更加公開化,發現身邊做女裝的朋友碰到不同程度的困難後,卓清清的心態反而沒有受到太多影響。
“不要拿着以前高光時刻去對比,不然會很累。”經歷十多年的創業,她已經能心平氣和地看待事情發展的週期規律,以及時代機遇和個人努力的貢獻程度。
目前,雲妃秀的天貓店鋪和抖音電商店鋪帶來的收入佔比,大致是1:1。卓清清透露,接下來打算在抖音電商開分店,也希望開幾家實體店,嘗試更多可能性。
“抖音電商和天貓最大的區別是,在把控好貨品的前提下,抖音電商的起量更快。”
貨品依然是她最看重的元素。
為了做出獨屬於大碼女孩的版型,他們設置了10多個打版師,統一版型和碼數給到合作工廠,並根據市場風向調整顏色、版型和麪料等,將收到貨後的退貨率降到遠低於行業水平的10-13個百分點,讓大碼女孩買到好看優質的衣服。
卓清清在直播準備前給公司主播的選品提出意見
“在抖音電商,貨品一定要有優勢,一定要非常懂服裝,不然爆單不是好事,可能進去一個死一個。”卓清清提醒想入局的主播和商家。
對同是品牌商家的喬拉和歐惑來説,貨品同樣是在抖音電商行走的“尚方寶劍”。翠西透露,目前喬拉品牌在抖音電商的銷售額佔比80%,“抖音電商對品牌的曝光非常大,它對產品的要求也督促我們變得更好。”
歐惑目前仍堅持全域電商,但抖音電商的銷售貢獻比已升至五成。作為“十年老電商人”,譚坤經歷各種洗牌,危機感更強,他希望迴歸產品,通過優化供應鏈和把控品質來增強核心競爭力。
成思媚則也將重心放到產品上。
不同於品牌商家主打自家品牌,成思媚沒有設計圖紙和打版樣式,她的重心是選品,通過與幾千家工廠合作,先進貨到自己2000多平方米的倉庫內,再通過直播銷往全國各地,這樣可以輕操作,也能把控貨物品質。
如今她不再每天直播,而是直播外每週花3天在廣州、東莞等地選品,甚至下播後會花1-2小時看粉絲的需求私信,將市場流行趨勢和消費者偏好結合,做到服裝高速週轉。
她的倉庫位於東莞常平鎮,外牆是明亮鮮活的橘黃色,門口晃悠着一條愛搖尾巴的小白狗,裏面大概6米高,佈滿了一人高的100多個衣服貨架,有完整的拍攝區、貼標籤區、打包區等。
從早晨6點到夜裏一兩點,30個物流倉儲工人會三班倒,每天會來二十個左右小貨車,將至少2萬件貨發往全國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