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勒斯坦人歡迎中國在中東的新角色,但他們需要的不是調解—8月15日約旦時報文章_風聞
伍麦叶的熏笼精-作家,文化学者-11-01 11:48
這是阿克薩洪水行動之前的一篇文章,但代表了中東精英羣體的普遍看法。該注意的是,作者是一名巴勒斯坦作者,其觀點反映了巴勒斯坦人的觀點。
以下為全文,主要機翻,供參考:
2023年8月15日-最後更新時間為2023年八月15日
中國繼續在調解中東衝突中發揮重要作用是可行的。事實上,它已經做到了。然而,在以色列佔領巴勒斯坦的情況下,調解幾乎是不成立的。
甚至在北京去年4月成功實現沙特阿拉伯和伊朗之間的和解之前,中國外交就已經表現出了非凡的成熟。
多年來,中國一直被視為全球事務的局外人,據稱是在與經濟擴張或區域經濟一體化而努力。
2018年,美國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對這個強大的亞洲國家發動了一場前所未有的貿易戰,這迫使,或者更確切地説,加速了中國的全球擴張。
特朗普的計劃事與願違。華盛頓不僅沒有迫使北京向美國的命令低頭,還激發了後來被稱為戰狼外交的中國外交政策。
從美國人或西方人的角度來看,這種新策略被認為是充滿敵意和侵略性的。
但從中國的角度來看,美國曆屆政府及其西方盟友對中國發動的無情戰爭使新政策成為必要。
然而,俄烏戰爭凸顯了中國在國際衝突和外交中的作用。儘管北京去年3月的“12點和平提議”未能給西方留下深刻印象,也只是在表面上受到莫斯科的歡迎,但該提議突顯了一個重要的轉變。
事實上,中國認為有必要發展一種精心策劃的政治立場,作為一位潛在的調解人,這表明中國不再滿足於在國際論壇上扮演配角的角色。
中國的外交即使是認真的,甚至是善意的,但被許多人,尤其是西方媒體和政治界認為是不可能的。
然而,僅僅三週後,由中國斡旋的伊朗與沙特達成協議。
包括華盛頓在內的該地區主要政治行動者似乎對此感到意外。全球南方的許多記者將中國的成功故事與華盛頓在中東的自相沖突、死氣沉沉的外交相提並論。
在成功的鼓舞下,中國冒險進一步進入新的外交領土,提出在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間進行調解。巴勒斯坦人歡迎中國發揮作用;以色列人沒有興趣。
中國政府意識到,讓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都參與真正的和平談判幾乎是不可能的。儘管巴勒斯坦人迫切希望逃離或至少平衡華盛頓的霸權,但放棄其最大的政治恩人、金融和軍事支持者——美國,可不符合以色列的利益。
儘管近年來,中國和以色列發展了相對穩健的經濟關係,對中國來説,發展了戰略關係,但對特拉維夫而言,北京的地緣政治價值是遠遠遜於華盛頓的。
在特拉維夫一方,當此地緣政治轉型之際,它沒有絲毫必要給北京賦能任何政治方面的權重,尤其是因為中國歷史上一直支持巴勒斯坦人民爭取自由的鬥爭。
事實上,幾十年來,中國一直是支持巴勒斯坦解放組織(PLO)以及後來的聯合國巴勒斯坦國的先鋒,堅持尊重和執行與結束以色列對巴勒斯坦的佔領有關的國際法。
毫無意外地,中國在1965年承認巴解組織的政治地位,並在1988年承認巴勒斯坦國。現在,中國正在推動巴勒斯坦成為國際組織的正式成員。
中國的這一立場,是北京過去幾十年間在全球南方的戰略聯盟的基礎。
從1978年開始,中國的經濟增長及其融入以西方為中心的經濟體系,逐漸削弱了中國在全球南方的貿易和政治相關性。
然而,這一進程正在逆轉,不僅是因為華盛頓的貿易戰和西方國家對加入北京的“一帶一路”倡議的猶豫,還因為美國領導的西方對莫斯科的制裁。西方對俄羅斯的經濟戰爭緊急提醒中國,它不能完全依賴西方市場和金融體系。
中國緩慢擺脱以西方為中心的經濟體系,同時採取了一種全新的外交政策——在西方是“戰狼外交”,在全球南方則是更温和、更友善的做法。
甚至在中國前外交部長致電巴勒斯坦和以色列外長提出調解之前,中國就已經提出了一項被稱為“四點建議”的和平倡議。
該提案突顯了中國準備從貿易伙伴的角色轉變為全球舞台上的政治角色。
對中國來説,這不僅僅是一個聲望問題,因為各個穆斯林國家和阿拉伯國家,以及以色列,都是雄心勃勃的“一帶一路”倡議項目的關鍵方。
然而,近幾個月來,中國對成為和平調解人的興趣呈指數級增長,尤其是在自稱“誠實的和平調解人”的華盛頓幾乎完全缺席的情況下。
中國也表示願意在巴勒斯坦敵對團體之間進行調解。這也使中國對待巴勒斯坦政治的方式發生了變化。然而,這並不容易。
巴勒斯坦權力機構的財政狀況和政治前途在很大程度上與華盛頓和其他西方國家首都有關。儘管巴勒斯坦外交部長里亞德·馬利基等巴勒斯坦官員因巴勒斯坦權力機構對華盛頓的“失望”而威脅要“轉向中國”,但這種轉變是不允許的,如果華盛頓不允許,特拉維夫本身也不允許。
巴勒斯坦權力機構主席馬哈茂德·阿巴斯6月對北京的訪問,儘管被巴勒斯坦權力機構運營的媒體吹捧為驚天動地的事件,但不會改變遊戲規則。誠然,這凸顯了中國在巴勒斯坦日益增長的利益,但巴勒斯坦領導人一方卻不太可能隨之採取實質性行動。
巴勒斯坦人需要中國,就像他們需要全球南方的其他強大參與者一樣,但他們迫切尋求的不是調解。調解並不能結束軍事佔領或廢除種族隔離制度。相反,巴勒斯坦人需要的是團結。
世界地緣政治版圖正在發生的重大變化,以及全球南方日益重要的地位,為巴勒斯坦人提供了獨特機會,去擺脱美國西方霸權,並重新連接巴勒斯坦在亞洲、非洲、南美和世界其他地區的真正戰略縱深。
要做到這一點,巴勒斯坦人必須將他們的事業作為一個統一戰線,而不是政治碎片和派系。只有這樣,新興大國才能將巴勒斯坦視為一個巨大變化的世界中的重要地緣政治資產(asset)。
文末作者介紹:
Ramzy Baroud是一名記者、作家和《巴勒斯坦紀事報》的編輯。他是六本書的作者。他與伊蘭·帕佩合著的最新著作是《我們的解放願景:參與的巴勒斯坦領導人和知識分子暢所欲言》。他的其他著作包括《我的父親是自由鬥士》和《最後的地球》。他也是伊斯蘭與全球事務中心(CIGA)的非常駐高級研究員。他的網站是www.ramzybaroud.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