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衞報》批蹩腳英文,翻譯要注意了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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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讀到英國《衞報》一篇舊文,文章開篇批了一句蹩腳英文。文章雖舊,但指出的問題卻常談常新。
先來欣賞一下這句挨批的英文:
He is like a bull in a china shop and has just come into Scottish politics with flat feet and muddied the water.

前半句"a bull in a china shop(衝進瓷器店的公牛)“是很形象的比喻,可緊隨其後的"flat feet"卻把畫風給毀了,正如《衞報》文內所言,“spoils it with the flat-hooved bull”。
“flat feet(扁平足)“多用來描述人。如果沒有基因突變,世間恐怕難找蹄子扁平的牛(a flat-hooved bull)。這句蹩腳英文會令英文讀者忍不住疑惑:
What does it mean to be like a bull in a china shop and have flat feet?
這一語言現象叫"混合隱喻(mixed metaphor)",是把兩個(或多個)不太搭調的隱喻意象湊在一起,產生滑稽效果或者令人迷惑,正如《衞報》文內所言,“make for baffling reading”。
無論在英文寫作還是時政話語英譯實踐中,“混合隱喻"都是"暗雷”。《紐約時報》記者也時不時寫出蹩腳的"混合隱喻”,編輯部曾這樣諷刺:Block that mixed metaphor in the bud!
注意"block(堵住)“與"in the bud(萌芽)“這兩個畫面的奇怪組合,正確搭配應是"nip(掐)…in the bud”。《紐約時報》編輯部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沒點文化還聽不出諷刺。
中國時政話語中遍佈隱喻表達,而中文對"混合隱喻"的"耐受力"更強。換言之,把中文讀者能接受的"混合隱喻"直譯成英文,恐怕會引起不適。二十大報告中有這樣一句話:
使黨始終成為風雨來襲時全體人民最可靠的主心骨
“風雨來襲(storms)“與"主心骨(backbone)“這兩個畫面若同時在英文中出現,會令讀者困惑,構成"mixed metaphor”,因而此處直譯不可取。
文刀君在《筆尖上的文化碰撞:對外話語與翻譯》一書中總結英譯隱喻表達的幾條路徑,但是,總結路徑相對容易,掃除翻譯和寫作路上的“暗雷”卻並不容易,這需要在實踐中體會中英兩種語言的特點、把握語言的細節。
中文 “混合隱喻”表達時不時出現在外交話語中,這是對外表達鮮活生動的體現,但翻譯起來要格外留神。以後再舉例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