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君爆火,戲曲就有救了嗎?_風聞
毒眸-毒眸官方账号-文娱产业媒体,看透真相,死磕娱乐。4小时前
陳麗君成了新“頂流”。
憑越劇《新龍門客棧》裏的賈廷一角,陳麗君成了新任“老公姐”,個人在抖音上收穫百萬粉絲,小紅書單日吸粉十萬餘。她與另一位主角李雲霄的返場互動片段,更在抖音上積累了近十億的播放量。“老公不是一種性別而是一種感覺”也成了最新互聯網熱梗。

不止演員,線下的《新龍門客棧》也火爆異常。自3月28日首演以來,至今已連演一百餘場,場場爆滿。11月16日開票的12月份場次,“君霄組合場”幾乎秒售罄,剩餘四個卡司組的17個場次也在兩分鐘內全部售罄,大批戲迷、粉絲從外地特意趕來,只為一睹“角兒”們真容。
一夜爆紅不是新鮮事,但戲曲演員成頂流,近些年還是頭一次。刻在一批年輕人骨子裏的傳統文化基因,似乎忽然被喚醒,這種現象給內地戲曲市場注入了一劑興奮劑,也帶來了新的可能性。畢竟,那個戲曲一出萬人空巷的年代,已經離我們太遠。
時值中國戲劇節,毒眸來到浙江杭州,與《新龍門客棧》出品人、總製作人、藝術總監茅威濤聊了聊,實地探訪浙江小百花越劇院,還現場觀看了《新龍門客棧》。
歷經千年的戲曲在當下出圈爆火,無疑是值得關注的,但對於越劇及戲曲市場來説,這場大考才剛剛開始。

(《新龍門客棧》劇照)
《新龍門客棧》火了,越劇乃至戲曲就真的火了嗎?這種火到底能持續多久?《新龍門客棧》一票難求的同時,其他劇目仍整體遇冷,無人問津,戲曲大盤似乎並沒有因《新龍門客棧》的爆火而提振。距離戲曲真正走進市場,走進尋常百姓家,還有很長的路。
但《新龍門客棧》的爆火也向市場釋放了一種信號,用户對戲曲仍有消費需求,只是需要以合適的內容、正確的方式與當下用户建立連接。這是一個精細化、個體化的漫長過程,也是當下的戲曲市場需要思考的重要問題。
走進新龍門客棧
來到蝴蝶劇場,從裝置到劇目,都充滿了“網感”,似乎每一處都在傳遞着,其背後團隊與年輕人對話、讓越劇破圈的“野心”。
首先是與傳統越劇演出完全不同的舞台設置。
以同期演出的越劇《陸羽問茶》為例,傳統越劇演出基本是在大劇院,舞台宏大,演員眾多。觀眾坐在台下,距離遙遠,只能觀看不能互動。

(《陸羽問茶》劇照)
《新龍門客棧》完全打破了這一點,採用了小劇場演出形式。一進劇場,大漠氛圍撲面而來。整個空間緊密結合電影IP,模擬客棧內景,被設計成上下兩層,共能容納115人,並進行分區售票,一樓最貴票價399,最低票價199,二樓票價299。這個價格在越劇市場相對偏高,《陸羽問茶》最低票價10元,最高票價40元,其他同期展演的劇目也基本在百元以下。

(《新龍門客棧》票價指示)
一樓的觀眾區又同時分為AB區,兩區之間有一通道,演員可以打開大門從通道行至舞台,與兩側的觀眾距離不超過半米。
舞台也同樣模擬客棧結構,放着兩張方桌,各放兩張長凳,不僅打破了現在劇場頗具距離感的觀劇設置,也同時打破了傳統戲劇以假定性為主的表達方式。

(現場佈景)
舞台同時用紗幕隔出不同區域用於表演,人影綽綽,美感盡顯。側邊的樓梯通向二層房頂,上面疊放着大小不同的酒甕,一層入口處也同樣擺放着大大小小的酒罈,整個劇場黃煙瀰漫,頗有江湖氛圍。

(《新龍門客棧》劇照)
除了舞台設置,最為出圈的“現場互動”,也很有網感。
整場演出持續兩個半小時左右,由正式演出和返場互動組成。正式演出與其他演出一樣,不允許拍攝互動,此時若有粉絲扛着單反進行錄製,會被工作人員的綠色激光筆示意叫停。但一旦進入返場互動環節,則任由觀眾拍攝,演員們也會走下舞台與觀眾隨機互動。
扮演賈廷的陳麗君會拿着扇子與第一排觀眾近距離對視,展現她的“邪魅一笑”。而飾演金鑲玉的李雲霄則會隨機斜坐在第一排的女性觀眾懷裏,與之“飲酒作樂”,周圍的觀眾立刻拿起手機,生怕錯過一分一秒。

兩個人的百萬點贊“轉圈圈”互動視頻也來自於此。
台上陳麗君單手一摟李雲霄,二人對視飛旋。台下觀眾們手機齊刷刷豎起,爭先恐後記錄,更有粉絲終於能拿出“長槍大炮”,對着舞台上的演員們瘋狂“咔嚓”。

這些粉絲們拍攝的短視頻飛速在抖音上獲得百萬點贊及轉發,即便沒看過現場演出的觀眾也會在評論區紛紛留言,“我願意嫁給陳麗君,哪怕是妾。”其他用户則紛紛回覆,”妾你也要在我後面排着。”
而二人的表演, 更是收穫了“一個風情但不風騷,一個風流但不下流”的讚美。要知道,這是許多影視演員追求的某種境界,如今,在兩個年輕越劇演員身上,有了清晰的畫面感。

除此之外,《新龍門客棧》還在四樓劇場設置了消費區,從現場佈置到產品,都同樣網感頗濃。
消費區被設置成了露營風,提供的產品包括餐飲與文創,包括18元的“曹都督愛喝美式”、28元的“鑲玉姐最愛燕麥拿鐵”,以及8元的“無情饌鮮肉包”“無心饌梅乾菜包”“無名饌酸菜包”“相思饌豆沙包”。

(特色拿鐵)
文創則包括車載掛件、38元一套的明信片等,同時還提供三款印章與一整面打卡牆供戲迷打卡留念。
在這裏可以看到,爆火的不僅是陳麗君、李雲霄,其他演員也都得到觀眾或多或少的關注。“我家曹少欽,天下無敵鴨”“我為小尉狂,温越小百靈”“五刷!徐葉娜姐姐好美!未來可期!A組加油!”等留言比比皆是,更有粉絲張貼自制手幅,如果不説這是越劇劇場,很容易將它與愛豆打歌現場相混淆。

(留言打卡牆)
新越劇如何走紅?
《新龍門客棧》的一夜爆紅並非偶然,也不僅是因為其肉眼可見的網感。其實,這是一場持續了多年的傳統戲曲自救,終於在今年迎來了厚積薄發。
2018年,蝴蝶劇場正式試運營,但首部駐場演出《三笑》演出不到30場,便因疫情停演。

(《三笑》劇照)
“我覺得必須打破,打破之後再重建。”當時的茅威濤這樣認為,並輾轉於阿那亞、烏鎮等地,希望能找到戲曲創新的另一條路。
直到2020年,茅威濤結識了一台好戲的CEO漢坤,破局之道也開始醖釀。
畢業於韓國東國大學演出製作專業的漢坤曾參與包括《歸來》中文版,《音樂之聲》中文版,《我,堂吉訶德》中文版等多部戲劇的劇目製作,創造兩年連演1000場記錄的首部環境式戲劇《阿波羅尼亞》也是出自其手。

(《阿波羅尼亞》劇照)
在二人的對話中,茅威濤更在意為中國戲曲尋找座標系與位置感。“你對標的是哪種小劇場形態?倫敦西區還是首爾大學路?”漢坤的答案則出乎茅威濤意料,他説,“我只對標今天人們的生活方式。”
這讓茅威濤印象深刻,“戲劇的新出路,我在一位80後的年輕人這裏得到了答案。戲劇應該回到本質,它是活生生的,親切的。”
決定與一台好戲合作後,一場越劇走進年輕人的改變開始了。第一步,便是演繹耳熟能詳的故事。茅威濤及其團隊拿到了《新龍門客棧》的IP改編權,但下一個問題又來了,如何將一部知名電影改編成越劇?

(《新龍門客棧》劇照)
戲曲變成電影很常見,電影變成戲曲卻不多。
改編權被茅威濤交給孫鈺熙--一位出身越劇世家的95後編劇。為了讓這一經典IP通過越劇的形式再次與當下觀眾產生連接,孫鈺熙從劇情、人設再到唱腔都進行了徹底改編。
孫鈺熙將電影中的次要角色賈廷放大,併為其賦予當下用户認為更帶感的“病嬌”人設,忠義兩難的境地讓觀眾更能與之共情;唱腔上,孫鈺熙也將傳統戲曲常用的詠歎調進行改動,即便這在傳統戲迷眼中變成了“過路唱”,甚至沒有“核心唱腔”,但孫鈺熙還是認為,“有些核心唱段一唱十幾分鍾,現代觀眾接受起來就很痛苦,以及之後要在抖音上進行碎片化傳播,這種屬性就很不友好”。

相對後端的表演也進行了創新調整。《新龍門客棧》共有5組演員,分別來自浙江小百花越劇院(2組)、温州市越劇院(2組),以及社招組(1組),這種演員設置也打破了傳統越劇演出的院團制,為越劇表演提供更多活力,不同卡司的“大亂燉”也為觀眾持續提供新鮮感。

(《新龍門客棧》演員設置)
和其他越劇演員不太一樣的是,為了更靠近年輕人,小百花的越劇演員們曾在2017年底至2018年初前往韓國進行女團培訓,這在某種程度上也讓其對觀眾有了不一樣的理解與舞台經驗。
扮演金鑲玉的李雲霄在南方週末的採訪中表示,“以前講梅蘭芳體系,行當就代表角色,比如京劇裏面穿這身衣服就是那個人,拿那個顏色的馬鞭就是這個人。現在不行,得靠很多的細節把它堆起來,才是一個完整的立體的人。”

對於金鑲玉這個傳統戲曲中難得一見的“殺人放火”的女性角色,孫鈺熙也認為,“內容題材發生了變化,表演就不能按傳統的模式去套,我們需要把程式拆解之後再重新組裝。”
與此同時,這種創新的角色塑造與表演形式也為演員們提供了更多的發揮空間,“《新龍門客棧》讓我感覺最特別或者説是幸福的地方,就是劇目和角色給了我很大的空間去創作。觀眾不一樣,環境不一樣,個人的感受也不一樣,所以每一場演出過程我們都在調整,每一場演出都會有新的嘗試。”李雲霄在錢江晚報的採訪中這樣説道。

(金鑲玉(李雲霄飾)
幾乎場場不一樣的細節設置,也提升了觀眾二次甚至多次消費的幾率,不少觀眾為了觀看不同演員之間的互動,甚至會連追多場,並在社交平台上積極分享,《新龍門客棧》也開始主動擁抱社交平台。
今年3月首演,2個月後《新龍門客棧》有了走紅的趨勢。據項目負責人介紹,當時團隊常常能收到不少年輕人看完劇後在豆瓣、小紅書等社交平台發出的小視頻,更有用户反覆觀看生生把自己買成票務網站的黑金會員。
8月6日晚20點,《新龍門客棧》在抖音開啓付費全程直播,吸引近千萬人次觀看,近4000名觀眾發佈了超過1.4萬條評論。至此,《新龍門客棧》徹底迎來爆發。

抖音用户也開始紛紛剪輯主演陳麗君、李雲霄的視頻片段,時至今日仍有網友回看討論。陳麗君、李雲霄也早早開設抖音賬號,與用户互動。孫鈺熙甚至還在抖音播放前製作了一個番外短片,她認為,“這種共創會讓劇目的玩法更多樣。”
11月初,老公姐陳麗君頻繁登上抖音和微博熱搜,也是在那個時候,陳麗君和《新龍門客棧》進入了更大眾的視野,成功出圈。
來到11月19日戲劇節專場,演出前一天,陳麗君開設小紅書賬號,短短三小時即已吸引近十萬粉絲及過萬點贊。

(賈廷飾演者陳麗君的小紅書賬號)
以往被戲曲視為洪水猛獸的新媒介,在《新龍門客棧》看來並沒那麼可怕,甚至前所未有地大步向前,與之攜手共創。
守正與創新
《新龍門客棧》在這種分享與共創中火了,但越劇就真的火了嗎?
“其實只有《新龍門客棧》票早早賣完,戲劇節大部分展演的劇還是沒人看。”一位資深戲迷對毒眸這樣説道,如何讓戲曲走進年輕人的當下生活,已經成為老生常談。
還是以在杭州同期展演的越劇為例,目前票務網站上共有5部越劇,其他劇目仍有大量餘票,想看人數與觀看評論也相對不多。放到全國來看,北京、天津等多地上演的越劇也都冷清。整體來看,越劇文化不僅沒出圈,反而在《新龍門客棧》的爆火後,透着一股冷寂。

(《陸羽問茶》在票務平台仍有不少餘票)
其實自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戲曲界就已經面臨着一場“因傳統失範而導致的發展危機”,這種發展危機來自於內源性的文化斷裂和外源性的文化衝擊。
伴隨着改革開放和電視機的普及,原本相對穩定的戲曲受眾被更多元的文化樣式衝擊、吸引。“一九九幾年的時候,就開始下行,我們也開始拍電視,拍舞台劇,(戲曲的)市場就很少了。“戲曲表演藝術家韓再芬在鳳凰新聞的視頻採訪中這樣回憶。
當時越劇“五朵金花”之一的茅威濤也説,“90年代中末期衝擊太大了,戲曲完全邊緣化,‘小百花’也是下海的下海、出國的出國、搞影視的搞影視,那時我們嫁的嫁,走的走,大觀園已經到了基本要關門的地步,留下我們這幾個人心緒不定地守着。”

(越劇“五朵金花”合照)
來到當下,這種衝擊更加嚴重。著名戲劇家魏明倫先生曾在“當代戲劇命運”主題演講中這樣説道,“現在是電視電腦時代,人們的娛樂方式由過去的以‘劇場文娛’為主變成了以‘居室文娛’(以電視為代表)和‘斗室文娛’(以電腦為代表)為主、‘廣場文娛’為輔的時代,戲劇已經被小小的斗室和巍巍的廣場擠壓到時尚之外,再好的戲劇也沒人看。”
其實如果回顧近幾年的戲曲發展,也有不少市場口碑雙豐收的劇作,比如由白先勇主持製作、兩岸藝術家共同打造的青春版崑曲《牡丹亭》、舞蹈家黎星、李超導演的青春版舞劇《紅樓夢》等,但相對於整個市場大盤,優質案例還是鳳毛麟角。

(青春版《牡丹亭》《紅樓夢》劇照)
這一方面來自“人”的缺乏,包括戲曲人才的缺乏,也包括消費者的流失。
在戲曲人才方面,戲曲表演的學習培養需要花費大量時間、精力,還要看天分,十餘年也未必能出一個好苗子。此次爆火的陳麗君出身越劇世家,13歲開始就苦練越劇,直至今日爆火。

但由於戲曲培訓的特殊性,這樣的案例短時間內不能被批量複製。
另一方面,戲曲整體人才儲備也相對短缺,這也與近些年來戲劇文化推廣力度不夠有關,尤其是面向青少年羣體戲曲活動較少,導致新一代受眾羣體更加不瞭解戲曲文化。
消費者的流失則更加明顯。但當下觀眾不願走進劇場,並非觀眾不喜愛傳統文化,而是一方面現在的消費羣體對傳統文化沒有充分了解,很難感受到戲曲的直觀魅力;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是,當下劇本殺、密室逃脱、VR遊戲等諸多內容產品層出不窮,觀眾擁有了更多的娛樂消費選擇,而戲曲又並未充分市場化,導致彼此都不瞭解。

(《新龍門客棧》劇照)
從市場的供需關係來看,如何在競爭激烈的當下,撬動這批用户,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所在。
如果從《新龍門客棧》來看,這部劇吸引觀眾的原因之一在於“創造力”,幾乎全員95後的創作班底,在原著IP的基礎上接近原創了一個完整故事,並以更容易觸達年輕人的方式進行傳播。
但這種創新不是一味亂改,而是以“環境式”的氛圍對越劇文化進行包裝,戲曲的精髓與本質並未改變。比如在聲腔上保持每個角色不同流派的基調,甚至在主題曲和刁不遇這個角色上使用越劇最早期的“呤哦調”;第一幕中賈廷、邱莫言尋找遺孤的夜場戲也頗有《三岔口》的意味。

(賈廷、邱莫言“狹路相逢”)
“我們今天對於‘創新’存在着一些誤讀,總認為‘創新’是一種‘無中生有。但實際上,戲劇是需要在劇場裏和觀眾一起完成的,它應該是活生生的。我認為所有經典的傳統都是彼時的當下。”茅威濤這樣認為。
同時,中國劇協副主席、中國戲曲現代戲研究會會長、中國劇協原分黨組書記季國平在《看話劇越劇版〈暗戀桃花源〉》一文裏,表達了這樣的觀點,“戲劇是大眾藝術,演出來是要給觀眾看的,劇目從創作開始要有為觀眾的意識。”
無論是越劇還是京劇、豫劇、川劇,所有的戲曲來到市場上就是內容產品,如何將自己“賣”出去,是一個涉及供給側、市場、以及消費者多重關係的問題,如果想獲得市場關注,就不能再用傳統的供銷思維面對現在的消費者。

(《新龍門客棧》劇照)
當然,取得市場票房雙豐收的《新龍門客棧》也面臨着許多挑戰,比如這種創新在取悦年輕人的同時,也面臨老一輩觀眾接受困難的挑戰。文化的新舊交替間,越劇創新的邊界到底在哪?
對此,孫鈺熙也對毒眸表達了自己的擔憂。在《新龍門客棧》爆火之後,自己收到最多的問題就是“《新龍門客棧》能不能快速複製?”
這讓孫鈺熙哭笑不得。一方面戲曲創新需要根植本戲曲文化,“全國上下有三百多個地方劇種,內容特色和麪臨的困境、問題都不一樣,所有的改良和創造都必須從本劇種出發。”

(賈廷(陳麗君飾)
另一方面,《新龍門客棧》的成功也是個例,“不能看到一個《新龍門客棧》火了就都要做新龍門客棧,盲目複製只能更容易被市場淘汰。”
茅威濤認為,《新龍門客棧》的成功給戲曲的啓示主要有三點:鼓勵起用年輕人、大膽發揮創造力以及發揮本劇種的特點。

(100場紀念合照)
回到演員身上,以陳麗君、李雲霄為代表的龐大粉絲看起來頗具規模,但他們到底是喜歡越劇文化、劇目表演,還是享受追星、造星的感覺,抑或是單純的“嗑CP”,都需要用更長的時間來沉澱和觀察。
回想上世紀八十年代,即便面對新思想的湧動與衝擊,當年的越劇小百花遠赴香港,仍然取得萬人空巷的成績。時代不同,但內容產品面對的市場、消費者、供需關係本質沒有改變,越劇復興,傳統文化重回舞台,還有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