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孟廣泰?_風聞
钧正平工作室-钧正平工作室官方账号-2小时前
11月23日,瀋陽,多雲轉雪,氣温零下8℃。
在機場的停機坪上,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今年要回家的25名志願軍烈士。即便刺骨的寒風已經讓人手腳打顫,但與這天要回家的人曾經所經歷的寒冷相比,並不足掛齒。
關於今年回家的25名志願軍烈士,我們當下掌握的信息依然不算多,甚至不知道他們每個人的名字。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隨同這25名志願軍烈士一起回國的335件“行李”中有一個水壺上刻着“孟廣泰”的名字。

誰是孟廣泰?他是這25名志願軍中的一員嗎?這個水壺為什麼會刻着這個名字?是怕被連隊的戰友錯拿而標註上自己的名字作為記號?還是説這個名字代表了某種紀念?
這一切我們尚不得而知。但越是因為不得而知,就越是讓人想要求證。
我們或許可以從他們被發現的位置獲取一些信息。經過多方求證,我們得到了他們被發現的位置信息:大多被發現在“三八線”附近,其中漣川8位、揚口5位、華川2位、鐵原1位、洪川1位……

看着這些陌生又熟悉的地名,腦海中關於那場戰爭的一些碎片記憶像雪片一樣砸下來。
漣川、鐵原、華川、洪川,這幾個地名同時出現總會讓人想起那兩場悲壯而慘烈的阻擊戰。
1951年5月,在第五次戰役第二階段作戰結束後,敵軍趁我軍調整轉移之際,用摩托化步兵、炮兵、坦克組成的所謂“特遣隊”,快速向我縱深穿插,企圖對我軍前沿部隊實施迂迴包圍。
“西有鐵原,東有華川”,兩場悲壯而慘烈的阻擊戰幾乎同時開始了。
漣川、鐵原,這裏是志願軍屯集、轉運物資的重要戰略交通樞紐,也是遏制對手進攻態勢的戰略要地。這裏一旦被敵佔領,就會割裂志願軍東西線的聯繫,對後方基地及整個戰場局勢造成嚴重威脅。
華川,這裏地處半島中間地帶,是志願軍第五次戰役在東線的後勤中心,也是重要的交通樞紐。敵軍一旦在此地區站穩腳跟,勢必將其作為進攻的橋頭堡,不僅可以組織大量的機械化部隊向北追擊我軍,還可快速地橫向機動支援其友鄰部隊作戰。
哪一個都不能輕易被奪走,但哪一個都難以防守。
在漣川、鐵原,已經連續作戰1個多月的第63軍的2.4萬人,在既無坦克也無飛機,僅有火炮240門的情況下,需要阻擊敵軍配備火炮1300門、坦克400輛,有空軍支援的4個師4.7萬兵力10天至15天。
在華川,減員20%的第20軍58師,全師僅剩7000餘人,在建制不全、極度疲勞、糧彈缺乏、沒有工事等情況下,需要迎戰敵軍10個團,約2.8萬餘人。
不論是東線還是西線,阻擊困難都可想而知。但他們都做到了。

據《抗美援朝戰爭史》記載,志願軍部隊在極度疲勞、糧彈缺乏的情況下,在每一個陣地上都與敵軍展開反覆爭奪,並不斷地以反擊大量殺傷敵軍。美軍和南朝鮮軍,在7天時間裏只前進了4公里。美軍戰史《朝鮮戰爭中的美國陸軍:潮起潮落》中則這樣描述:“20軍一個師阻止了(我們的)進攻,敵人通向安全的大門敞開了。”
戰爭是殘酷的,所以我們反對戰爭,倡導和平。但也正因為戰爭是殘酷的,當戰火燒起來時,當我們必須拿起武器保衞祖國和人民時,敢站出來勇敢面對這份殘酷的人無疑是偉大的。
通過遺骸遺物發掘地域所聯想到的關於這場戰爭的碎片化信息無法為我們確切地指出這25名烈士究竟姓甚名誰,但通過這些聯想和追溯,他們在我們腦海中的身影又真切了幾分。
或許他們就犧牲在這幾場戰役,或許孟廣泰就曾英勇的戰鬥在這羣人之中,他們的英勇與犧牲,構成了經年累月之後,還被我們時時稱道的輝煌戰史。

今年是我們第十年迎接在韓志願軍烈士回家,不論是晴是雨還是雪,只要他們能回家,我們就以最高規格的禮儀駐場歡迎。就像所有企望團圓的家庭一樣,我們永遠等候這羣離鄉遊子、勇敢的戰士,回到我們的土地,我們的家。
孟廣泰,你丟失的水壺今年我們給你帶回來了,你回家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