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首辦線下市集,割了多少攤主的“情懷韭菜”?_風聞
拓品新消费-12-06 18:40
忙活四天,倒賠幾千。
來源 | 拓品新消費
ID | tuopinxxf
作者 | 遊牧
編輯 | 嶽顏
北京寒冷的冬日,最高氣温僅有-1℃,遊旭東帶着重感冒去參加了豆瓣於11月30日—12月3日舉辦的友鄰市集。
“商户們忙活了幾天,連攤位費都賣不出來,我最慘,連書的運費都沒有賣出來。”遊旭東自嘲地説道。
遊旭東是上海建築書店羣島books的新媒體負責人,他這次參展的書籍都是從上海快遞過來,整整有8大箱,重達150公斤。
參展四天,遊旭東賣出了10公斤的書,剩下140公斤書被打包再次寄回上海。
一來一回,單是運費就需要上千元。
除此之外,遊旭東帶來的書還存在不少損耗情況。
遊旭東的攤位正對着空調出風口,由於上海與北京濕度不同,再加上長時間被暖風吹着,他擺在攤位上拆封的書都受熱變成了弓形,這部分書也只能折舊處理,損失可想而知。
早在10月,遊旭東受到了豆瓣的友鄰市集邀請,抱着賣書和品牌宣傳的目的,他不假思索地便選擇報名參加。
招募信息中,豆瓣明確表示11月29日將會有半天的媒體開放日。作為獨立書店的新媒體負責人,遊旭東非常看重媒體開放日帶來的宣傳作用。
然而,在友鄰市集舉辦前,遊旭東才接到通知,媒體開放日突然取消了,沒有原因。
對此,拓品新消費特意詢諮詢了豆瓣公關人員,同樣沒有得到回應。
曾經,在遊旭東心中,豆瓣是一個文藝氣息濃厚的社區,是無數文藝青年的“精神烏托邦”。遊旭東同時也是豆齡13年的資深用户,但這次參加友鄰市集的經歷讓他對豆瓣的感情大打折扣,從報名到參展結束,一切都與他設想的不同。
遊旭東將他在友鄰市集的糟糕經歷發在了豆瓣上,目前,該條動態收穫了395個贊,545個轉發和135條回覆。豆友們很同情攤主們的遭遇,也在指責豆瓣的不當操作,點贊量較高的一條評論寫道“大家對市集這種形式疲勞了,平台卻越發想割韭菜”。
市集上,攤主與主辦方發生矛盾並不少見,而這次的矛頭指向了豆瓣。
場地糟心,生意冷清
事情回到11月29日,也就是豆瓣友鄰市集的第一天。
因為豆瓣的光環,攤主們興致勃勃地前往北京勸業場參加友鄰市集。
結果,剛到場地內攤主們就大吃一驚。
場地內瀰漫着一股剛裝修完的異味,而窗户卻緊閉着,不少攤主在與豆瓣的溝通羣內反映:“味道大到暈,能不能開開窗户啊!”
圖源:豆瓣
場地存在的問題不止這一個。
一位攤主想要讓自己的攤位更加亮眼,提前準備了燈光裝置,當他把燈光的插頭插入插排時,卻發現插排並沒有電。他將問題與豆瓣的工作人員溝通後,得到的結果確是:“場地就這樣,我們沒有辦法。”
場地內存在插排卻不通電,到底是場地的問題還是豆瓣的問題,恐怕只有豆瓣的工作人員才清楚。
關於友鄰市集,被人吐槽最多的還有門票費。
“我都不知道這個活動還要收門票,如果要收門票我就不來了!”這是大部分攤主們的心聲。報名時,豆瓣給出的招募資料中,完全沒有提及活動收費。直到豆瓣官方給了攤主們贈票,他們才恍然大悟,這是一個收門票的活動。
收門票意味着,來參加的人是抱着看展的心態來逛,而不是想參加市集購物。一位反對收門票的攤主表示,在支付了不菲的門票費用後,觀眾在市集內付費購物的意願也會降低。
不僅如此,豆瓣友鄰市集單場的門票價格在59-199元之間,活動被拆分為上午兩場,也就是説,如果參加全天的活動,需要購買兩張門票,即便是價格最低的早鳥票,也需要118元。據瞭解,北京一般的市集活動門票價格在30元左右,相差了近4倍。
市集的前兩天,正好是週四和週五兩個工作日,市集的開放時間是上午11點到下午6點,這也是很多人的工作時間,包括遊旭東在內的攤位前,十分冷清,門可羅雀。
圖源:豆瓣
友鄰市集另一個被攤主們詬病的地方是,四天的攤位費高達2500元,相當於一天需要675元。
此前,羣島books在上海和杭州參加市集活動,大部分情況下都不需要攤位費。
另一組值得對比的數據是,今年9月,北京朗園圖書市集的攤位費是三天1000元,很明顯,豆瓣友鄰市集的攤位費是它的2倍多。
此外,郎園圖書市集的攤位數量接近200家,而豆瓣友鄰市集僅有66家,相差近3倍。但郎園圖書市集的門票價格僅為39元,是友鄰市集的三分之二。
擺攤四天,遊旭東最終賣出了13本書,銷售額僅有1405元。以往,他參加郎園的圖書市集,兩天的銷售額就達到了2萬多,相差了14倍。
目標受眾不同,加上高昂的攤位費,導致許多參加友鄰市集的攤主,連成本都沒有賣出。
市集火了,豆瓣也想分一杯羹
攤主和豆瓣的矛盾仍在不斷升級,在活動結束的前一天晚上,攤主們在與豆瓣的溝通羣內將擺攤遇到的問題一一列舉出來,希望豆瓣能出一個解釋。
然而,他們卻沒有得到回應。消息發出後,羣內豆瓣的工作人員選擇沉默,直到活動的最後一天,也沒有人給出答覆。
豆瓣的工作人員不在羣內回覆攤主們的問題,卻專門找到個別攤主溝通,私下解決。
“是不是你在羣裏煽動大家鬧事?”豆瓣的工作人員私下找到羣內一位發言激烈的女攤主,提出可以將攤位費全額退給她,但要求是讓她不要帶領大家鬧事,並限制她在一小時內收拾東西離開。
另外,據遊旭東描述,豆瓣的工作人員在與攤主溝通的過程中,經常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完全無視攤主們遇到的問題,僅僅給出一句“都是場地的問題,我們也沒有辦法”。
豆瓣如此的態度,很難讓人相信他們是來解決問題的。
見狀,10餘位攤主選擇在友鄰市集門口靜坐,通過這種方式表達對豆瓣的不滿。
眼見事情朝着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最終,豆瓣的副總裁李亞飛出面安撫攤主,並承諾退給攤主們一半的攤位費,以平息攤主們的怒氣。
對於這樣的處理結果,攤主們感到更多的是無奈,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乎也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圖源:豆瓣
市集的最後一天,距離結束還有1個小時,場地內已經傳來打包、撕膠帶的聲音。顯然,攤主們迫不及待地結束這次糟糕的擺攤經歷。
不僅是攤主們失望,不少參加活動的觀眾也同樣認為這是一次失敗的線下活動。
“掙着情懷的錢伴着極差的逛集體驗”這是一位觀眾在參加完友鄰生活節的感受。
友鄰生活節分為三層,在逛到第二層的時候,她就已經滿頭大汗,沒有力氣再往下逛了。現場逛攤,出門都要排隊,每個攤位捱得十分緊湊,再加上空氣不流通,整體下來,她的體驗極差。
一系列問題暴露出來的是豆瓣舉辦線下市集的經驗不足,在前期的宣傳策劃、與攤主的溝通中都存在着一定的問題。
值得注意的是,這也是豆瓣第一次試水線下市集。
在過去的幾年中,市集的火爆有目共睹。如今,在小紅書上,市集相關的筆記有3.5億的瀏覽量,其中不乏用户發佈的市集避雷貼。很多人認為,目前市集的同質化過於嚴重,市集的名稱不同但售賣的商品大同小異,甚至可以花更低的價格在淘寶上買到。
在一些人看來,豆瓣此時佈局線下市集活動,無疑能給當下審美疲勞的市集註入一些新鮮血液。
因此,即使在友鄰市集體驗不佳的情況下,部分攤主和觀眾仍然會再次選擇豆瓣。
“我們主要不是來帶貨,而是為了提高知名度”。原創設計品牌腦魯共和國的主理人這樣説。雖然,腦魯共和國在友鄰市集上的轉化率同樣不高,但作為一個初創IP品牌,腦魯共和國更看重豆瓣的名氣和影響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