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性≠客觀性_風聞
合川老农民norlanseed-亚琛工业大学车辆工程与运输专业硕士-嘿嘿嘿,戏雕!12-15 16:37
我認為,文科應該具備一定程度的客觀性,但不要去空談獨立性。
因為獨立就不是一種客觀現實。
我們所嫉恨的是那種違背客觀事實去坑蒙拐騙的宣傳造勢,其負面性體現在傷害了大多數人的利益上。
對於這種現象的批判,我認為沒有毛病。我們確實應該儘量地追求實事求是。但達到實事求是的手段絕對不是賦予誰獨立性,而是加強對其的監管。
就好比金融評級機構亂打分,是不是給他們一定的獨立性它就不亂打分了呢?顯然不是,因為只要可以獨立地接受外部金主的贊助,那他們的表達總會有一定的傾向性的。
相反,只有加強對其的監管,才可能讓他拿錢辦事的時候多那麼一絲忌憚。
故而,讓文科接近客觀性的前提,恰恰不是賦予其獨立性,而是給予其更合理與嚴格的約束條件
很多人覺得只要我批判獨立性,那麼我就是在為那些弄虛作假的行為辯護,這其實是不恰當的。
某些媒體戰士非常高明地偷換了客觀性與獨立性的概念。
他所舉的反面例子其實説的都是那些缺乏“客觀性”的案例,但最後的結尾卻把藥方開到了獨立性上去。
這就是典型的,以發現問題的幌子開毒藥方。
所以我必須把討論的焦點拉回來,強調一個最關鍵的事情,那就是**“獨立性≠客觀性”**。
客觀性需要靠趨近於客觀的標準來約束,此種約束,要麼是外部的監督約束,要麼是當事人基於自我覺悟的自我約束。
比如自媒體這塊,絕對不是給予他們獨立性,然後他們的節目內容就會自動客觀。
現實恰恰相反,自媒體一旦過度地獨立了,那就是誰給錢就幫誰説話。
恰恰是要通過一種趨近於客觀的標準去要求與規範他們,那麼他們才不敢因為追逐流量而四處亂開黃腔。
我們現在的問題,恰恰是缺乏一套趨近於客觀的標準。
平台對於言論尺度的管理處於**“水”與“魔怔”**的量子糾纏之間,處於一種嚴打時一刀切,寬鬆時不斷觸碰底線的不健康的狀態。
而這種問題,不是讓自媒體獨立,弘揚言論自由可以解決的,而是要靠更加合理的管理規範來進行引導。
説白了,能夠塑造客觀性的獨立性是有前提的,這個前提就是客觀標準能夠被明確與執行。
我們的媒體與其去討論獨立性,不如去討論如何制定一個更加科學的、且能夠落地的管理言論的方式。
再來,無論是加強管理還是言論自由,都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就是要注重溝通和協商。
管理別人需要合乎情理,這樣被管理者才能夠做到心服口服;同樣,言論自由也需要合乎情理,這樣言論自由才不會去傷害到一個社會在意識形態上的最大公約數。
現實中愚蠢的管理與愚蠢的放縱,往往都是缺乏溝通與協商的,這使得二者從辯證跌落到二元對立。
不同的觀點可以碰撞,但是最終各方必須達成共識,這樣一件事情才可以推動下去。輿論場之所以可以脱離共識天天吵架,這主要是因為其目的發生了異化,從統一思想統一人心的目的,異化成了拱流量以換取收益的目的。
這也是為何,屈從此種異化的自媒體人會去呼籲對立,呼籲觀點碰撞,把那些本來可以辯證統一的東西拿出來左右互博。
張雪峯就是很好的例子,文科跟理科本是可以對立統一的東西。但只要把文科跟其他學科對立起來,那一定就有流量。
所以,即便他知道這麼搞對立在邏輯上十分愚蠢,但他依然會做。
我並不完全否定這種行為,因為人總得恰飯,如果一個人的能力無法支撐他腳踏實地地幹一門正兒八經的工作,那他一定會通過歪門邪道來搞錢。
但凡是要講個度,蹭流量也是如此。盜亦有道,過度而無道。張雪峯三番兩次製造對立話題,顯然已經是一種無道的狀態,是屬於吃相特別難看,引起了大眾不適的那種。
我不認為由這種基於流量目的的,低級的二元對立所帶來的話題討論對於一個社會的人文意識形態發展有任何積極的作用。這種對於情緒熵的削減,遠不如去看一部島國動作片來得實在。
我認為,即便是輿論工作,也是應該去追求共識的,這才是媒體能給社會進步貢獻的最大能量。
這也是為什麼我非常厭惡那些成天呼籲言論自由,呼籲用觀點來惡鬥的人,因為它嚴重地違背了“社會化大生產”的最基本的邏輯,就是協作。
雖然只是個人觀點,但我還是想強調一下:製造對立的媒體在我這裏一文不值。
當然,位置不同,大家思想的方向自然也會有區別。大局觀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有些人天生具有領導能力,有些人則是蜷縮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裏對着身邊的一切錙銖必較。
所以性格即命格。
最後,我想説説所謂的塔學。
它也許是一種修正系統內部運行BUG的方式,但真正要把塔學做好,需要的是非常高的水平。
面對複雜系統就如同面對需要做手術的病人,胡亂開刀不如不開刀,很多人為了治療癌症,卻往往被化療先掏空了身體。你要用還原論思維去解決社會問題,除非你的還原水平擁有絕對的精度。
但可惜的是,我們大多數衝塔的自媒體,根本就不具備此種能力。他們大多數就是百度搜索一下,預設幾個立場和結論,然後就泛泛而談。如此,即便能夠指出問題,但隨之給出的解決方案也多半是毒藥方。
我從來都不否認廣義上的塔學(即指出社會運行的內部BUG)。嚴格意義上來説,温鐵軍、盧麒元這類學者其言論也多有衝塔的部分。
但温鐵軍是給中央做過內參的大佬,是親自帶隊搞過鄉村振興實踐的;盧麒元則是在港服做過財政工作,對財税運行的底層邏輯非常清楚。
向內部提問題,一向都是高門檻的工作,不是你隨隨便便一個同濟土木畢業,正經工作沒做個幾個,在媒體上自嗨兩句的人就能夠勝任的。
這也是為何我們對沖塔的人往往更加嚴格。因為那些懟西方戲雕的人,他們即便説錯了也不會影響到本國。但內部問題一旦被膚淺地討論,被錯誤的引導,甚至被錯誤地實踐,輕則造成社會意識形態的撕裂,重則直接讓社會解體。
我們的歷史上是有過王莽新政的教訓的。王莽這樣一個在儒家道德標準裏完美無缺的人,其執政卻直接導致了西漢末年的天下大亂。
這恰恰説明,內部問題不能憑藉一種預設的理念胡亂地處理,治大國一定是如烹小粥,穩是一切的前提。
而穩的前提則是,必須有相應的能力去支撐自身的戰略定力,欲速則不達,過猶而不及。
所以不是不允許衝塔,而是真正要做好塔學,門檻極高。如果你的水平和立場不足夠支撐你對內部指指點點,那最好就不要去越俎代庖
客觀性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具備對應的能力。它不是你獨立了,自由了,你就能夠客觀了。就好像不具備飛行能力的豬,即便你把豬籠打開,它也不可能飛上天去。
客觀性受當事人客觀的認知水平與立場所決定。因此,獨立性並非客觀性的充分條件,客觀性也不會是獨立性的必要條件。
只有當一個人具備了客觀描述事物的能力和意願,但卻又因為某種原因被人束縛且不能對事物進行客觀描述時,獨立性才會成為其表達客觀性的前提條件。
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邏輯關係,而我們這些以衝塔自居的人卻從不願意把它給人講清楚。
這其實是非常可悲的事情,那就是很多人不過是打着追尋客觀的幌子,以客觀性為誘餌,去維護自己謀私利的獨立性罷了。
媒體戰士如果真地客觀的話,那麼他很多暴論是不可能存在的,他很多錯誤是絕對不可能犯的,因為帶着客觀的心態,就必然會在自己不熟悉的領域內謹言慎行。
客觀性的表達在現實之中具有太多的約束條件,拋開這些約束條件去裸談獨立性,這顯然是別有用心的。
其實,文科恰恰是在這些為了恰流量而毫無底線的人手上得到了真正的墮落,從一門研究人類文明演化規律的科學,變成了提純洗粉的話術。
而當文科墮落成一門沒有底層邏輯為支撐的話術時,這才是文科在當代最可悲的事情。
這也確實反過來彰顯了重視邏輯思維的理工科的價值。
但我從來不認為文科是無意義的,只不過是因為墮落的人心污染了文科本有的光輝。
張雪峯也好,媒體戰士也好,他們為流量而狂歡,也最終會被流量而埋葬,這是他們的宿命,但我不希望它成為文科的宿命。
戲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