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最後一個月,賈玲再創54億奇蹟_風聞
她刊-她刊官方账号-提供最潮流的时尚和娱乐资讯,陪你遇见最美的自己12-16 09:52
作者 | 四罐
來源 | 她刊
賈玲的《你好李煥英》,要被好萊塢翻拍了。

這一次,全世界都知道了她的媽媽叫李煥英。
時間倒回到幾年前,《你好,李煥英》作為小品劇本走上舞台時,大家不會想到,這樣一部作品可以讓賈玲成為五十億票房導演,還可以成為文化輸出的一員。
她姐願稱之為,一場獨屬於女性情感的勝利。

“小情小愛”,是怎麼殺出重圍的?
《你好,李煥英》上映之初,並不受業內好評。
沒有流量參演,沒有巨大IP,故事本身也沒有那麼跌宕起伏——畢竟,一對母女的故事,能有多好看?
但上映後,打了所有“專業人士”的臉。
票房一路走高,評分也回漲到7.7,在豆瓣上,最觸動人心的一句短評就是:“真誠打動內心,沒辦法客觀評價。”

兩年過去,無論你當初有沒有走進電影院看這部電影,劇情的主線想必也都熟悉了:女兒意外穿越回到媽媽結婚前,想要改變媽媽的命運。
講時空穿越的故事其實不稀奇,但以往的電影,大多是主角要解決自己的問題,拯救自己所在的世界。
講兒子穿越回父親結婚前的《乘風破浪》,主題是“父子和解”。
兒子穿越回去之後想盡辦法撮合父母在一起,完全忘記了母親後來自殺的事實。導演甚至惡趣味地插入了一段兒子和年輕時母親的親密戲碼,把擦邊玩到極致。

圖源:《乘風破浪》
而無論怎麼拍怎麼演,這些穿越最後都是為了“自己”。
但在《你好,李煥英》裏,主體換過來了。
女兒穿越是出於對媽媽的愧疚,女兒不斷利用信息差是為了讓媽媽開心,女兒改變時間線是為了讓媽媽幸福。
這是一個只有女兒能拍出來的故事。
只有女兒會問媽媽:“我來你高興嗎?我能讓你更高興。”

圖源:《你好,李煥英》
只有女兒會為自己的出生而感到內疚:“如果我媽當年生的不是我,應該過的比現在幸福吧。”

圖源:《你好,李煥英》
也只有女兒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希望你過得更好,即便我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
這部電影上映時宣傳方做了個話題:#假如跟年輕時的媽媽通話#
幾乎所有女孩都在這個話題裏寫:“不要嫁給我爸。”
“不要結婚,不要戀愛腦,不要生孩子,去考大學去工作,去過你閃閃發光的人生。”

所以電影沒有起名為“你好,媽媽”,而是《你好,李煥英》。
就像賈玲説的:希望媽媽不僅是媽媽,也是她自己。
而當電影結局的反轉來臨,那個一直笑眯眯的李煥英原來也是穿越而來,原來媽媽的一切笑容都是為了成全女兒的孝心,原來媽媽那句“我的女兒只要她健康快樂就行”,就是説給眼前的“表妹”。
沒有人可以不為之潸然淚下。
她的確可以有更多選擇,但如果重來一次,她還是選擇成為媽媽。
“你以為你已經很愛很愛媽媽了,但媽媽遠比你想象中更愛更愛更愛你。”

圖源:《你好,李煥英》
都知道這部電影是根據賈玲的真實經歷改編,因為對於賈玲來説,母親的離世始終是個遺憾。
她説:“我有時候總是躺在牀上心想,説我媽現在要在的話,我給我媽買大房子,給她買好車,帶她去泰國旅遊,然後讓她看看暖氣是什麼樣,冬天讓她住到流鼻血、上火,讓她吃好吃的,吃鮑魚,我媽都沒有見過。”
“她去世後,我的快樂始終缺一角。”

圖源:網絡
電影殺青時,導演賈玲發了條微博:“媽,我厲害不?”

是的,沒有那麼多商業的考量,沒有那麼多資本的運作,也沒有去觸碰任何宏大命題。這部電影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封女兒寫給媽媽的情書。
但也是在這樣純粹而真摯的女性故事裏,我們終於發現,女性的這些“小情小愛”,是如此的動人。

女性化書寫,女性經驗突圍
很長一段時間裏,女性書寫和“女性化的書寫”都是被詬病的。
著名文論《如何抑止女性寫作》中,譯者章豔在序中寫:
「在評論家看來,夏洛蒂•勃朗特的《簡•愛》如果是男人寫的,就是一本傑作,如果是女人寫的就讓人震驚或者厭惡。同樣,20世紀女性詩人的詩歌被貶為“自白”,過於私人化,所以是可恥的。
“內容的雙重標準”使得女性的生活和經歷低人一等,用伍爾夫的話來説:“足球和運動‘非常重要,追求時尚和買衣服則‘瑣屑無聊’。這些價值觀不可避免地從生活轉移到小説。評論家會這樣假設,嗯,這是本重要的書,因為這是關於戰爭的書;哦,至於這本書,無關緊要,因為寫的是女人在起居室裏的情感。戰爭場景比商店裏的場景更重要”。很多時候人們習慣了唯一的視角,沒有意識到,如果換個視角看同樣的問題,結果會多麼不同。」
私密化的情感表達是被貶損的,只聚焦情感的講述被認為是空洞的,沒有大開大合一波三折的敍事被認為是蒼白的。
在這些約定俗成的大眾潛意識裏,女性的表達越來越少,女性的創作空間越來越窄。

想要做出他們眼中的好作品,首先得背棄那些“小家子氣”的部分。
電影工業裏的女性則更是缺位的。
好萊塢票房TOP200影片裏,男性導演所佔比例超過了80%。而在國內院線影片裏,女性執導的比例只佔居10%。

賈玲憑藉《你好,李煥英》成為全球票房最高的女導演,而今年夏天,好萊塢女導演格蕾塔·葛偉格又憑藉電影《芭比》打破了這一記錄。
關於《芭比》的種種隱喻和力量我們講過太多,不再贅述。只一句話:《芭比》的出現,讓所有父權制下的電影都變成了“男人和馬”的故事。

圖源:《芭比》
另外,她姐還想講另一部提名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動畫長片的電影:《青春變形記》。
這是皮克斯首部由女性導演執導的動畫長片,片中生活在加拿大的13歲華裔女孩李美玲正值青春期,在情緒激動時會變身為小熊貓。
小熊貓既是青春期叛逆的顯性體現,又是關於月經的隱喻表達。
導演石之予在採訪中説,自己在經歷初次月經時感受到了無助和孤獨,而設置這段情節,就是為了**“讓有類似經歷的女孩、女性有機會感覺被‘看到’”。**
整部電影,都圍繞着一個十三歲少女的青春期成長展開:有她面對暗戀對象的心動、面對媽媽管控的痛苦、面對自我尋找的茫然。

圖源:《青春變形記》
這個故事如此小,小到幾乎不涉及任何好萊塢政治正確的表述,但卻又如此寬廣確切,因為它和無數女孩成長過程中的經歷共振,本身就應當佔據主體地位。
越是“小”,就越是“大”。
而這,也是《你好,李煥英》,以及剛剛提到的這些女性創作者故事的珍貴之處:
在這些視角里,我們找回了文學與電影中的母親和女兒,我們可以制定自己的女性標準,我們能夠在男性批評家的定義中衝破圍欄,去打破他們的權威,尋求我們的宇宙。
凱特·布蘭切特在憑藉《藍色茉莉》獲得奧斯卡影后時説:“業內那些仍抱有成見的人,他們認為以女性為主的電影是毫無意義的,你們錯了,觀眾們愛看,實際上還能賺錢。”

圖源:網絡
女性視角歸位之後,越來越多的女性經驗也得以突出重圍,越來越多的女性職業也不再被刻板印象定義。

女性視角歸位,這裏是更廣闊的世界
曾經,不僅僅是女性書寫不被鼓勵,在電影工業內部,也流傳着諸多性別歧視的迷信秘聞。
女性不能踩音響、女性不能坐設備、女性寫不出“磅礴”的故事……但如今,隨着越來越多女性工作者的介入,這些刻板印象都被打破了。
今年的戛納國際電影節,法國女導演茹斯汀·特里葉執導的影片《墜落的審判》摘得金棕櫚,她説:“很開心看到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和女性在這個領域取得成績”。

圖源:豆瓣
《青春變形記》則全部由女性主導,美術總監直言:“這是我入行以來,這是第一次一部影片所有重要負責人都是女性,我感覺工作氛圍都不一樣了。”

圖源:網絡
而由於她們呈現了越來越多種類的女性形象,我們也發現,女性原本就可以在廣闊空間內大有作為。
過去,從體力勞動者到腦力勞動者,提起外賣員、快遞員、司機、經理、總裁、教授等等形象時,我們腦子裏浮現出來的都是男性。
但如今,越來越多的女孩可以做她們想要做的事情。
甚至,她們可以做得更好。
一個如今普遍形成的共識是,女快遞員和女外賣員們總是更能共情、更高效率;女司機總是更有安全感,車裏更乾淨舒適。

博主@陳小雨菲菲 也曾分享過自己在埃及找女導遊的故事。
當她向旅行社提出必須要女導遊的需求時,對接人説男導遊比女導遊專業。但在她的體驗下,這個女導遊**“耐心,周到,很珍惜她的工作。”**

而在這條視頻的評論區裏,也有不少女孩分享了自己和女導遊的故事。
女性普遍更細緻全面,在面對尷尬的時刻,也往往是女性伸出援手。

正如一位網友所説:“女孩們往往是付出了更多努力才能和男性站在同一賽道上的,她們往往更優秀。”
這些曾經被男性全面霸佔的傳統行業都尚且如此,更不用説諸多新興的賽道了。
前段時間她姐有幸採訪了幾位媒體從業者,不少女孩們都聊到了女性領導的幫助,也談到了如今更多高層中男女數量的均衡。

男性在各種行業中的權威性都被瓦解祛魅,我們不再盲目迷信男性權威,不再服從精英敍事,也不再為那些賽道中的男性崇拜添磚加瓦。
我們開始相信,女性也可以講述故事,女性也可以成為司機導遊,女性也可以擁有蓬勃的、洶湧的生命力。
女性,正在一個又一個行業掀起風暴。
女性,可以抵達任何我們想要抵達的地方。
《男性的衰落》中寫:
“女性主義一直朝前看,女人總有一天能獲得權利,女人的角色會逐漸變化擴展,女人正為更好更公平的未來努力。”

圖源:她刊
當優秀的女性們奪回了敍事和跑道,就會有越來越多的女性受到鼓舞,付出行動,為那些看得見的成就而奔跑,而不是茫然四顧,等一張父權世界給予的通行證。
點個“在看”,讓世界看見女性,讓更廣泛的女孩們,聽見我們的聲音。


監製 - 她姐
作者 - 四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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