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大明第十四個行省，越南迴歸中國後，為什麼又獨立出去了？_風聞

今天的越南

越南和中國的關係可謂剪不斷理還亂。和朝鮮不同，朝鮮被中國直轄的時間僅出現在唐代以前。668年，唐高宗聯合新羅滅高句麗，設安東都護府於平壤，但676年，安東都護府為新羅所驅逐，唐朝勢力便退出了朝鮮，自此朝鮮再未成為中國直轄領土。而越南則不同，唐代時越南直屬中國，唐在越南設安南都護府。五代十國時期，安南都護府歸附南漢，被南漢改名為靜海軍，設節度使，此時越南仍算中國領土。939年，靜海軍節度使吳權稱王，宣佈獨立，越南才由內地轉為了外藩。可就在467年後的1406年，越南又一次短暫回到了中國懷抱，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一、落後的越南

越南，地處南方，地理條件優越，秦漢時期的皇帝曾大規模遷徙人口，充實越南，使得越南得以開發。唐代時也曾大力經略越南，使得越南得到了二次開發。至五代兩宋時期，經過中原百年經營，雖然越南已經獨立，但其國家體制、治理模式完全依附於中原王朝，其政權架構完全依循華夏的律令政治、小農經濟等，人民衣食富足。

今天的越南人

元朝曾三徵越南，當時統治越南的是陳朝，陳朝將領利用地理優勢阻擋蒙元鐵騎，在向大元稱臣的前提下抗元成功。但元朝的入侵給越南小農經濟造成了巨大打擊和破壞，安穩的社會經濟被摧毀，地主、官僚趁機掠奪土地，加重對百姓的剝削。曾經有土地、作為自由民的農民為了生存紛紛典當土地，委身為奴。所以元朝時期的越南反而出現了大規模的農奴化，由此越南的莊園經濟、地主豪強實力迅速發展，奴婢制度也極其繁榮。這就是明初越南頻繁政變的原因。

二、越南的內亂

1368年明朝建立，朱元璋開始招撫諸夷，重建正統，朱元璋冊封越南統治者為安南國王。在《皇明祖訓》中，朱元璋將安南列為十五不徵之國之一，對安南基本採取聽之任之不管不顧的態度。沒有中原朝廷庇護的安南王室日子很不好過，越南地方豪強更加肆無忌憚。陳朝第七代國王陳裕宗有雄心、有抱負，想要重建王室權威，遂採取了一系列加強中央集權的措施。但1369年他死之後，地方豪強勢力迅速反彈，越南開始了長達幾十年的動亂，地方豪強紛紛登場，31年間，越南換了6個君主。至1400年，權臣黎季犛自詡舜帝后裔，廢陳朝國王而自立，國號“大虞”，史稱胡朝。

胡朝

三、明朝出兵的原因

胡朝建立後，大肆屠殺陳朝殘餘勢力。1406年，陳朝請求明朝救援，明朝隨即出兵滅胡朝，越南改名為交趾布政使司，直接納入明朝直轄。

為什麼明朝在此時出兵？這並非簡單地應陳朝請求，而是越南的老毛病犯了需要修理。

上世紀越南不斷挑釁中國，最終迎來中國的痛毆。其實在明朝初期，越南也一直挑釁中國。當朱元璋發佈十五不徵之國後，越南更加肆無忌憚。明越邊境的越南軍隊常常越境擄掠，更有甚者，竟然殘殺中國官吏，蠶食中國土地。自1381年至1395年，越南侵佔我雲南領土已經200餘里，雲南思明府下轄五縣的土司皆被迫歸附越南。這種蠶食已經演變成侵佔。雖然朱元璋屢屢發佈警告，但越南一概不聽，甚至還挑釁明朝駐軍。這成了明成祖時期朱棣出兵的重要原因。

朱棣

除此之外，越南其實和日本在性格方面特別像。自古以來日本就想侵略朝鮮，同樣越南也想侵略東南半島的鄰國。自10世紀越南脱離中國之後，它對占城的侵略就呈現出常態化。至明初，朱元璋曾多次申斥，越南和占城同為大明藩國，應該和平共處。在朱元璋嚴令之下，越南安穩了幾年。

大明1370年，陳朝發生政變，國王陳日熞被殺，其母逃亡占城，請求占城出兵報仇。1371年，占城軍為報復歷史上越南對自己多次侵略之仇，在陳日熞之母帶領下大舉攻越，成功打下了越南首都升龍，大肆擄掠。1377年，恢復後的越南再次侵略占城，占城傷亡慘重，占城首都被攻破，遭到洗劫。自1378年至1382年，越佔雙方進行了七次大戰，五次由越南挑起，總體上越南佔上風。越南這種不守藩臣禮節、肆意妄為的做派也成了朱棣出兵的重要原因。

1402年靖難結束，朱棣登基。越南仍不思悔改，甚至殺害了朱棣派往越南的使者。1406年8月，陳朝遺臣逃到北京，向朱棣哭訴黎氏殘殺前朝王室的暴行。當月底，老撾國王送陳朝子孫陳天平入北京。陳朝遺族對他紛紛下拜，證實了他的身份。陳天平跪求朱棣幫其恢復王位，朱棣應允。

占城

四、從附屬國到布政司

在陳天平亮相後，胡朝馬上派人來北京認錯。朱棣表示：“迎還天平，朕當封爾（黎氏）上公，封以大郡，傳之子孫，永世無窮。”朱棣表示如果黎氏能歸還陳氏王位，黎氏也能享受一定待遇。黎氏滿口答應。此後明朝官吏護送陳天平返回安南，但半路卻遭到胡朝官兵伏擊，陳朝遺老遺少全部被殺，隨行的明朝官吏也被殺害。這成了朱棣出兵的直接導火索。

1406年，朱棣派張輔出兵安南。歷時一年，明軍一舉全殲胡朝主力，抓獲黎氏父子。但此刻陳氏已經被滅族殆盡，“無可繼承陳後”。朱棣無奈只得應安南耆老之請，直接將之歸為中央管轄。設交趾承宣布政使司（習慣上仍稱省）、都指揮使司、提刑按察使司等三司，一如內地。

明軍

這樣，在脱離中國467年後，越南又一次短暫地回到中國。黃福是首位交趾布政使，他在任期間大力發展交趾儒學，恢復交趾經濟，可以説交趾經多年戰亂元氣大傷，全因黃福之力經濟才得以恢復。此外黃福重新調整了交趾機構，交趾省下轄15府、36州、100餘縣；另有5個直屬省的直隸州，共轄29縣。交趾省設11衞、3所、1市舶司。這種機構的設立極大地促進了交趾的明化，所以明清鼎革後，越南才敢自稱“小中國”。

文史君説

此時交趾已經成為大明直屬機構，但此後朱棣的經略重心放在了北方草原，故而忽視了對越南的進一步監控。交趾人口約500萬，而明軍在交趾省僅駐兵6.5萬人，面對交趾叛亂，這點明軍根本杯水車薪。且交趾和雲南的治理模式也不同，明初雲南也不歸附中央，所以明朝採取世鎮國公、軍屯鎮守的方式，強行安定雲南，經歷幾十年才將雲南變成牢固的中華領土。而對交趾則直接採取文官治理體系，結果造成越南離心力大增。至宣宗時代，面對交趾省層出不窮的叛亂，明朝不堪重負，最終選擇放棄此地。大明兩京一十三省亦正式形成。

參考文獻

陳文源、吳平：《明初中越關係史實述論》，《廣西民族大學學報》2010 年第 3 期。

張龍林：《淺析明代中國對莫、黎朝並存時期安南政策的建立》，《東南亞》1999 年第 4 期。

（作者：浩然文史·紫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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