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出境遊復甦，東南亞將成最大贏家？-王愷雯
【文/觀察者網 王愷雯 編輯/馮雪】
“歡迎來到泰國！”
當地時間1月9日中午，中國對新冠實施“乙類乙管”後的首批中國遊客抵達曼谷素萬那普國際機場，泰國副總理兼衞生部長阿努廷、旅遊與體育部長披帕、交通部長薩撒揚等多名官員到場迎接，為中國遊客遞上花環和紀念品。
“中國遊客受到三位部長英雄般的歡迎。”泰國《國民報》寫道。
友好的入境政策、部長“列隊歡迎”、國家旅遊局長直播帶貨，泰國的攬客之道頗有誠意。而闊別三年後，中國旅客赴泰旅行需求也迅速反彈。
攜程數據顯示，2022年12月27日至2023年1月11日，在平台預定的春節假期跨境遊訂單中，泰國已成斷層第一。在亞洲國家中，泰國訂單量超越日韓逾2-3倍。多名泰國相關業者在接受觀察者網採訪時表示，非常期待中國遊客的到來。
除了泰國，印度尼西亞、菲律賓、柬埔寨等東南亞國家也已加入“搶客”行列，官方紛紛“喊話”，歡迎中國遊客歸來。
中青旅遨遊科技發展有限公司董事長韓傑表示，作為全球彈性最強的潛在旅遊市場，隨着中國進一步優化開放政策，全球旅遊業有望在2023年下半年實現突破，到2024年左右重回疫情前水平。
鑑於大部分東南亞國家沒有收緊針對中國遊客的入境規定，加上給予中國遊客簽證便利化措施，韓傑認為，種種便利舉措，或讓東南亞國家成為中國旅遊業復甦後的受益者。
相較於東南亞國家，近期日韓針對自華入境旅客採取了一系列限制性措施，引發中國網民不滿。
中國社科院亞太與全球戰略研究院研究員、地區安全研究中心主任鍾飛騰認為，除經濟因素之外，東北亞和東南亞對中國遊客入境的差異化政策，也反映出兩個地區在中國周邊外交中的温差。“考慮到目前中國外交面臨的挑戰以及國際形勢的鉅變，鄰國疫情政策的調整已遠遠超出一般意義上的公共政策。”
當地時間2023年1月9日，泰國曼谷，泰國官員向抵達素萬那普國際機場的中國遊客發放花環 圖源：視覺中國
“入境非常順利”
“三年了，神奇泰國等你們三年了！”2022年12月27日，隨着中國宣佈對新冠實施“乙類乙管”，有序恢復中國公民出境遊，泰國國家旅遊局在微博盛情歡迎中國遊客。
1月9日，來自上海的遊客張嘉偉搭乘廈門航空MF833抵達素萬那普機場，有幸成為中國入境政策調整後首批抵泰的中國遊客。
雖然他事先就通過媒體瞭解到9日會有泰國官員前來迎接，但當他走下廊橋、看到熙熙攘攘人羣的那一刻，還是頗為驚喜。
“泰國的副總理、部長親自迎接，給每位中國遊客發花環，還送了一些紀念品。”張嘉偉回憶道，當時他用泰語和遞上花環的泰國副總理阿努廷打了招呼，阿努廷問他是不是泰國人，張嘉偉笑着回答：“不，我是中國人。”
在張嘉偉之前，另一位來自上海的遊客錢先生早在1月5日就迫不及待經香港轉機飛往曼谷，時隔近三年重返泰國。
“入境非常順利。”錢先生對觀察者網表示，他去香港之前在微信小程序上進行了健康申報，之後無論是入境香港還是入境泰國都非常順利。
“泰國海關放行得很快，大家幾乎都是蓋章就走，工作人員只是提醒你簽證什麼時候會過期，也沒有檢查核酸證明之類的文件。”
曼谷夜景 錢先生供圖
張嘉偉的入境體驗和錢先生類似。他説，中國放開入境限制前後，泰國的入境政策有一些反覆，所以自己去泰國前額外準備了兩針疫苗接種證明，還購買了健康保險。
“在我們登機的時候，航空公司查了一下，入境泰國時，工作人員只看了護照和電子落地籤，疫苗證明和保險都沒看。入境過程很順利。”
據泰國駐華大使館微信公眾號消息，泰國民航局1月10日發佈公告，所有入境泰國旅客無需出示新冠接種證明；若出發國在入境時要求出示核酸檢測證明，建議購買保額10000美元以上且覆蓋在泰停留時長大於7天的健康保險。航空公司不可阻止未出示健康保險的旅客登機，但泰方將隨機抽查抵泰旅客的健康保險。
入境泰國政策 圖源：泰國駐華大使館微信公眾號
“少了中國遊客，影響很大”
旅遊業是泰國的重要經濟支柱。據泰國央行和VSIA在2021年發佈的一份旅遊業報告，2019年有近4000萬人次外國遊客訪問泰國，為泰國創造了約2萬億泰銖收入，約佔該國當年GDP的11%。
受新冠疫情影響，泰國自2020年3月起採取入境限制措施，訪泰遊客數量驟降，2021年接待國際遊客僅有約40萬人次。
旅遊業的萎靡重創泰國經濟。早在2021年初，泰國政府就制定了逐步打開國門時間表。這年7月，普吉島對符合條件的外國遊客重新開放，到第四季度，攀牙、甲米、蘇梅、芭堤雅、清邁等區域也逐步開放。
2022年7月1日起，外國旅客憑新冠疫苗完整接種證明或行前72小時核酸陰性證明即可免隔離入境泰國，這也標誌着泰國全面開放。當年入境泰國的遊客超過1000萬人次，泰國旅遊業逐步復甦。
然而，始終有一個國家讓泰國“念念不忘”，那就是中國。疫情之前，中國是泰國最大的客源國，2019年約有1100萬人次中國遊客前往泰國，佔外國遊客總數近三分之一。
曾多次赴泰旅遊的張嘉偉此次重返泰國，發現旅遊核心區域已經有不少遊客，但尚未恢復到疫情前的水平。
“過去泰國的商店一般都很晚才關門，現在很多餐廳晚上八點半、九點就打烊了。還有一些我之前吃過，覺得比較好吃的小餐廳，也一直沒開門。我感覺中國遊客對當地的旅遊業還是挺重要的。”
泰國某商場 張嘉偉供圖
觀察者網通過錢先生採訪到泰國酒店業者。羅勇萬豪度假酒店的一名主管Ann表示，萬豪酒店是中國遊客最喜歡住的酒店之一，疫情之前中國遊客佔比約30%，因此對酒店來説，少了中國遊客的影響非常大。
Ann坦言，目前酒店還是以泰國本地遊客、歐美遊客為主，但她對中國遊客重返泰國抱有很大的期待，“這意味着我們能有更多收入，中國遊客不僅僅是在酒店消費，還有助於本地餐飲、交通等行業，可以推動整個旅遊產業鏈。”
她透露，酒店正在準備中文歡迎卡，迎接即將在春節期間到來的中國遊客，酒店也會佈置一些春節裝飾。
Lydia在泰國蘇梅島經營着一家民宿，2019年中開業，只接待了一單中國遊客，疫情就來了。好在民宿是全款買下的，對Lydia來説，除了一些維護成本，疫情帶來的影響尚在可控範圍內。
“疫情期間旅遊這部分業務幾乎沒有，更別説中國遊客了，只能把民宿長租出去。我們有四棟別墅，本來一棟別墅會配一名管家，長租之後就不提供這些服務了，這些員工只能先裁掉，我們另找清潔公司定期打掃，成本也不會很高。”
過去近3年間，Lydia接待的基本都是歐美地區遊客。隨着冬季到來，泰國迎來旅遊旺季，Lydia表示，近期民宿以俄羅斯遊客居多，“他們很捨得住這種別墅。”
中國恢復出境遊的消息傳來後，讓本就來自中國的Lydia非常興奮，“作為中國人，我們更期待用中國式的熱情去招待我們的客人，歐洲人相對來説沒那麼熱情，難以體現我們的待客之道。”
泰國蘇梅島 圖源：視覺中國
赴泰遊預訂量“斷層第一”，但恢復到疫前水平尚需時日
攜程數據顯示，來自中國內地旅客的預訂近期呈直線爆發。去年12月27日中國官宣放開入境政策後，短短兩週多時間，內地用户預訂泰國四五星級酒店的訂單量迅速恢復至疫情前同期的四成。12月27日至1月11日，在平台預訂春節假期跨境旅行的訂單中，泰國已成為斷層第一。尤其在亞洲國家中，泰國訂單量超越日韓逾2-3倍。
此外，在中國入境政策正式放開後的三天（1月8日-1月10日），內地旅客赴泰旅遊整體預訂量已達到2022年第一季度的八成，而如果與2021年第一季度比較，則已經完全追平並增長近70%。
作為攜程直播團隊的一員，張嘉偉到泰國後就忙着籌備一場海外直播，向中國遊客推薦泰國旅遊產品。1月11日晚，泰國國家旅遊局局長育塔薩現身直播間帶貨，當晚直播交易額超4千萬元。
“我們的銷售額不錯，很多酒店都是不斷加庫存，再不斷售罄，他（育塔薩）也蠻開心的。”張嘉偉説。
疫情之前，錢先生經常前往泰國旅遊，據他觀察，目前泰國旅遊業恢復得還不錯，街上到處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遊客，但真正來自中國大陸的並不算多，“和疫情之前相比，差距還是比較大的。”
當地時間2023年1月10月，泰國曼谷，遊客在大皇宮拍照 圖源：視覺中國
錢先生分析，泰國放開得比較早，聖誕節、新年前後又是泰國旅遊旺季，不少西方遊客會趁假期前往泰國。而中國出境遊的大門剛剛打開，遊客尚未大規模迴歸。
Lydia和幾個同行也預計，今年預定別墅的中國遊客不會太多。“近期前來諮詢的中國遊客多了起來，基本都是夫妻情侶，只想租一個單間。但我們是整套出租，無法滿足他們的條件。我覺得應該還是受到疫情影響，很多人不敢帶着老人孩子出門，所以對別墅的需求會少一些。”
張嘉偉注意到，他入境泰國時機場的中國遊客並不多，主要是歐美面孔，“可能是因為政策剛放開。但13日那天離開泰國時，我發現來酒店辦入住的中國人多了起來。”
泰國旅遊局近日表示，中國遊客迴流將進一步提振泰國旅遊業，預計今年第一季度赴泰中國遊客將達到30萬人次，全年接待中國遊客將達到500萬人次。
泰國街邊小食攤的菜單用泰文、中文、英文三語標註 張嘉偉供圖
1月11日，文旅部發出關於落實新型冠狀病毒感染“乙類乙管”做好文化和旅遊行業疫情防控工作的通知。自通知印發之日起，《旅行社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指南（第六版）》等文化和旅遊行業8項疫情防控工作指南同時廢止。
中青旅遨遊科技發展有限公司董事長韓傑對觀察者網表示，8項疫情防控工作指南的廢止為國內出境遊復甦按下“加速鍵”，但出境遊的恢復還需要一定時間去過渡。
“中國相對來説，是全球彈性最強的潛在旅遊市場，隨着中國進一步優化開放政策，全球旅遊業有望在2023年下半年實現突破，併成為加速增長的拐點。恢復到疫情前的水平預計需要等到2024年左右。”韓傑表示。
東南亞多國加入“搶客”行列
中國旅遊研究院2020年3月發佈的《2019年旅遊市場基本情況》顯示，2019年中國公民出境旅遊人數達1.55億人次。據中國出境遊研究所（COTRI）預測，到2023年年底，今年中國出境遊數量可能達到1.15億人次。
疫情前，攜程發佈的《2019國民旅遊消費報告》顯示，日本、泰國、美國、新加坡、馬來西亞、澳大利亞、越南、英國、印度尼西亞、法國是最受中國遊客歡迎的出境遊十大熱門目的地。
隨着中國有序恢復公民出境旅遊，東南亞多國已加入“搶客”行列。
據新華社1月12日報道，印度尼西亞旅遊和創意經濟部長桑迪亞加·烏諾隔空“喊話”，印尼“已為中國遊客準備好紅毯”。當地旅遊業協會和從業者也熱情期待着中國朋友的到來。
菲律賓總統馬科斯日前發出邀請，希望中國遊客重返菲律賓，領略這個熱帶海島國家的自然風光和人文風情。柬埔寨首相洪森表示，歡迎中國遊客來柬旅遊、振興該國經濟和旅遊業，柬埔寨不會對華採取入境防疫限制措施，希望今年接待200萬人次的中國遊客。
當地時間2023年1月16日，柬埔寨暹粒市，遊客參觀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吳哥窟寺廟羣 圖源：視覺中國
新加坡衞生部長王乙康9日表示，在新加坡所有輸入病例和重症病例中，從中國入境的僅佔到一小部分，因此該國暫不會針對來自中國的遊客增加新的入境限制。
“如果我們要求所有從中國入境（新加坡）的人員實施行前檢測，那麼對於確診和重症病例更多的地區，我們是否要一視同仁呢？”王乙康問道。
新加坡旅遊局華西區處長謝錦川近日接受紅星新聞專訪時表示，新加坡正通過恢復航線、產品升級、便民服務等多方面加速推進迎接中國遊客的準備。
另據越通社報道，越南旅遊總局與越南旅遊協會1月9日舉行“吸引中國遊客赴越南旅遊的措施”會議。越南旅遊協會主席武世平強調，旅遊部門需開展的第一項工作就是儘早制定吸引中國遊客的措施，同時要整治服務中國遊客中的違法行為，為遊客留下美好印象。
韓傑表示，開放出入境消息發佈後，恰逢春節假期臨近，出國旅遊市場需求量激增，中青旅遨遊網簽證預訂量較同期增長300%，同時境外遊諮詢量也大幅增長。從數據上看，東南亞短線國家以及免籤、落地籤海島備受客户青睞。馬爾代夫、泰國普吉島、印度尼西亞巴厘島等温暖海島預售產品的預定諮詢量最為突出。
“對於東南亞國家來説，旅遊業在總體經濟中分量很大，中國則是一個非常大的入境遊客源市場。疫情期間，東南亞國家的旅遊業因中國遊客的缺席受到嚴重打擊，因此，在中國優化出入境政策後，東南亞各地都對中國遊客的到來表示歡迎，並希望藉此推動旅遊業儘早復甦，彌補疫情造成的損失。”韓傑説。
觀察者網梳理發現，大部分東南亞國家沒有收緊針對中國旅客的入境規定。
韓傑也指出，很多東南亞國家給予中國遊客簽證便利化措施，如實施免籤、落地籤或者電子籤，遊客在預定完行程後，並不需要在出入境問題上多費心思。種種便利舉措，也使得東南亞國家或將成為中國旅遊業復甦後的受益者。
日韓業者擔憂
相較於泰國遊的“火熱”，日韓出行則遭遇“降温”，由於兩國近期對自華入境旅客採取了一系列限制措施，讓不少原本有出行計劃的中國遊客開始持觀望態度。
此外，1月10日起，中國駐韓國使館暫停簽發韓國公民赴華短期簽證，中國駐日本使領館暫停審發日本公民赴華普通簽證。
中國外交部長秦剛11日明確指出，日韓對中國公民旅遊採取歧視性措施，給兩國人員交往造成困難阻力，中方有理由作出反應。
日韓政府的一系列操作以及中方的對等回應，讓日韓業者擔憂起來。
韓聯社11日報道稱，韓國旅遊復甦被再次按下暫停鍵，企業經營活動恐受衝擊。韓國旅行社、航空公司、免税店和化妝品等行業均對此感到憂心忡忡，正密切關注相關情況。韓國模德旅行社相關人士表示，原計劃重啓旅遊產品銷售，但受韓國加大自華旅客入境防控措施影響被迫中斷。
《韓國經濟日報》網站11日報道，首爾加山洞商圈的代表性奧特萊斯（品牌直銷購物中心）“W-Mall”因生意慘淡將於今年9月結束營業。報道指出，商場難以為繼的主要原因是新冠疫情爆發後中國遊客數量鋭減。疫情之前，加山洞一帶奧特萊斯銷售額有30%-40%來自中國顧客。
近年來，中國一直是韓國第一大旅遊客源國，2019年中國赴韓旅遊人數達到602萬人之多，佔韓國整體入境遊客總量的35%。
當地時間2023年1月6日，韓國仁川國際機場，韓國對來自中國的旅客實行加強新冠防疫，機場設置中國入境旅客專用通道 圖源：視覺中國
在日本，受疫情影響，旅遊業近兩年大幅萎縮。共同社此前報道，疫情前的2019年，訪日遊客總數達到創紀錄的3188萬人次，2021年僅為24.59萬人次。
隨着日本自2022年10月11日起重新向外國遊客開放，訪日遊客逐步迴歸，但仍和疫情前相差甚遠。疫情前，中國同樣連續多年是日本最大的客源國。日本國家旅遊局（JNTO）數據，2019年中國大陸游客達到959.43萬人次，佔整體入境遊客的3成。
共同社1月11日指出，鑑於中方沒有具體説明暫停審發籤證將持續多長時間，日本旅遊業官員就此感到擔憂。
李先生在日本從事地接服務，疫情之前，公司接待的客人中有80%來自中國。疫情暴發後，受到入境政策等因素影響，公司業務一度降至0，甚至停運了一段時間。隨着日本逐步放寬入境政策，公司業務才逐步恢復，接待的主要是東南亞或歐美商務客。
“最近國內旅客的諮詢確實多了起來，但很多人還處在觀望狀態。”李先生對觀察者網表示，考慮到日本的政策可能隨時會變，他對業務增長暫時沒有太多預期。
在李先生看來，日本對來自中國的旅客採取限制措施，其中可能摻雜着政治因素，“日本政府肯定是希望更多中國人過來拉動消費，但目前日本政府的民眾支持率很低，恰好中國調整防疫政策後感染人數上升，他們總要趁此機會做點工作給日本民眾看。”
韓傑表示，就目前諮詢量來看，中國遊客對日韓的需求仍然存在，但隨着日韓對中國遊客收緊入境措施，有不少人放棄了近期的出行計劃，對此持觀望態度。
“但對於當地從業者來説，仍是希望有更多的中國遊客入境，以此促進旅遊業的恢復。”韓傑説。
當地時間2023年1月12日，日本千葉市，乘坐中國大陸直飛日本航班的旅客抵達成田國際機場，排隊進行抗原檢測 圖源：視覺中國
“日韓需要做好對中國的公共外交”
談及為何這次日韓政府對中國遊客的態度遠不如東南亞國家友好，中國社科院亞太與全球戰略研究院研究員、地區安全研究中心主任鍾飛騰近日在觀察者網撰文指出，對旅遊收入依賴大的國家，往往會持更加開放的政策。但除了經濟因素，東北亞和東南亞對中國遊客入境的差異化政策，也反映出兩個地區在中國周邊外交中的温差。
“考慮到目前中國外交面臨的挑戰以及國際形勢的鉅變，鄰國疫情政策的調整已遠遠超出一般意義上的公共政策。”
鍾飛騰認為，東南亞在疫情政策上對華採取友好姿態，至少反映出去年11月以來中國與東南亞的外交取得積極成效。相比之下，中國和最近的兩個鄰國——韓國、日本的關係卻一直難以見到轉機。
鍾飛騰指出，東南亞幾乎從來不是美國外交的優先方向，美國政界在看待東南亞時有很強的優越感和傲慢姿態。中國則極為重視東南亞，多次表示這是中國外交的優先方向，並在此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實施親誠惠容的方針政策。“待人以誠，這是中國讓很多東南亞領導人所感受到的。”
鍾飛騰認為，中國與東南亞國家有數千年的交往歷史，而美國只是在最近數十年展示了對中小國家的友好姿態，且多數時候是出於冷戰中對抗蘇聯的需要，或者説大國博弈的需要，並非主動為東南亞謀劃。
“東南亞從中學到的一項經驗是，一個強大的中國要比衰落的中國更有益於地區和平。美國宣傳和鼓動的‘中國威脅論’很難在東南亞有市場。”鍾飛騰寫道。
他指出，隨着中美大國博弈的加劇，地緣政治的影響不可避免波及到周邊地區。作為美國的盟友，韓日正面臨日益逼仄的空間。在防疫政策上對中國遊客的態度，難免成為中國檢驗日韓是否具備獨立自主推動對華關係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日韓需要提升統籌能力，加強對華溝通協調，特別是做好對中國的公共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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