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和平談先進計算的發展趨勢：讓產業鏈長出“大腦”

ChatGPT掀起新一輪人工智能和先進計算關注熱潮之際，2023數字經濟·陽澄湖峯會暨崑山先進計算產業創新集羣建設大會舉行。

發展先進計算產業是培育壯大數字經濟的必然趨勢，而先進計算本身有怎樣的發展趨勢？如何使其高效賦能實體經濟？中國經濟改革研究基金會副理事長、北京大學教授曹和平在會上發表主旨演説《先進計算的發展趨勢》，觀察者網根據現場錄音整理如下（未經作者本人審核）。

曹和平：

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嘉賓，大家下午好，我的題目是《先進計算的發展趨勢》，但是是從國民經濟成長的角度來看，主要講三部分內容：

一是給“先進計算”下一個定義。

二是討論先進計算產業趨勢。

三是蘇州的前沿案例。

剛才張部長提到最近影響很大的ChatGPT，8天之前，比爾·蓋茨寫了滿滿7頁的公開信，回憶了自己和蘋果公司將近50年的鬥爭。在1980年，電腦替代了人的部分勞動力，微軟和蘋果在競爭誰能在圖形識別領域領先，蘋果起初走在前面，但是微軟通過併購的方式後來居上。1995年到2004年，喬布斯打敗了比爾·蓋茨，我1996年在美國唸書時，大學實驗室裏還是蘋果和IBM，但過了一兩年，蘋果就不見了。

微軟走到前面的原因在哪裏？通訊技術從打電話走向信息網絡，通過網絡可以傳遞文字信息，這是數字技術的爆發。隨着光纖互聯網、移動互聯網的進步，電腦從以人為中心，向點端、邊端、緣端發展，逐步形成移動終端的發展和各種基礎設施的爆發。

隨後，喬布斯開發了比桌面系統更靈巧的操作系統，並且和手機相連接，取得階段大勝。

其實比爾·蓋茨並沒有認輸，他先做了Being，但輸給了谷歌，又做了Teams，又輸給Zoom和騰訊會議。但是在去年6月，比爾·蓋茨向OpenAI團隊發起挑戰，讓他們訓練人工智能以通過大學預修生物學考試，，結果60道題做對了59道，6個開放題全對，得了A+。於是比爾·蓋茨説，人工智能時代來到了，AI人工智能將和3D物理世界合一。

所以，縱軸是戰略型企業的進步技術路線，橫軸是經濟和技術上的時代進步，兩相作用叩開了智慧時代的大門。

童慶禧院士有一天問我，曹教授你告訴我什麼是智慧，我被問懵了。他説，你看着我的腦袋就是智慧，人類獲取的信息70%以上來自視覺，10%左右來自聽覺，還有一些來自其他感官，這些信息通過人腦的算法彙總，加起來就是智慧。所以，當比爾·蓋茨宣佈人工智能將以人類之外的實體生存、生活、可持續演進，換句話説，以後世界上出現50億的自然人與10億的AI人，是非常可能的。

對於如此的先進計算，中國國內怎麼總結？國內認為，先進計算是融合計算、存儲、網絡、控制等一攬子前沿算子、算法、算矩和關聯技術的總和。

先進計算技術還將推動IT基礎架構的演進，出現數字孿生、高性能計算、大數據計算的融合；出現碳納米管計算、量子計算、超導計算、光子計算和生物計算等計算的顛覆創新。但是技術意義上的計算概念恐怕讓我們不容易理解，因為先進計算放到社會經濟的各種部門中，先進計算的舉例和欄目就會越來越多，產生的概念也會越來越多。

能不能從國民經濟體系上給一個概念呢？能，我們給一個概念：先進計算作為一個產業，是國民經濟體系板塊當中獨立的算力算能“投入-產出”序列，在上下道工藝順序環節上兩兩整合，達到閉洽程度的產業鏈融合。如果能夠形成可持續聚落，就能成為產業生態。

從下面的示意圖可以看到，資源整合形成集聚點，票據計算疊加之上，形成長鏈產業和長鏈市場，兩者共同成長，如果有一個大腦某個點告訴你某項投資是合適的，將使產業鏈就變得更加完整和可持續，這個大腦就來自先進計算的算力算能。

當一個城市的GDP越過5000億時，城市國民經濟體系的“骨骼”就看得見了，也就是説，主導產業和配套產業就看得見；越過10000億時，五臟六腑就看得見了；大概在1.2萬億之後，就會出現心臟和大腦，崑山的國民經濟體系正在向這個方向過渡。

有了產業定義和技術定義以後，我們能不能對先進計算產業的發展趨勢給予試説？

我嘗試説一下先進計算產業九大鏈條環節和成長的內在動力學機制。我們認為，先進計算產業是大國中心城市競攀的制高點。

延續剛才的資源整合的序列，我們説先進計算產業有九大產業鏈條環節，採、存、傳、算、銷、管、流、央、用，即採集、存儲、傳輸、運算、營銷、管理，流量配平、中央頂層賬户系統、應用。這九大產業鏈條，如果每個環節需要兩棟大樓，50萬平米的園區搬到崑山，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場景立刻就會出現。

下面是採集、存儲、傳輸的一些示意圖。把長鏈產業拉平，進行二維變化，國民經濟體系的餅狀圖，如果把先進計算產業插進去，它就像肢體一樣，提升整個體系的效率。

到那個時候，國民經濟體系，或者説未來的“十五五”規劃，還能用一、二、三產業的百分比來描述嗎？不行了。

如果我們定義一個消費者偏好，給定預算約束，那麼在一個最優化條件下，就能得出消費者在大類商品當中機會成本抉擇方面的替代彈性；如果再給定一個資源約束下的企業收益最大化和成本最小化的產業最大化的效果，就會得出一個資源使用方面的替代彈性。當上述兩個彈性相等時，就將產生市場出清，如果形成兩個市場出清，就達到了產業均衡，注意，這是產業均衡而非市場均衡。我認為，這是過去10年來經濟發展最激動人心的理論進步。

這是一個可持續的經濟動力學機制，在此基礎上，你會發現，整個產業鏈長鏈不應該有斷缺環節，如果有斷缺，就應該有一個大腦來指揮，告訴我們應該投資上游或下游的某個環節，這就產生了對大腦的需求，有計劃和有意識地創新，將使整個過程更快更優。如果崑山出現1200-1500家大、中、小計算中介和核心計算企業，作為連接上海和蘇州的中介城市，它的城市大腦對產業鏈完善的作用就出現了。

看一個案例，這是童院士帶領的科研團隊，在蘇州崑山發改委數字辦的實驗室前台，下面是我們在建行蘇州分行的實驗室中台，還有一個北京實驗室單位的數據後台，三個實驗室連接起來，實驗室成羣。

前、中、後台，通用、專用和特種實驗室聯繫起來以後，它能幹啥呢？定義一個最優制度規模，算出它的拉格朗日空間中的參數。那麼多的參數怎麼去逼近它？根據切比雪夫不等式（Chebyshev’s Inequality）不等式算一下，把行為數據拿進來，通用智能機器人能夠給企業或任何一個對象實體進行精準畫像。

這是陳東敏教授BUBI團隊做的核心金融機構的區塊鏈：

這是我在東莞帶的核心企業的團隊：

一個對銀行，一個對財税。陳東敏教授團隊已經支付了大概300多億，我們的團隊已經支付了600多億。

再來看崑山高新區千家企業的生命週期模擬圖，這是咱們最具創新性的一位年輕老師，黎新平老師他們算的，企業成長到第五年，一般會面臨“死亡谷”，穿越“死亡谷”後，就可能出現瞪羚和獨角獸級別的企業，這時候你會發現，它們的走勢變化不規則了，我們認為，儘管企業的成長是不可琢磨的，但是AI可能會讓優秀企業的存活率變高。

如果把一個企業拉出來，切比雪夫不等式告訴我，到某個時間應該給他貸款，貸完以後，大數據能立刻告訴我們它的盈利和管理情況。崑山高新區預計每年為企業放貸約75億元，在貸款管理中插入這個算法以後，能夠讓不良貸款從全國平均水平的2.12%下降到1.21%。當然這是理論上的簡單測算。

如果我和陳東敏老師帶的團隊是“陸軍”，主要在地面工作，童慶禧院士的團隊是“空軍”，他們通過衞星遙感得到的數據和我們通過統計得到的國民經濟體系數據，在抽象空間中是兩兩獨立的，因此，我們可以用遙感數據來驗證和剔除“人因”導致的統計數據的不精準，所有統計上的虛假、所有尋租、所有模糊都是因為人，而天上的衞星能夠告訴我們怎麼對此加以修正，去除冗餘，按照最優的路徑推進。

對數字經濟，我們要理解其重要性，我們正在經歷農業經濟、工業經濟向數字經濟的發展，如果我們用工業經濟的思路去預測，中國GDP增長5%是比較高的數字，如果用數字經濟來預測，5%可能是一個非常保守的不合理估計。

所以崑山這一步走得特別好，我們希望在座的諸位能夠給這次會議，即先進計算產業賦能數字經濟，貢獻自己的力量。

同時在此感謝我們的團隊，他們對於這次會議每個細分環節都進行了精準討論，我個人認為，這是中國會議業態本質上的進步。

謝謝大家，我講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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