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G7峯會衝着中國來了，“一次失敗的會議”

【文/觀察者網 王愷雯 編輯/馮雪】

在日本民眾此起彼伏的抗議聲浪中，七國集團（G7）廣島峯會於5月21日閉幕。

為期三天的會程，日方安排了多場會議，討論內容包括烏克蘭局勢、經濟安全、共同應對危機等。此次峯會還列出“加長版”嘉賓名單，邀請印度、巴西、越南、印尼等多個“全球南方”國家參會。原定以視頻方式出席的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20日現身廣島，展開新一輪外交攻勢。

本應在峯會閉幕當天發佈的G7公報，也在20日提前發佈。公報大肆炒作涉華議題，並以所謂“經濟脅迫”影射中國。外交部副部長孫衞東21日召見日本駐華大使垂秀夫，就G7廣島峯會炒作涉華議題提出嚴正交涉。

本屆峯會，“經濟安全”首次被設為單獨議題，日本打的什麼算盤？從議程設置到嘉賓國邀請，G7有何野心？岸田政府大力宣揚“無核世界”究竟有多少現實意義？俄烏戰場出現新變數之際，澤連斯基親赴G7峯會，傳遞哪些信號？

針對上述問題，觀察者網特邀黑龍江省社會科學院東北亞研究所研究員、東北亞戰略研究院首席專家笪志剛，華東師範大學澳大利亞研究中心主任、亞太研究中心執行主任陳弘，上海外國語大學歐盟研究中心主任、美國與太平洋研究所研究員、上海歐洲學會副秘書長忻華帶來他們的觀察和解讀。

5月17日，日本廣島，一羣活動人士參加反對七國集團峯會的抗議活動  圖源：視覺中國

對中國，“既要又要還要”

2022年德國G7峯會公報“史無前例”提到中國14次，今年，這個數字上升至20次。除了老調重彈的台海、南海、涉港、涉疆等問題，公報涉華部分還出現了“去風險化”、“經濟脅迫”等措辭。

公報一方面稱G7準備與中國建立“建設性和穩定”的關係，“我們的政策方針不是為了傷害中國，也不是為了阻礙中國的經濟進步和發展……我們不是脱鈎，也不是向內轉。”

另一方面，公報又宣稱：“我們認識到，經濟韌性需要去風險化和多樣化……我們將減少關鍵供應鏈中的過度依賴……我們將培養對經濟脅迫的適應能力。”

公報還稱，必須在“不過度限制貿易和投資的情況下，保護某些可能被用來威脅我們國家安全的先進技術。”

在一些領域對中國“設防”的同時，公報又稱，“鑑於中國在國際社會中的作用和經濟規模，有必要在全球挑戰和共同利益領域同中國合作”，包括氣候和生物多樣化危機、解決脆弱國家的債務可持續性和融資需求、全球衞生和宏觀經濟穩定等領域。

事實上，在本屆G7峯會之前，美國和歐洲均表態過不願對華“脱鈎”。

在忻華看來，美國口中的不希望對華“脱鈎”，是指不希望向特朗普那樣“全面脱鈎”，而是要“精準脱鈎”。

“拜登政府已經非常明確地表明，在對華科技和經濟遏制政策的實施過程中，要採取所謂‘小院高牆’的政策。在與尖端科技和先進製造直接相關的產業領域，在直接影響戰略安全的‘戰略性產業’部門，如涉及人工智能研發、半導體制造、生物科技、清潔能源、基礎設施和關鍵性原材料的產業與部門，美國是要追求‘精準脱鈎’的。”忻華説。

他指出，相較於美國，歐洲則更傾向於使用“去風險化”這種話術。“歐洲的戰略就是要與美國有細微差別，所以它要採取另一種不同的話語體系來表達‘精準脱鈎’的説法。但歐洲所謂的‘去風險化’和美國的‘精準脱鈎’本質上是一種政策。”

觀察者網注意到，除了G7公報，峯會還發布了一份關於“經濟韌性與經濟安全”的聲明文件。該聲明稱，G7成員國對“經濟脅迫”表示嚴重關切，將在各自國內層面，使用現有工具，並開發新工具，以“阻止和打擊使用脅迫性經濟措施”。

5月20日，G7廣島峯會召開第5次會議，主題為“經濟韌性與經濟安全”  圖源：G7廣島峯會官網

聲明還稱，G7將通過啓動“經濟脅迫協調平台”來加強合作，以增強該集團對所謂“經濟脅迫”的集體評估、準備、威懾和反應，並促進與G7以外夥伴的合作。還將通過這一平台進行早期預警和快速信息共享，定期磋商。

這份獨立於G7公報的聲明文件並未提到中國，但外界普遍認為是針對中國。

不少媒體注意到，今年峯會，“經濟安全”首次作為單獨議題被列入議程。峯會前夕，路透社援引美國官員的話説，雖然G7是一個以共識為導向的集團，但主辦國在制定議程方面發揮着重要作用，“日本人非常非常關注經濟安全問題，包括與中國的關係。”

笪志剛指出，過去日本在經濟安全上已多次對中國“指名道姓”，歷屆G7峯會，日本也積極主張把一些涉華議題寫入公報中。這次日本藉助輪值主席國的天時地利，在議程設置方面具有較大的引領性，經濟安全也就成為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內容。

在笪志剛看來，雖然有關文件強調了俄烏衝突下的能源和糧食安全及對供應鏈的衝擊，但更多還是在掣肘中國。

“這些文件也傳遞出一個信號，**日本已經將所謂‘經濟安全’作為未來處理對華關係的一個重要領域，也是推動盟友要優先考慮的問題。**另一方面，對於經濟安全問題，G7國家此前就各自有過討論，把它放大到G7峯會這個層面去談，讓大家在聚焦全球性、區域性經濟安全問題時‘不約而同’地想到限制中國，這也是日本想要達到的遏華目的之一。”笪志剛説。

他認為，G7各成員國，包括一些受邀國家如何對自身“經濟安全”進行思考，又會在什麼樣的程度上配合協調，還需要時間觀察，“與此同時，G7國家也認識到，要和中國完全‘脱鈎斷鏈’是不現實的，因此只能強調‘去風險’。”

《G7領導人關於經濟韌性和經濟安全的聲明》

對於廣島峯會公報等文件炒作涉華議題，外交部發言人5月20日回應稱，七國集團嘴上唱着“邁向和平、穩定、繁榮世界”的高調，乾的卻是阻礙國際和平、損害地區穩定、壓制他國發展的事情，這種做法毫無國際信用可言。七國集團不顧中方嚴重關切，執意操弄涉華議題、抹黑攻擊中國、粗暴干涉中國內政，中方對此表示強烈不滿和堅決反對，已向峯會主辦方日本等有關方面提出嚴正交涉。

“七國集團廣島峯會是一次失敗的會議，非但沒有為世界的和平、穩定和繁榮注入動力，反而盡乾製造陣營對抗、損害地區穩定、壓制他國發展的事。”中國駐英國使館發言人21日就G7廣島峯會答記者問時表示，“七國集團歪曲事實，粗暴干涉中國內政，惡意詆譭中國，中方對此強烈不滿、堅決反對。”

借G7宣揚“無核世界”，日本自相矛盾

本屆G7峯會選址廣島，岸田政府自有其盤算。廣島不但是岸田的老家兼選區，更因二戰期間遭美國核彈轟炸而聞名。長期以來，日本一直試圖將自己塑造成“核受害者”，廣島出身的岸田也一直以“反核”形象示人。

5月19日上午，G7領導人蔘觀了廣島和平紀念資料館，一同停留約40分鐘。

共同社稱，包括美、英、法等擁核國家一同造訪廣島和平紀念資料館尚屬首次，岸田有意讓各國首腦“理解”日本被投下原子彈所造成的慘劇，為實現“無核武世界”創造條件。

在笪志剛看來，岸田政府大力宣揚的“無核世界”理念，和日本的現實頗為乖離，甚至是矛盾的。今年1月岸田訪美之際，美日領導人發表聯合聲明，拜登重申，美國將堅定不移地承諾根據美日安保條約第5條，使用包括核武器在內的所有力量保衞日本。而就在G7峯會開幕前一天，岸田和攜帶“核手提箱”抵達廣島的拜登舉行會談，雙方就美國提供“核保護傘”不可或缺達成一致。

“另一方面，日本政府安排G7領導人蔘觀廣島和平紀念資料館，還要發表感言、獻花、慰靈，將日本作為原子彈‘受害者’的信息傳遞得淋漓盡致，卻閉口不談日本受到攻擊是因為它作為侵略者加害亞洲各國在先，更不必説反省。”

5月19日，G7國家領導人到訪廣島和平紀念公園  圖源：G7廣島峯會官網

“這次美國政府明確表示，拜登不會為二戰時美軍向廣島、長崎投擲原子彈一事向日本道歉。從美國的角度來看，也是認為日本加害在先，所以才有所謂的受害。但出於目前雙方日益緊密的盟友關係，以及殊途同歸的削弱俄羅斯和遏華目的，美國當然不會把這事説到明面上。”笪志剛説。

也是在峯會首日，G7領導人發表了成果文件——《關於核裁軍的廣島願景》，確認G7將以不削弱安全的現實的方式，參與實現“無核世界”這一“終極目標”。文件還呼籲俄羅斯恢復履行《新削減戰略武器條約》，中國也成為G7詆譭的對象。

笪志剛認為，G7的這些聲明文件並不能撼動擁核大國，也無法改變現在的格局，甚至都無法改變日本本身處於美國“核保護傘”下的狀態。

“無核世界應該是國際社會共同努力的方向。但是，聯合國五常中，只有中國做出了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承諾，我們也強調始終將核力量維持在國家安全和防衞需要的最低水平。在這個問題上，其他擁核大國立場並不統一，也沒有做出類似表態。”

笪志剛指出，在擁核問題上，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大國經常搞雙標，“這邊要求他國核裁軍，那邊又去組建美英澳三邊安全夥伴關係（AUKUS），向澳大利亞提供核動力潛艇。”而岸田政府也是自相矛盾的，一邊強調“無核世界”的高大上，一邊又要向民眾灌輸增強防衞力量，讓日本處於美國“核保護傘”之下。此外，日本民間團體作為發起人之一的《禁止核武器條約》已經在2021年1月生效，但唯一的戰爭核爆受害國的日本政府卻持續背對禁核條約，至今沒有批准該條約。

“無核世界的理想確實很豐滿，但現實也很骨感。圍繞核裁軍的現實以及未來的走勢不容樂觀。”笪志剛説。

在他看來，日本大肆宣揚核裁軍，除了謀求所謂的道義制高點，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針對俄羅斯，希望打着“無核世界”的旗號，繼續炒作俄羅斯“核威脅”，反襯俄羅斯的“窮途末路”，放大俄羅斯的“國際孤立”。

值得一提的是，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日前接受英媒採訪時表示，他認為日本可能會在5年內成為擁核國家，“對他們（日本人）要去往哪個方向，看法很清楚，他們正朝着在5年內成為一個核大國邁進。”

“see.news”報道截圖

“加長版”嘉賓名單，G7為何急於拉攏“全球南方”？

今年廣島峯會，除了G7國家和歐盟領導人，日本還邀請了韓國、澳大利亞、越南、巴西、印度（G20輪值主席國）、印度尼西亞（東盟輪值主席國）、庫克羣島（太平洋島國論壇輪值主席國）、科摩羅（非盟輪值主席國）8國領導人出席峯會擴大會議。聯合國和世界衞生組織等國際機構受邀參加。

相較之下，2022年G7峯會邀請了5個嘉賓國（印度、阿根廷、印度尼西亞、塞內加爾、南非），2021年G7峯會則邀請了4個嘉賓國（印度、澳大利亞、韓國、南非）。

據共同社報道，這些受邀國家首腦參加的擴大會議也增至3場，去年6月在德國舉辦的G7峯會和2016年在日本伊勢志摩舉辦的G7峯會均舉行了2場擴大會議。

國際峯會和外交問題專家、劍橋大學助理教授特里斯坦·內勒對法新社表示，廣島峯會的嘉賓名單“規模相當大”，七國集團希望被視為一個“致力於保護民主的俱樂部”，並希望其對烏克蘭的支持以及“對抗中國的努力”得到更廣泛的支持。

英國廣播公司（BBC）指出，G7的經濟實力正在減弱，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1990年的數據，該集團當時佔世界GDP的一半多，但現在還不到30%，“它需要有影響力的新朋友”。

笪志剛指出，本屆G7峯會“擴容”速度加劇，代表性、區域性進一步擴大。

他認為，G7峯會強調與被稱為“全球南方”的新興市場及發展中國家的合作，既有政治外交用意，又有經濟用意。政治外交層面，G7希望通過強化和“全球南方”的合作，在俄烏衝突立場以及所謂“中國威脅”等問題上爭取它們的支持，同時打着所謂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的旗號分化它們與中俄的關係。經濟層面，G7希望將“全球南方”一同拉入所謂“去風險化”的進程。

5月20日，岸田文雄會見巴西總統盧拉  圖源：日本外務省推特

但是，日本和G7的企圖能達成嗎？

彭博社5月17日指出，鑑於“全球南方”當前普遍存在的不信任甚至反感情緒，G7面臨的挑戰“令人生畏”。熟悉新德里的人士表示，印度希望保持其戰略自主權，且該國的安全和外交政策機構對美國深感懷疑。對越南而言，中國仍然是最大的貿易伙伴國，美國雖然位居第二，但與中國有很大差距。而巴西的盧拉政府更是認為G7即便有象徵意義，也不過代表着舊的和正在衰落的秩序。

在陳弘看來，G7本來應該是一個以經濟為主的機制，現在卻變得越來越政治化，以所謂的“民主”價值、西方的認知作為評判標準。

“作為美西方來説，他們希望通過G7這一機制，跳開聯合國另搞一套，不僅僅關注經濟發展問題，還涉及到全球治理的方方面面，試圖以這樣一個由美國來制定標準的多邊框架去取代聯合國。從此次G7峯會來看，包括其議程設置、邀請的成員，都能看出這樣一種野心。”

陳弘指出，日本和G7希望把代表不同地區的國家拉到一個框架裏面來，希望它們認同G7的政治理念或經濟治理模式，“這幾乎不可能，反而會讓這場峯會顯得非常凌亂，非常分散。”

澤連斯基意外現身，傳遞什麼信號？

當地時間5月20日，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抵達日本，親自出席G7峯會，而非此前日媒所言，以視頻方式發表講話。

據廣島峯會官網消息，岸田3月訪問烏克蘭時，雙方商定，爭取澤連斯基以線上形式參加峯會，不過此後，澤連斯基表達了面對面參會的“強烈願望”，最終得以親赴日本，參加峯會最後一天（21日）G7領導人有關烏克蘭局勢的會議。

值得一提的是，原定於會議最後一天發佈的G7公報，也在5月20日提前發佈。

共同社稱，日本政府就20日發佈公報給出解釋，稱韓國、印度等8個受邀國家首腦參加的擴大會議已於20日下午開始，“僅限G7的討論已基本結束”。不過，日媒猜測可能是由於擔心澤連斯基訪日奪走焦點，為吸引各界對公報的關注而提前發佈。

20日至21日，澤連斯基與G7國家領導人展開了密集的雙邊會談，並出席G7關於烏克蘭的會議。

據法新社報道，拜登21日與澤連斯基會面時，宣佈向烏克蘭提供新一批軍援，包括彈藥、大炮和裝甲車。政客新聞網援引匿名官員的話報道稱，新的一攬子軍援計劃價值約3.75億美元。此前一天，拜登還向G7領導人表態稱，美國將支持向烏克蘭提供包括F-16在內的先進戰鬥機，並將支持培訓烏克蘭飛行員。

5月21日，G7廣島峯會召開第8次會議，主題為“烏克蘭”，澤連斯基出席  圖源：G7廣島峯會官網  

在日期間，澤連斯基還和印度總理莫迪、印尼總統佐科等“全球南方”國家領導人舉行會晤。路透社稱，澤連斯基此舉意在擴大“全球南方”對烏克蘭的支持。原本有消息傳出澤連斯基將和巴西總統盧拉舉行會晤，不過，巴西媒體援引巴西官方消息稱，“由於日程安排不兼容”，會晤沒有舉行。

“很明確，邀請澤連斯基參加G7峯會，就是想傳遞出西方要繼續團結一致與俄羅斯進行對抗，要繼續強有力地支持烏克蘭的信號，”忻華説，“目前來看，俄烏衝突還會進一步持續下去，並且在短期內不會有明確的結果，雙方都還沒有到精疲力盡的程度，手中資源也尚未耗盡。在這種情況下，俄烏衝突還將持續拉鋸很長一段時間。”

“雖説在西方內部的歐洲與美國之間，以及歐洲內部的中東歐與西歐之間，在如何援助烏克蘭、援助力度等方面存在分歧，但在G7峯會層面，他們顯然是想對外傳遞出一種明確的信號，即繼續支持澤連斯基。”

忻華表示，對烏克蘭來説，澤連斯基出席G7峯會也可以起到一種為反攻營造聲勢的作用，為自己爭取更多援助，“但是烏克蘭目前並沒有足夠的實力去進行大規模反攻。”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澤連斯基抵達日本之際，俄羅斯方面宣佈，已經完全拿下烏克蘭東部城鎮巴赫穆特。巴赫穆特被視為俄軍深入烏東地區的“墊腳石”。

澤連斯基21日被記者問及“巴赫穆特是否還處於烏克蘭控制之下”時，回答“我認為沒有”，疑似承認巴赫穆特失守。但澤連斯基的發言人隨後稱，澤連斯基指的是俄羅斯並未取得對巴赫穆特的完全控制。

澳大利亞遭美“拆台”

本次G7峯會開始前，還出了一段小插曲，美國總統拜登一度表示，為解決聯邦政府債務上限談判問題，他不排除取消赴日參會。

共同社直言，如果拜登不來日本，那麼岸田文雄讓G7領導人齊聚核爆地廣島、表達實現“無核武世界”決心的構想將化為泡影，G7的團結也可能降温。日本政府為此“備受煎熬”。

最終，拜登如期前往日本，卻取消了對澳大利亞和巴布亞新幾內亞的訪問，原定於5月24日在悉尼舉行的美日印澳四方安全對話（Quad）峯會取消，四國領導人改在日本碰頭，Quad峯會“降格”成為G7峯會的“邊會”。

5月20日，美日印澳領導人在日本舉行會晤  圖源：日本外務省推特

陳弘表示，澳大利亞方面為了此次Quad首腦峯會做足準備，澳總理阿爾巴尼斯希望通過拜登對澳大利亞的訪問、包括參加Quad峯會，增強澳大利亞在美國主導的所謂全球秩序中的地位，同時阿爾巴尼斯也希望拜登的此次訪問能為自己加分。

“因此，拜登取消對澳大利亞的訪問，讓阿爾巴尼斯非常失望。這不僅僅是澳大利亞前期做的準備打了水漂，更在於他希望通過拜登此行實現的目標完全沒能達到。雖然這次會議還是由阿爾巴尼斯主持，拜登也親自道歉，給足了面子。但主場被搬到日本，對澳大利亞來説是一個非常尷尬的情況。”

至於南太島國巴布亞新幾內亞，拜登原先有望成為首位出訪該國的美國在任總統，這一行程最終也被取消。陳弘指出，近年來，美國的“戰略觸手”越來越頻繁地伸進南太地區。這次為了迎接拜登，巴新方面也是安排了很大陣仗，似乎美國對他們重視有加。美國一些政客和媒體也高調宣稱“美國又回到南太平洋了”。

然而僅僅幾天後，“美國回來了”就變成“美國不來了”，“這也反映出美國完全是以自己的關注點或者戰略利益作為首要考慮事項，把南太地區工具化，而非真正關注它們。”

陳弘提到，在廣島參加G7峯會期間，阿爾巴尼斯對記者透露，他已受邀訪問中國。

“實際上中國尚未就此事做出正式表態。中國駐澳大使肖千日前也只是透露，中澳正在針對阿爾巴尼斯訪問中國一事，通過外交渠道保持聯繫，以便找到對雙方都方便的時間。”陳弘説。

在他看來，阿爾巴尼斯在G7場合提出“受邀訪華”一事，是想表達出“美國雖然不來，但我要去中國”的意思，“希望既在中國面前強調自己的重要性，也在美國面前強調自己的重要性”。

陳弘認為，和前任莫里森完全充當美國的“反華急先鋒”不同，阿爾巴尼斯更希望澳大利亞在兩個大國之間求得某種意義上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