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涉“毒血燕”事件的燕之屋擬港股上市，能否圓多年的“上市夢”？

【文/觀察者網 鄒煦晨 編輯/張廣凱】

根據弗若斯特沙利文報告，從2020年至2022年，按零售額計算，燕之屋連續三年為全球最大的燕窩產品公司。

近日，燕之屋再次衝擊港股。

早在2011年，燕之屋似乎就曾謀求港股上市，但或因“毒血燕”事件而失敗。

十年後，燕之屋於2021年再次衝刺港股未果。

2021年12月，燕之屋轉戰滬市主板，但卻在2022年9月IPO上會的前夕“撤退”。

此次，燕之屋能否成功上市，圓多年的“上市夢”？

風波不少的燕窩

資料顯示，燕窩是雨燕科幾種金絲燕分泌的唾液及其絨羽混合粘結所築成的巢穴。長期以來，燕窩行業呈現核心原料產自東南亞、中心消費市場在中國的整體格局。據考證，燕窩在唐朝時從北婆羅洲（現馬來西亞沙巴洲）傳入中國，明朝開始隨着航海技術的發展，燕窩供應增多、食用燕窩人羣增加，清朝時期燕窩食用人羣進一步擴大。近代以來，燕窩行業開始逐步進入商業化運作發展階段。

不過，燕窩行業的風波不少，且部分與燕之屋有關。

燕之屋此次IPO的主體廈門燕之屋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雖然為2014年10月才成立。但燕之屋官網顯示，其品牌歷史可以追溯至1997年。即燕之屋實控人黃健創建燕窩專營企業廈門市雙丹馬實業發展有限公司。

品牌歷程摘要，數據來源：燕之屋官網

2008年，燕之屋特聘香港女星劉嘉玲代言；常州日報2010年9月的報道顯示，彼時燕之屋連鎖店已發展到近500家；2011年，彼時有媒體報道，燕之屋似乎曾謀求港股上市。

但2011年，“毒血燕”事件發生。北京的霍女士在銷售人員的大力推薦下，在北京富澤百川燕窩商行青年路店購買了“燕之屋”特級血燕。但在食用後，其出現發燒、頭痛、噁心等不適症狀。之後，該產品被送檢發現，亞硝酸鹽含量2371毫克/千克，超出國家最高強制性標準33倍。

2011年8月，浙江省工商部門對血燕經銷商進行抽檢，結果顯示，包括絲燕之屋在內的11批次的血燕產品檢出的亞硝酸鹽含量最高均超過10000毫克／千克。

央視網彼時報道顯示，為了獲取更高利潤，商家制造了血燕的噱頭，聲稱血色燕窩是由於雨燕“嘔心瀝血”而成。血燕曾經被炒到萬元每兩。隨着市場需求量的大幅增加，在鉅額利潤的驅使下，不法商家通過燕糞燻蒸燕窩、或者加入蘇丹紅等染色劑製作血燕。

“毒血燕”事件爆發後，偽劣燕窩打擊了消費者信心，國家限制燕窩進口，燕窩行業遭受沉重打擊。直到2013年，馬來西亞成為首個獲准輸往中國的燕窩出口國，限制才有所放鬆。

除“毒血燕”事件外，燕窩本身的價值也受到過部分媒體的質疑。

比如，人民網2021年1月發佈來源於科技日報的《即食燕窩是滋補養顏“神器” 真相：其營養價值不及雞蛋、牛羊肉》一文。其中提及，科信食品與營養信息交流中心科學技術部主任、中國互聯網聯合闢謠平台專家委員會成員阮光鋒表示，廣告中宣稱的“神奇物質”——唾液酸，在人和動物體內廣泛存在，也可以從豬腦、奶酪中獲得。從營養角度來看，燕窩的營養價值其實不如雞蛋、牛羊肉。同時不少科學研究發現，食用燕窩還會增加致敏風險。一項針對868名急性過敏兒童的研究表明，燕窩或成為目前兒童最大的過敏源。

報道摘要，數據來源：人民網

又比如，人民日報社主管、環球時報社主辦的生命時報2020年12月刊登《燕窩的營養還不如雞蛋》一文。其中提及，從營養分析來看，燕窩中的確有一些蛋白質、燕窩酸等成分，商家打出的宣傳重點也在這。但中國註冊營養師谷傳玲表示，雖然國標將燕窩的蛋白質含量作為重要的質量指標，但燕窩中必需氨基酸——蛋氨酸（參與蛋白質合成）含量很低，低到幾乎檢測不出來。這説明燕窩的蛋白質質量較差，根本沒法跟肉蛋奶中的蛋白質相比。並且，一個燕窩通常只有3~5克，即便吃的是特級燕窩，攝入的蛋白質也不過2~3克，而吃1個雞蛋或喝一杯奶、吃1兩豬裏脊肉，攝入的蛋白質都分別高達6.7克、7.5克、10.1克。另外，燕窩酸也叫唾液酸，是個大家族。燕窩中的唾液酸主要是N-乙酰神經氨酸，對促進腸道排毒和保護身體細胞有一定作用。從目前的一些檢測數據來看，燕窩中的唾液酸的確比較多，可達到燕窩幹物質重量的 3%~15%。但靠吃價格昂貴的燕窩來補充唾液酸，性價比太低，作用也不明顯。這是因為，唾液酸在人和動物體內廣泛存在，即使想獲得，也可以從其他食物中攝取，比如雞蛋、奶酪等。廣告中宣傳的燕窩酸能夠美白皮膚、延緩衰老、提升免疫力等大多沒有科學依據，即便有，研究結果也大都基於體外實驗和動物實驗而得出。動物實驗跟人正常飲食相差很大，在果蠅、小鼠身上使用的唾液酸劑量通常很大，但人們通過吃燕窩得到的量根本無法達到動物實驗中的量。

報道摘要，數據來源：生命時報官網

那麼，燕窩本身的價值究竟如何？

一年廣告及推廣費用為3.26億元

2020年至2022年（下稱“報告期”），燕之屋總收入分別為13.01億元、15.07億元、17.3億元，其中最主要產品為碗裝即食燕窩碗燕，金額分別為5.59億元、6.61億元、6.73億元。

申報稿顯示，燕之屋報告期內碗燕的平均售價分別為163元/碗、172元/碗、174元/碗。其高端產品單價更加昂貴，比如，燕之屋官網顯示，碗燕·飛天款（6碗裝）的價格為3588元，每碗為180g。從成分表來看，食用燕窩投料量≥8.5g/碗，剩餘則為純淨水和冰糖。即食用燕窩投料量要求為4.72%以上便可，大部分為純淨水和冰糖。

產品摘要，數據來源：燕之屋官網

在此背景下，燕之屋報告期內碗燕的毛利率分別為55.6%、58.3%、61.6%，呈連續增長。燕之屋整體的毛利率則分別為42.7%、48.2%、50.8%，毛利分別為5.56億元、7.27億元、8.78億元。

不過，燕之屋報告期內的歸母淨利潤遠小於毛利，分別為1.22億元、1.67億元、1.92億元。主要原因之一是，燕之屋報告期內廣告及推廣費用較多導致，相關金額分別為2.36億元、2.69億元、3.26億元。

值得一提的是，燕之屋在A股IPO時，證監會反饋意見顯示，在一些宣傳燕之屋燕窩的軟文廣告中曾寫到，清朝的皇帝因食用燕窩而長壽，慈禧太后也靠燕窩進行滋補，使得太后年過六旬容顏依舊……暗示燕之屋燕窩延年益壽功效。請具體列表説明公司廣告等相關宣傳材料的具體宣傳口徑，相關宣傳是否存在虛假宣傳等合規風險，公司是否因此受到行政處罰。

由於彼時滬市主板尚未進入註冊制，所以有關問詢的回覆並未公佈。

另外，燕之屋滬市主板IPO擬募資10.19億元，其中1.9億元用於補充流動資金。關於補充流動資金的必要性，燕之屋在滬市主板IPO申報稿中表示，隨着下游市場需求的快速增長，公司營業收入規模保持較高增速，營業資金需求增加。

不過，燕之屋卻在2019年至2021年審議通過合計派發現金紅利2.5億元，而燕之屋2019年至2021年合計歸母淨利潤也才3.66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