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款“不翼而飛”後再領2億美元罰單，美國第四大銀行頻陷醜聞旋渦

富國銀行的存款又不見了。

美國時間8月3日，有部分客户發現其在富國銀行的存款“不見了”，隨後引發有同樣經歷的網友在互聯網上聲討富國銀行。

兩天後的8月5日，富國銀行才承認了問題的存在，其在社交媒體上表示“確實有一些客户無法看到他們賬户上的存款數據。絕大多數問題已經解決，剩下的幾個問題也將很快得到解決。”

直到本週二（8月7日），富國銀行才表示問題得到了全部解決，但是依然沒有透露問題的原因。

這是富國銀行本年內第二次出現客户存款“不翼而飛的情況”，在今年三月硅谷銀行事件期間，就有不少的富國銀行儲户發現自己的賬户不再顯示餘額，當時富國銀行同樣對此表示是“技術問題”。

富國銀行是美國第四大銀行，成立於1852年，其號稱為每三個美國家庭裏就有一家是富國的客户，然而隨着這類“技術問題”頻發，客户對於富國銀行的信心可謂屢遭打擊。

就在8月8日，富國銀行就因為涉嫌金融安全風險領到監管部門的2億美元罰單，原因是其用個人社交工具討論公司業務事宜，導致公司無法妥善保存相關業務記錄。

這也是其在5月16日決定花費10億美元了結其賬户造假醜聞後，短期內再次鉅額罰單。

值得注意的是，自2016年以來，富國銀行麻煩不斷——不僅多次收下鉅額罰單，連“股神”巴菲特也選擇了清倉。

存款沒了，銀行卻説找回需要10天

美東時間8月3日，據當地媒體報道，有美國居民將錢存入富國銀行賬户，一覺醒來不僅發現存款“不翼而飛”了，整個賬户還透支了數百美元。

達拉斯居民Amber Matherly本來準備在上週四（8月3日）搬入新租的公寓。她在頭一天晚上將一張支票存入自己的富國銀行賬户中，第二天醒來卻發現不僅錢沒有到賬，賬户還被透支了幾百美元。

“我完全慌了，”2009年就在富國銀行開户的Matherly對NBC表示,“之前從來沒有過這類問題，所以我很震驚。”最後Matherly只能從朋友那兒借了500美元才拿到了新公寓的鑰匙。

“富國銀行偷走了我在8月2日存入的近4000美元，我現在需要我的錢！！你還透支了我的賬户！”有網友在社交平台強烈譴責。

還有大量客户在社交平台X（前Twitter）上表達了對富國銀行的不滿。在富國銀行賬户的評論中，一名網友寫道：“你們‘放錯’了我的兩筆存款，天知道還有多少其他存款。我要從富國銀行拿回我的支票、儲蓄和退休金賬户IRA，埋在我家後院更安全。”

“可笑的是，我昨天存入了支票，但卻沒有顯示出來。我打電話求助，他們説需要立案，而且需要10天時間！僅僅是因為系統錯誤。誰來承擔我的費用？”另一位網友如此吐槽。

這是富國銀行今年來第二次出現導致存款消失的技術問題。今年3月，美國銀行業因硅谷銀行爆雷而巨震之時，富國銀行也被曝出過類似問題。當時，有媒體報道稱，一些客户發現他們在富國銀行賬户中的存款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了。

隨後，富國銀行回應稱，存款消失是因為一個未知的技術問題造成的。“我們一直在積極努力解決某些客户的問題，他們無法在自己的賬户中看到直接存款交易。”富國銀行表示，將盡快解決相關問題，並將退還因此產生的費用。

得克薩斯州居民Brent Morrison就在2023年3月遭遇過一次故障，這次又趕上了。他兩週前剛被裁員，所以這次存款消失讓他特別緊張。最終約2000美元的存款重新出現在賬户裏，經歷過兩次“存款消失”的他已經決定換到一家本地銀行。

“他們失去了一個客户，這是沒辦法的事情，”Morrison表示，“繼續留在富國銀行已經説不通了。‘銀行’和‘信心’這兩個詞不應該打上問號。”

67億美元賠償難掩醜聞持續纏身

除了今年的兩次存款消失事件，富國銀行近年來可謂醜聞纏身。

2016年，富國銀行被曝在未經客户授權的情況下開設了150萬個銀行賬户、56.5萬張信用卡，用以實現營業額目標。

這一“交叉銷售”醜聞嚴重損害了富國銀行的聲譽，引發了針對該行的多項調查，監管機構在增長、風險管理和合規方面對該行施加了嚴厲的限制。

2018年2月，美聯儲對富國銀行實施了罕見的增長限制，要求該行在解決其管理問題之前，不得增加其2017年底的資產規模。直至2020年，因新冠疫情影響，美聯儲宣佈對富國銀行的增長限制措施進行小幅修改。

2020年，富國銀行以30億美元的代價與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達成和解，CEO John Stumpf下台。

2022年年底，富國銀行又因為管理不善，支付37億美元與消費者金融保護局達成和解並賠償客户。據悉，這次醜聞涉及1600萬個賬户，不端行為的指控包括非法沒收軍方人員的車輛，收取車主並不需要的保險的費用，在疫情期間未經借貸者同意便暫停了房貸支付等等。

由於私開賬户和管理不善，富國銀行近年來已經支付了總額高達67億美元的和解和賠償費用。但天價罰單似乎並未讓這家銀行吸取到足夠的教訓。

面對富國銀行的治理問題，甚至連富國銀行的股東們都看不下去了，忍無可忍的富國銀行部分股東發起了對公司的集體訴訟。

富國銀行的股東們認為富國銀行和此前的領導層誤導了他們，讓他們以為該行的治理問題和風險管理系統正得到迅速修復，這些問題導致富國銀行開立了可能多達數百萬個虛假賬户。

他們表示：在2016年的醜聞引發一系列監管整頓後，富國銀行解決問題的速度比其公開表示的要慢。當這種遲緩在2020年變得越來越明顯時，股票價格的下跌使包括共同基金和退休基金在內的股東蒙受損失，因此其認為需要向富國銀行索賠。

5月16日消息，富國銀行同意向股東支付10億美元以了結這起集體訴訟。

然後就在3個月後，富國銀行再次領到了罰單。

8月8日，聯邦多家監管機構週二對包括富國銀行（Wells Fargo）、法國巴黎銀行（BNP Paribas）和法國興業銀行(Societe Generale)在內的9家華爾街公司，處以總計5.49億元的罰款，原因是這些公司的員工違規使用個人通訊應用來討論交易等業務事宜。

其中富國銀行同意支付2億美元罰款以瞭解此事，但華爾街分析人士認為，監管機構顯然是在試圖用鉅額罰款向華爾街傳遞必須遵守規則的信息，但此種違規行為很難根除，因為對公司來説這是一個很難駕馭的問題。

巴菲特早跑了

但伴隨着富國銀行從昔日零售之王“跌落神壇”，到如今醜聞纏身，連巴菲特也選擇將其減持脱手。

在1989年美國銀行業一片混亂之際，巴菲特抄底富國銀行，隨後一路增持。1990年10月，伯克希爾·哈撒韋以2.9億美元的價格購入了富國銀行10％的股份。

巴菲特持股富國銀行長達33年，一度成為該行第一大股東，持股市值曾高達320億美元。巴菲特投資富國銀行也被視為價值投資的經典案例。

然而，自2016年爆出醜聞之後，巴菲特於2017年起開始減持。據悉，巴菲特曾公開批評富國銀行管理層在知曉員工虛設賬户的情況下未予以阻止，導致醜聞發生；以及富國銀行給員工的自主權過高，以“交叉銷售”多重產品以達到銷售目標。

2022年一季度，巴菲特決定徹底清倉富國銀行，新建倉花旗銀行。

不過從最新的財報來看，富國銀行今年二季度業績表現強勁。富國銀行營收為205.3億美元，同比增長20.6%；每股收益為1.25美元，高於市場預期；淨利息收入為132億美元，同比增長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