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科學”加工與道德綁架,日本核污水排放的“輿論戰”
【視頻/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沈逸】
今天我們來講一講日本排放核污染水以及由此引發的一些後續。
電影《流浪地球2》開篇就提出了一個問題:在面對若干年後可能爆發的危及全體人類的風險時,我們是否要犧牲當下的短期利益去為未來的風險做準備?有人説這部科幻片最大的幻想之處就是人類在面對全球危機時居然能夠團結起來。儘管這是一個讓人渾身發涼的冷笑話,但在面對當前的日本核污染水的排放問題上,就真實地發生了這一幕。
日本的核污染水排放,來自福島的第一核電站,在2011年的311大地震及後續引起的大海嘯中,核電站的反應堆冷卻系統被破壞,引起了緊急停堆事故。最初這一事故在0到7級的事故分級中僅僅是一個二級或三級事故,但是由於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置,這一事故最終演變為最高7級的堆芯熔燬事故。
這個7級的堆芯熔燬事故是怎樣發生的呢?
根據互聯網上的信息梳理整個時間線,你會發現堆芯熔燬的災難是東京電力公司一系列荒腔走板的低級錯誤所造成的。儘管東電公司考慮到了地震會引起核電站冷卻系統電力故障並設置的應急柴油發電機組,但忽視了地震引起的海嘯影響,他們將發電機裝在了低於海平面高度的核電站地下室中,進入的海水造成了應急供電系統的短路。而在應急預案中應當就近趕來的發電車輛,由於地震後的堵車而無法趕到。從別處趕來的發電車,又發現發電線纜的接口對不上。經過這一系列的“巧合”,反應堆壓力過高,於是工作人員只能手動打開閥門泄壓,溢出的氫氣發生爆炸;同時二號機組由於手動泄壓失敗導致安全殼破裂,並最終導致災難性的堆芯熔燬。

福島核事故發生時監視錄像的截圖 圖片來源:福島原発 作業員が語る事故発生直後の様子
到2015年,經過機器人反覆探查,堆芯熔燬的情況得到確認,熔融物大概率已融穿反應堆安全殼開始和地下水接觸。由此產生了核污染水的問題。核污染水不等於核廢水,以福島核電站的沸水堆為例,是用堆芯加熱冷卻水,冷卻水以蒸汽形式推動汽輪機發電並進入冷卻裝置完成冷卻水的循環,正常是不接觸外界的。堆芯是以燃料棒的形式存在,放射性元素被金屬表層包裹,因此冷卻水與放射性元素不存在直接接觸。
而堆芯熔燬產生的核污染水則完全不同,反應堆的堆芯是由燃料棒組成的,燃料棒中裝填了核燃料顆粒如鈾235,外部則被一層合金包裹,完整的燃料棒和由中子慢化劑組成的控制棒共同構成反應堆的堆芯。而堆芯熔燬事故則是由於冷卻系統失效,無法給堆芯降温,導致反應熱或者剩餘熱超過燃料棒外層金屬的熔點,核燃料、構成控制棒的慢化劑以及燃料棒外層金屬熔融混合在一起形成熔漿,在慢化劑的作用下核燃料持續發生自反應持續放熱。於是反應堆的安全殼被持續的熔穿,直到遇到地下水和海水,熔融物外層被冷卻,內層仍然維持自反應。東電公司為阻止熔融物繼續下沉污染地下水層,就必須持續向核電站灌水冷卻,同時向外抽出污染水,這些抽出來的海水就是直接沾染了放射性熔融物的污染水,所以不是一般意義的核廢水。
為處理核污染水,日本東電引進了ALPS系統。從原理來看,這個系統就是一個加裝了離子交換樹脂的濾水器,他們從芬蘭進口了一種離子樹脂,通過離子交換的方式對核污染水進行處理。東電建成了三座這樣的水處理系統並很快投入試運行,在上一個視頻裏面講過,他們投入試運行的第二套ALPS系統沒多久就壞了。

ALPS系統的原理示意圖
損壞帶來的結果就是福島儲存在罐子裏的核污染水是幾種水混合在一起的,一種是未經處理的,另一種是已經處理過的,這批處理過的水又分成合格和不合格兩種。合格的就是經過東電監測和ALPS系統處理後只留下氚和碳14兩種核素無法過濾的。東電主要將目標聚焦於氚元素,只要將氚的含量降低至指標以下,它就是安全的。另一部分不合格的處理水則佔了總量的三分之二,這就是在第二套ALPS系統故障後出現的,這一部分日本人自己都不敢説它合格。
儘管已經出過故障了,但是ALPS系統仍然需要運行,也就是説必須定時更換濾芯,保證濾芯離子交換樹脂的有效性,包括每天耗材的消耗等一系列東西。所以,我們今天看到的就是自2011年地震後在福島核事故基礎上出現的大量被放射性污染物直接沾染的核污染水,日本人利用ALPS系統對它進行處理,在2023年開始排放。
圍繞核污染水的排放就又涉及到一個機構,叫國際原子能機構IAEA,國際原子能機構在中間扮演了一個非常特殊的角色,最近的網絡辯論中的所謂“報告派”,就是説IAEA出台報告説水是安全的,沒必要擔心。但是,國際原子能機構在微博上有一個官方賬號,在報告發布以後特意發了一條微博,內容是“這份報告不構成對日本排放核污染水的技術建議”——也不是對其方案的核準與許可,排放行為是日本國家和政府作出的決定。

國際原子能機構否認為核污染水排海“背書” 圖片來源:微博
於是出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就是當國際原子能機構在進行切割、不願為日本做出排海決定背書的時候,有大量意見領袖在傳播中採取了訴諸權威的做法,他們傾向於認為是國際原子能機構在為核污染水排海背書。他們實驗室的檢驗足以證明排放水的安全。
第二個派別的觀點叫“科學派”,他們認為凡是不同意排放的都屬於立場而非科學。科學派建立自對於檢測報告科學性的認識基礎上,當然這個“科學派”是去方法論的科學派,因為他們對排放數據和檢驗報告的討論根本沒有關注科學研究的第一步——規範的取樣。目前IAEA的所有報告中的數據不包含IAEA在當地進行獨立採樣的數據,所有數據中最為嚴格的條件是有IAEA監督,東電取樣。所得樣本的方法、取樣時間、樣本量都是由東電設計,日本政府決定的。
大家注意,那份引起廣泛關注的報告是以IAEA總幹事長的名義發佈的,參與其中的中國專家在媒體上發表過明確的觀點,表示根本沒有時間對數據進行全面審核,更談不上出具權威的專家意見。那麼IAEA的總幹事長為何如此積極的推動報告呢?基本上有兩種解釋。
一種是韓國媒體給出的,就是日本以為IAEA機構理事長下一任競選提供經費的方式,交換對整個數據採樣過程的絕對控制。包括兩次採樣的時間間隔,這就規避了日本方面自觀察到的一個現象,即在未處理或者未合格的處理水中鍶90的輻射強度會突然超標3萬倍,但是放一陣就好了。所以只要採樣時間不在這個區間內,樣本就不會有問題。而且日本方面可以對樣本進行混合和稀釋,用各種辦法最大限度的保證樣本的合格性。
那另一種解釋就是5月份國際原子能機構見日本外相的時候,日本政府向IAEA提供了400萬歐元用於國際原子能機構開設的學術交流活動和獎學金項目。如果對西方民主國家的政治獻金等等活動比較熟悉的話,就會發現這是以此比較經典的利益交換。日本方面事實上拿到了國際原子能機構對其排放污水的背書,這份報告在傳播當中,日本政府和支持日本政府的自媒體可以一口咬定其權威性。
而IAEA的上層人物則可以利用這400萬歐元贊助的交流項目作為自己競選連任的政績。政績是需要在更廣義的引發全球關注的,比如説在俄羅斯跟烏克蘭的核問題上,國際原子能機構到現場進行核實和核查,比如説在全球重要的核研究相關的獎學金當中提供相應的資金支持等等。這些錢不需要進入私人腰包,一樣可以收穫政治回報。這是一種彼此心照不宣、非常容易操作、很容易避開審查、且不用擔心合規性難題的操作和流轉方式。

IAEA總幹事長格羅西為日本排放核污染水開具報告
於是我們就能看到這樣的場景:有人説日本排放“核廢水”沒什麼大不了的,是科學和安全的。這種話術相對而言比較容易識別,它只是利用人們記憶的相對模糊,試圖用春秋筆法把事實模糊掉。所以這類話術很容易被識別,凡是看到核廢水開頭的基本都屬於這一類,因為他們已經不考慮事實了。
現在還有第二個討論,就是公開的以政府方式對日本這種刑警進行譴責的目前只有中國政府。有人就開始以此構建出一套新的話術:“為什麼不想一想全世界只有你一個反對?你應該反思。”
大家再次回到《流浪地球2》劇情中的移山計劃月地實驗,我們最終抓住窗口期靠自己的力量獨自完成。中國向世界證實了技術上的可行性,推動了世界朝着用正確方式解決太陽危機的方向邁出了重要的一步。當大家在影院裏面為這樣的中國鼓掌感動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在那個場景下中國承擔了多少壓力?
因此回到今天的情況,我們面對的是類似的場景,以及遠小於電影中的壓力,儘管這樣的壓力已經讓很多人受不了了。作為走在正確方向上的領導者,中國在提供有效公共物品。假如中國通過自己的努力讓日本改變決定不再排放或者用更加安全的方法進行處理,最終收益的將是整個太平洋以及太平洋沿岸的所有人類,這就是公共產品。
做一個類比,中國在核污染水排海的問題上的角色,就好比走廊裏的燈壞了,有人出錢換了一個新的。所有人都知道有燈比沒有好,但誰來出錢換這個燈?換燈的人是不能換完之後再收費的,因為做不到,這就是提供公共產品。
公共產品只能由負責任的大國來提供,在當前的核污染水排海事件中,你會發現中國政府毫不猶豫地承擔起了自己的責任,旗幟鮮明的指出核污染水的排放將危害整個海洋。有的美國媒體甚至指出如果從海洋環流出發,中國是最後受到影響的。那為什麼中國要站出來?因為對人類負責。因為我們的目標是建立人類命運共同體,我們把環保問題當真了。
但我們站出來後發現曲高和寡,有些國家把環保當作生意和口號,作為謀求個人政治影響力的標籤,乃至於還有表演性質行為藝術的“環保小公主”,呼籲穹頂之下霧霾治理的良心媒體人。但環保作為公共政策顯然是另一回事。
這個問題上日本政府就很典型。當你看東電公司的股權結構就會發現有一個持股超過50%的大股東,它的名字是核事故損害賠償及反應堆除役,就是福島核事故後的賠償和反應堆的退役問題,這筆錢是日本政府財政出資的,東電不是要還錢給政府,而是債轉股,且還在不斷進行業務拆分。所以對於日本政府來説,在處理核污水的問題上與自己的利益相關,那麼它自然是遵循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理性官僚部門的最低成本的方式,即直接排海。

東京電力公司當前最大股東為日本政府 圖片來源:微博
日本政府的要求就是不要一倒下去立刻蓋格計數器爆表就行了,不要馬上出來一隻哥斯拉就可以了。至於30年40年後是不是會有一人多高的螃蟹龍蝦,或者克蘇魯風格的章魚,就不在它的考慮範圍之內。日本政府算上連選連任頂天也就25年了,只要在我任上不出事就行。至於要排放30年,我下台後再出事就跟我沒有關係了。從這個角度就很容易理解日本政府的邏輯。
而且日本現在非常委屈,作為官僚,它已經拿到了IAEA的證明,那為什麼不能排海?“科學”已經證明我的處理是沒問題的,至於25年30年後,因為沒有科學實驗證明會有問題,所以就沒問題。當中國政府譴責日本排放核污染水的時候,日本政府就説中國的立場偏頗。
另舉一個例子,有一個國際組織叫綠色和平,一直在關注核擴散和核安全問題。它對日本的排放行為是嚴厲譴責的,而且一直認為日本對福島核電站的後處理是有問題的,他們聯合了美國國家海洋實驗室聯合會發表了一個強烈譴責聲明,把科學原理真正説的非常清楚。第一點是東電處理核污染水的思路自始至終都是處理污染等於稀釋,就是一直衝淡到指標合格為止。然後排放進人類最大的自循環水體之一,太平洋裏面去。排的量足夠有限,循環足夠充分,自然就會被稀釋掉,只要稀釋了就合格了,這個思路是有問題的。
第二點就是海洋實驗室聯合會明確指出海洋是一個生態系統,而IAEA的報告就純粹只看輻射強度,核污染水排海就以為海里是空的,水體輻射強度就是海洋輻射強度,只要保證水體輻射不超標就行了。但是它忽略了海洋是一個生態系統,放射性物質在生物鏈中是會富集的,這種富集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是需要更加充分和全面的研究的。不做這種研究直接排放,若干年後就是在認認真真培育哥斯拉,這種影響是跨代際的。
第三,無論是海洋實驗室還是綠色和平組織都指出,出事以來日本政府和東電提供的數據不完整,不準確。數據是一切論證的基礎,數據有問題結論就很難被相信。
現實的情況是比較清晰的,首先,你會發現韓國和日本民間對排水方案的反對聲浪都不少。從日本政府的角度來説,排水將首先傷害日本漁民。你去看日本政府對於中國反制措施的反應,他説我們全面停止進口日本水產是“反應過度”,因為根據他們預測我們最多禁止福島的水產品,他們的劇本不是這麼寫的。日本政府的劇本是我們排放污染水,因為中國是理性剋制的所以把福島禁了,福島才多少人多少票?這些人和票與我省的錢相比根本不重要,這是利大於弊。但中國把全部水產都禁了,日本就傻眼了,因為他基於自我為中心的利益計算根本沒有想過中國的反應。

岸田文雄要求中國撤銷進口禁令 圖片來源:法新社
其次,我們看到西方精英政治構建的自由但無用的輿論表達。當政治權力被一批共享價值觀的同時有明確勾連和協調機制的精英掌控的時候,它就能構建一個多重輿論場,能夠讓不喜歡聽的聲音沉在下面,當作不存在。這種自由而無用的表達有效的宣泄和引導了社會的不滿情緒,日本政府就是利用這種方式讓民眾對福島問題視若無睹,然後推進排放。這種權力共謀就是同時對外對內構建一套話術,劫持科學的話語體系,打着信任科學的名義去信任日本政府,去信任東電,本質上説這是一種被日本加工過的半吊子的偽科學。
中國聯合國常駐代表耿爽發出了靈魂一問,水如果不安全,對人有害,就不能排入大海;如果是安全的,就沒有必要排入大海。我們有更多別的方式對它進行有效處理,同樣不用扯什麼科學。站在普通個體的角度上來説,自始至終最憤怒的只有一點,就是日本政府和東電在選擇對核污染水的處理方式上自始至終想的就是一個字——省錢。換言之,這是最大化的逃避自己的責任,就像你的鄰居裝修弄壞了下水管,結果他告訴你我把水清理乾淨後就倒在樓道里,然後説這個水經過監測是合格的。你發現他跟這些檢測機構又是贊助優勢VIP的,從生活中的智慧和邏輯來看,你的理性就會讓你懷疑他的行為的合理性。
一個基本的邏輯就是憑什麼你闖禍要我來買單?如果需要我幫忙,就應該有應有的態度和正確的方法。對核污染水為什麼不用更穩妥的方式來處理?你的誠意在哪裏?直接排放入海就很難讓人接受,更重要的是面對全球化的時代,風險也是全球化的,難道我們要把海洋當成大號水坑一樣胡亂排放污染水嗎?日本政府的所作所為就是破罐子破摔,並且開始胡攪蠻纏。

日本的核污染水儲存設施 圖片來源:法國國際廣播
第一,將正常反應堆產生的核廢水與核污染水相提並論,如果真的乾淨安全,為什麼不當作工業用水自己重複使用?日本也不是水資源豐富的地方,你不去這樣做是什麼原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第二,就是選擇性的用科學去掩蓋和加工,要麼拖全人類一起下水,要麼就在科學上搞這種模糊化的表達,顧左右而言他。這種策略顯然也是錯誤的。
第三就是道德綁架和威脅,311地震福島核事故時沒有這樣的顯現,就是在科普文章中一上來就“圍中救日”,通過刺激和渲染極端民主主義情緒把水攪渾,真正意義上脱離科學,只剩下激進極端或者虛假的觀點。這種現象需要進行共同的治理,虛假信息要得到懲戒。同時我們要充分認識到我們在關注一箇中長期的風險和挑戰。
為此,我們要建立一套科學的觀測體系。我們需要更多科學的第三方獨立採樣點,不能由東電公司決定,在這套機制下保證相關數據的準確性,再再這個基礎上進行討論。其次就是聚焦,避免情緒化和擴大化,實事求是,以事實為依據。就是以科學為一句討論它的危害,搞清楚短期風險,以及中長期累積的風險。避免過度誇張短期風險,再短期時消耗過多防禦成本,導致中長期風險到來時又變的沒有準備。
人類社會有過很多教訓,我們要從中充分吸取這樣的教訓,同時我們要講究系統完整的科學。從數據和方法出發,而不是對科學的選擇性應用。當然我們還應該構建一些共識,就是無論歷史上出現多少意外,但總體來説這種不當的排放行為應該儘可能的少,儘可能的沒有。而不是像日本的邏輯,大家都排過了,所以我也要有排放的份額。這不是應該有的運行規則。
但這涉及到國際規範和國際秩序當中的規則制定,推動規則規範和約束行為等更加深層次的問題。這時需要有國家當人不讓的站出來。有些國家因為它處在大西洋,所以太平洋的事情它不關心,有些國家可能暫時還沒有看到遠期的後果,他也沒有動力去懲戒自己在本地區最重要的盟友,而有些國家是敢怒不敢言。這時需要有國家勇敢的站出來去進行正義的表達,去推動全球治理體系朝着正確的方向去應對風險和挑戰。
這是一個艱鉅的任務,更需要我們去妥善處理。這次核污染水排放對於人類來説確實是一場危機,這種危機是漸進和持久的,會持續相當長的時間。我們需要有足夠的耐心和意志,堅定走在正確前行的道路上。而這時我們更需要講科學,因為在這種有外部性的公共議題上更加需要通過實踐,展現實質性的成果才能説服和引領大家向正確的方向前進。就像《流浪地球2》展現的那樣,即使已經造好發動機開始啓航了,問題還是會不斷跳出來,需要不斷帶領和修正前進的方向,富有毅力勇敢自信的向前走。
中國要成為新的國際體系當中怎樣的國家?在面對這場危機時,我們所作出的回應在一定程度上也昭示着我們前行的道路,也值得每一個人用自己的方式在不同的地方做出具有各自特色的努力。好,今天就講到這,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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