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農行或變相重返SWIFT，運糧重啓？俄羅斯：又忽悠我們

【文/觀察者網  李澤西】

據美國路透社和德國《圖片報》8日報道，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曾於8月28日致信俄羅斯外長，提出允許俄羅斯農業銀行（Rosselkhozbank）成立子公司重回SWIFT結算系統等措施，以換取黑海協定的重啓。不過，俄羅斯和烏克蘭均對這一提議給出了負面評價，聯合國也被《圖片報》批為“向勒索妥協”。

據報道，古特雷斯向俄羅斯提出了四點方案：在盧森堡成立一個加入SWIFT的俄羅斯農業銀行子公司RSHB繞過歐盟制裁，聯合國與英國勞埃德銀行一同幫助俄羅斯運糧船隻獲取保險，支持歐盟解凍俄羅斯在歐資產，以及保證俄羅斯運糧船只可以自由停靠在任何歐盟港口。

俄羅斯糧食（圖源：路透社）

7月17日，因俄羅斯拒絕續簽，黑海糧食協定正式結束。《金融時報》7月報道稱，歐盟正在考慮解除針對俄羅斯農業銀行的制裁。《圖片報》9月8日報道稱，歐盟也正在參與本輪談判。

《圖片報》對聯合國提議的報道極為負面，標題稱“聯合國想要向勒索妥協”，並負面渲染稱聯合國不是在幫烏克蘭，而是“試圖保證自己聯合國糧食計劃署的供應”。在黑海協議生效期間，72.5萬噸糧食，即該署3%的糧食供應，都通過黑海糧食協議出口，用於援助無法獲取糧食的人。

古特雷斯本人曾於8月31日就此簡單置評，表示提出了“一系列具體的建議”，以便俄羅斯糧食和化肥進入全球市場，可能會成為黑海港口農產品外運協議恢復的基礎。

古特雷斯8月31日發表言論（圖源：央視新聞）

古特雷斯的副發言人法爾漢·哈克（Farhan Haq）在9月8日例行記者會上對相關媒體報道的一些謬誤進行了指正，表示該方案既不要求繞開制裁也不要求解除制裁，因為“俄羅斯糧食和肥料本身就未被制裁”，方案試圖在現有制裁體系下尋求擴大糧食出口的辦法。

對於《圖片報》給出的負面標題，以及一些西方人士批評的聲音，哈克稱，古特雷斯提出的方案顯然並非“親俄”，也不是在“幫助俄羅斯繞開制裁”，否則俄羅斯“難道不應該發佈一個更正面的聲明嗎”。

6日，在信件內容被公佈之前，俄羅斯外交部發布聲明，稱“聯合國沒有提出解除制裁，只提出了一堆毫無新意的承諾，無法作為重返糧食協議的基礎”，稱只接受俄羅斯農業銀行本身重返SWIFT，“而不是成立什麼子公司”，並稱聯合國根本無法保證俄羅斯運糧船的保險和港口停靠以及解凍資產。此外，該聲明還批評聯合國提議未提及恢復俄羅斯化肥出口問題，並稱聯合國相關負責人既不願意來俄羅斯，也不願意向俄方提供相關報告成果。

俄方認為，只有按照與聯合國簽署的農業產品出口備忘錄，解決所提及系統性問題，才可能“符合西方（所謂已解禁的）虛誇言論”。美國國務卿布林肯曾於8月7日稱美國在“盡一切努力確保俄方提出的銀行和運糧問題得到解決”，包括“我親自致信各大銀行，告訴他們美國製裁豁免了俄羅斯糧食的運輸和保險等”。不過，美西方自2022年2月24日製裁俄羅斯農業銀行後，尚未採取任何解禁措施。

俄羅斯農業銀行（圖源：俄羅斯衞星報）

美國的實際立場或許與布林肯所描述的完全相反。據英國廣播公司（BBC）4月13日報道，網上流傳的五角大樓機密文件顯示，美政府一直在密切監視古特雷斯，認為古特雷斯非常熱衷於維護黑海糧食協議，以致於“過於照顧”俄羅斯的利益，因為古特雷斯“強調了他提高俄羅斯出口能力的努力，即使這涉及到受制裁的俄羅斯實體或個人”。美政府還認為，古特雷斯的行為“正在破壞（美西方）讓俄羅斯對其在烏克蘭的行為負責任的更廣泛努力”。

俄羅斯外交部9月6日還稱，結束黑海糧食協定並沒有“西方和聯合國危言聳聽的那麼嚴重”，稱自協定結束以來，全球糧價不增反降，而烏克蘭在協議期間出口的糧食也主要流入發達國家，而非真正需要糧食的地區。俄羅斯還提到了自己近日宣佈的糧食捐贈計劃。8月，糧農組織的食品價格指數環比下降了2.6%，而穀物指數環比下降了0.9%，不過兩個指數都較年初顯著上升。

俄羅斯外交部發言人扎哈羅娃同日表示，聯合國“並沒有解決問題”。俄羅斯外交部表示，俄方願重回協議，但前提是相關農業領域制裁應得到解除。俄羅斯就此曾於7月21日提出了7點具體訴求。

俄羅斯此前與聯合國簽署的農業產品出口備忘錄寫道，聯合國秘書處承諾“繼續努力促進原產於俄羅斯的糧食和化肥，包括生產化肥（包括氨）所需的原材料透明無阻地進入世界市場。這包括在金融、保險和物流部門可能出現的障礙”。這是俄羅斯用於推動古特雷斯解除制裁的重要論據。

早在4月，聯合國就曾試圖推動俄羅斯農業銀行重返SWIFT，不過至今未取得任何進展，而8月提出的方案已徹底放棄直接讓其重返SWIFT。俄羅斯4月時曾認可聯合國的努力，但當時已預測延長協議的“前景不佳”。聯合國當時也承認，自己“無權對SWIFT、對單方面施加制裁的國家、對提供船隻保險的企業發出號令”。

土耳其是促成俄烏雙方在2022年6月達成黑海糧食協議的主要國家，此後也積極推動促成相關談判。2023年9月4日，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與普京在俄羅斯港口索契見面，試圖説服俄羅斯重返黑海糧食協定。俄方雖然提出了新的糧食供應倡議，但是並未同意重返黑海糧食協議。

4日，普京會見埃爾多安（圖源：視覺中國）

4月，古特雷斯曾向土耳其國營的土耳其農業銀行提出負責處理俄羅斯農產品出口的交易匯款，不過該銀行回覆稱，沒有聯合國和美國的書面批准，自己無法與俄羅斯開展任何形式的金融往來。

英國調查公司阿格斯媒體（Argus Media）的農業市場編輯比拉勒·穆夫圖格魯（Bilal Muftuoglu）當時分析稱，西方國家認為俄羅斯此舉旨在“降低國內銀行面臨的壓力”，如果對俄讓步，將會成為俄方的“重大勝利”，因此認為俄羅斯農業銀行重回SWIFT的可能性“非常小”。

即便俄羅斯同意接受聯合國的提案，烏克蘭可能也“不答應”。據《圖片報》9月8日的報道，烏克蘭官員稱聯合國的提案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侮辱”，並在“獎勵俄羅斯的霸道行徑”，烏克蘭“絕不會”同意加入這樣條件下的黑海糧食協定，稱無論外界發生什麼都將繼續打擊俄羅斯在黑海的船隻、橋樑等設施。不過，上述報道僅引述了匿名的官員，烏克蘭尚未公開對這一消息做出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