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西方無法保證對烏克蘭的持續援助,基輔需要做好準備
陈思佳
(觀察者網訊)烏克蘭軍隊過去三個月的反攻收效甚微,俄烏衝突前線似乎陷入僵局。“西方會放棄烏克蘭嗎?”美國《外交》雜誌9月12日以此為題發文稱,在衝突長期化的背景下,西方國家對烏克蘭獲勝的樂觀預測已經動搖,西方對基輔的持續援助可能無法得到保證,基輔必須為歐美可能改變心意做好準備。
文章作者之一利安娜·菲克斯(Liana Fix)是美國知名智庫“外交關係協會”研究員。另一位作者邁克爾·金馬格(Michael Kimmage)則是美國智庫“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高級研究員,曾在美國國務院政策規劃部門任職。
他們指出,隨着衝突持續,歐洲和美國的政治選民開始質疑對烏克蘭的長期支持。烏克蘭軍隊進展緩慢的反攻更是加劇了懷疑的聲音,“衝突的時間越長,‘以弱勝強’的宣傳就會逐漸淡出視線,讓人們產生白費功夫的感覺,並呼籲尋求解決方案。”在烏克蘭以外,新聞頭條逐漸不再是俄烏衝突。

資料圖:頓涅茨克地區的烏克蘭士兵 圖自澎湃影像
文章稱,在歐洲,美國被認為是焦慮的根源,是“跨大西洋鏈條”上潛在的薄弱環節。諷刺的是,歐洲國家也讓美國產生同樣的焦慮。美國擔心,意大利等國上台的極右翼政客可能改變對烏克蘭問題的立場。
“疲乏”情緒正在歐盟國家蔓延,德國就是一個典型例子。該國正試圖克服能源危機、接收難民並增加對烏克蘭的援助,但能源價格高企、經濟衰退、去工業化風險和執政聯盟功能失調讓德國民眾感到不安,這導致德國政府的支持率持續下降,主張停止對烏援助、反對“大西洋主義”政策的德國選擇黨支持率迅速上升。
新冠疫情和通貨膨脹已經對歐洲國家經濟造成很大壓力,歐洲民眾對“大規模、長時間”的衝突感到不安。對歐洲人來説,衝突持續的時間越長,歐洲要付出的代價就越是高昂,俄烏衝突更像是美國展示力量的“工具”,不符合歐洲的核心利益。
但歐洲不太可能在短時間內減少對烏克蘭的支持。“歐洲晴雨表”民意調查結果顯示,大約64%的歐盟民眾依然支持為烏克蘭提供軍事援助,主張親俄議程的歐洲政黨缺乏影響力。意大利總理梅洛尼等歐洲極右翼政客也堅持西方路線,繼續譴責和制裁俄羅斯。
相比之下,由於2024年美國總統大選臨近,美國被視作對烏援助更大的“不確定因素”,大選或將改變美國政府在下一個任期內的對外政策。目前,美國總統拜登最大的競爭對手、前總統特朗普有着不低的支持,在民調中與拜登“勢均力敵”甚至略佔上風。
在美國已經出現了圍繞對烏援助的政治辯論,爭論美國應該把多少資金和精力用於支持烏克蘭。文章認為,特朗普曾多次吹噓自己有能力“結束俄烏衝突”,如果他迴歸白宮,可能會選擇通過“對俄羅斯有利的談判”解決衝突。
文章稱,西方的軍事支持幫助烏克蘭獲得了先進裝備,卻也給烏克蘭帶來了很大的挑戰,烏克蘭的軍事力量變得嚴重依賴西方裝備和戰略規劃,烏克蘭經濟也需要西方的援助以維持運轉。因此,西方國家的政治變化和援助網絡“逐步瓦解”會讓烏克蘭面臨嚴重風險。
菲克斯和金馬格分析稱,西方對烏克蘭的持續支持已經無法得到保證。西方減少對烏支持不會結束這場衝突。從一開始,這場衝突就是烏克蘭的衝突。但如果失去西方國家的支持,烏克蘭將遭遇軍事物資更加昂貴、供應更少的困境,這會打擊烏克蘭的軍事能力。另一方面,西方對烏克蘭的支持與俄羅斯的自我認知是密不可分的。這是一場關於西方,尤其是美國的賭注。普京賭的是美國的戰略智慧和耐心,以及北約的耐心。假如美國和北約對烏克蘭失去了耐心,即使俄羅斯不能在前線取得關鍵進展,國際社會也會傾向於把莫斯科視作衝突的“勝者”。
文章直言,任何外交政策都可能在大選過後發生改變,美國和歐洲對烏克蘭的支持不太可能是一成不變的。烏克蘭需要為美國和歐洲改變態度做好準備,基輔若想爭取西方民眾的支持,就得想辦法對沖突長期化和反攻進展緩慢作出解釋。
如果對烏支持在歐洲而不是在美國消退,俄羅斯將採取分而治之的策略。如果失去美國的支持,歐洲無法取代美國如此大規模的軍事援助,它將難以填補領導權的空白。如果美國試圖強行通過談判解決烏克蘭問題,歐洲人幾乎沒有拒絕的能力。短視或倉促的解決方案將危及烏克蘭和歐洲的安全。在俄羅斯看來,這樣的解決方案可能表明,美國對歐洲安全的承諾明顯在減弱。

今年7月,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在立陶宛出席北約峯會 圖自視覺中國
美國《華爾街日報》11日也發文稱,以美國和德國為首的西方國家一直保持着謹慎的態度,在支持烏克蘭的同時避免與俄羅斯發生直接衝突。
位於德國柏林的智庫“卡內基俄羅斯歐亞中心”主任亞歷山大·加布耶夫表示,西方國家的行動表明,他們對烏克蘭的興趣其實相當有限,“西方許多選民並不認為這場衝突與他們有關,他們希望國家把錢花在其他問題上。”
《華爾街日報》指出,烏軍反攻陷入停滯、西方國家尋求通過談判達成停火協議以及俄羅斯是否願意接受協議,這三個因素已成為烏克蘭在衝突中的“三大障礙”。烏克蘭人擔心,如果西方國家出現“政治疲勞”,局勢將會倒向俄羅斯一方。
與此同時,俄羅斯已經開始為衝突長期化做準備。9月12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在東方經濟論壇發表講話,談及俄烏衝突,他指責烏克蘭方面毫無和談的誠意,稱俄羅斯已經準備迎接長期戰爭。普京認為,烏克蘭如果真的想談判,首先應廢除禁止與俄羅斯進行任何會談的總統令,並解釋自己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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