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名市（州）長進京檢討：違法用地問題突出，自然資源督察約談批評

9月15日下午，國家自然資源督察機構約談會在位於北京阜內大街的自然資源部裏舉行。

這場約談會，是國家自然資源專職副總督察受國家自然資源總督察委託，對2023年督察發現違法違規問題突出九個市州人民政府主要負責人進行的當面約談，面對面指出督察發現的突出問題，提出嚴肅批評，明確整改要求，督促地方政府壓實責任，加大整改查處力度，堅決遏制耕地違法行為，牢牢守住耕地保護紅線。

在會上被當面約談的市（州）共9個，包括4個省會城市、5個地級市（州），分別是河北省石家莊市、黑龍江省哈爾濱市、浙江省温州市、安徽省滁州市、山東省臨沂市、廣西壯族自治區河池市、貴州省黔西南州、雲南省昆明市、甘肅省蘭州市。

澎湃新聞記者注意到，代表這些市（州）政府參加約談會的，除了市（州）長之外，還包括省（區）政府副秘書長，省市兩級自然資源部門一把手。現場還邀請了多位媒體記者。自然資源部組建以來，如此規模大、規格高，且集中、公開的約談會尚屬首次。

會上對2023年例行督察發現的違法違規主要問題進行了通報，自然資源部黨組成員、國家自然資源專職副總督察陳塵肇講話。

九位市（州）長也在會上依次發言表態，直面問題深刻檢討，並提出了整改方案。

違法違規用地問題數量及面積在所在省份排名靠前

今年4月至7月，國家自然資源督察機構以督促地方政府落實耕地保護主體責任、推動“三區三線”劃定成果落地生效為重點，對31個省（區、市）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2022年耕地保護責任履行情況開展了督察。

自然資源部表示，總體上看，各地進一步加強耕地保護，不斷完善耕地保護機制，加大耕地違法違規行為的查處和整改力度。但督察同時發現，部分地區耕地保護責任落實不到位，耕地“非農化”“非糧化”等衝擊紅線的突出問題依然存在，各類園區、開發區、城市市政道路未批先建等非農建設問題比較突出，違規佔用永久基本農田和一般耕地種植草皮問題在部分省份不同程度存在，“大棚房”問題禁而未絕，違法侵佔耕地挖湖造景問題在一些地方仍有發生，有些地方違反生態保護紅線管控要求違規批礦、非法採礦嚴重破壞生態。這些問題在個別地方還比較突出，性質比較嚴重。

9月15日的約談會上，自然資源部派駐北京、瀋陽、上海、南京、濟南、廣州、武漢、成都、西安的九個督察局的局長，分別通報了督察發現的上述九個市（州）的違法違規問題。

澎湃新聞記者發現，這些市（州）政府的主要負責人之所以被要求進京約談，主要是因為其被督察發現的違法違規問題數量較高，涉及土地、耕地面積大，在所在省份排名靠前。

梳理通報可以發現一些具有代表性的違法違規用地問題。

地方政府及有關部門主導推動違法違規問題較多。督察發現石家莊的46個問題當中，有17個問題為地方政府和部門主導推動，土地面積6838.49畝；無極縣北蘇鎮政府違規辦理設施農業用地備案手續，無極縣自然資源和規劃局土地執法不嚴，默許、縱容趙某等4人違法佔地建設制門廠及倉庫。

“大棚房”問題回潮反彈。哈爾濱“大棚房”長效監管機制落實不到位，松北區嘻嘻牛農業園項目在2019年被認定為一類“大棚房”整改後，於2023年5月違規改變設施農業用途用於休閒娛樂。

督察發現問題整改推進不力。温州市對往年督察指出問題整改審核把關不嚴，經抽查發現，8個已通過市級審核的往年督察指出問題，實際未完成整改。不僅如此，温州市自然資源領域信訪持續多發。經統計，2021年以來温州市自然資源領域信訪事項數量全省排位一直靠前。

非法採礦問題突出。督察在滁州發現的4個非法採礦問題，涉及礦產資源量180.3萬噸。2020年9月，鳳陽縣政府專門召開會議，決定超出項目用地批准範圍實施場地平整工程，實際超出用地批准範圍平整林地190.8畝，開挖並銷售建築石料155.7萬噸，收益3059萬元。

耕地“非農化”問題嚴重。督察在臨沂市共發現耕地“非農化”問題111個，耕地1065.56畝，其中新增農村亂佔耕地建房問題57個，耕地82.35畝。休閒旅遊等項目違法違規佔地問題4個，耕地181.3畝，臨沂市平邑縣銀湖民宿中心違法違規佔用耕地132畝，被重點督辦。

基礎設施項目未批先建問題突出。督察發現，2022年至2023年5月河池市交通、能源、水利等基礎設施項目未批先建問題78個，違法佔地10226.59畝，涉及耕地2448.92畝、永久基本農田1873.61畝。

批而未供土地處置不實問題較多，且存在違規以地融資問題。督察在黔西南州發現該類問題68個，面積2011.87畝。如，興仁市政府將14個無實際建設項目的地塊以出讓方式供應給政府平台公司用於抵押融資，面積217.08畝，融資金額7.11億元；興義市政府將4個無實際建設項目的地塊以出讓方式供應給政府平台公司用於抵押融資，面積126.96畝，融資金額7.21億元。

市縣政府違規決策實施的文旅項目違法佔用耕地問題突出。督察在昆明市共發現13個項目違法佔用耕地1130畝、永久基本農田119畝，問題個數和耕地面積均排名全省第1。如，嵩明縣政府違規決策推動百花箐山谷景區建設，違法佔用耕地131畝；祿勸縣政府違規決策推動高安小流域治理項目違法佔用耕地534畝綠化造景。

存在虛假處置閒置土地問題。督察在蘭州發現虛假處置閒置土地問題3個，涉及土地108.40畝，均為蘭州新區鐵路投資有限公司商服用地，地方填報已動工建設，實際未動工，存在弄虛作假問題。

九名市（州）長現場檢討表態，有市長直言“十分愧疚，十分自責”

市（州）長們的發言環節，緊接在督察局局長們分別詳細通報了九個市（州）的違法違規問題之後。由主持人分別點名，逐個表態。

市（州）長們在發言中，均代表市（州）委、市（州）政府作出了深刻檢討，多位市長還在發言中懇切地表示“十分愧疚，十分自責”，並且將“知恥而後勇”，“照單全收，堅決整改”。

上述市（州）長剖析並反思了當地出現違法違規用地問題產生的原因，介紹了最新的整改進展，以及下一步的整改措施。表示將堅決貫徹黨中央關於嚴格耕地保護的決策部署，正視約談指出的問題，依法依規落實整改，該立案的抓緊立案、該查處的堅決查處、該移送的堅決移送，對失職失責和弄虛作假問題，移交紀委監委嚴肅追責問責。同時舉一反三，分析原因、堵塞漏洞、完善機制，積極消化問題存量、堅決遏制問題增量。

“今天召開這個約談會，就是要面對面嚴肅指出9個市（州）耕地保護和礦產資源違法違規問題，提出嚴肅批評，督促市（州）政府深刻反思問題及其原因，認真汲取教訓，嚴肅問題整改。”九名被約談市（州）發言表態過後，自然資源部黨組成員、國家自然資源專職副總督察陳塵肇進行了講話。

陳塵肇指出，九個市（州）出現的這些突出問題，問題的背後既有政治站位不高，政績觀有偏差的問題，也有抓落實的工作作風不嚴不實的原因；既有責任壓的不實的原因，也有利益驅動的原因；既有違規決策、違法審批、監管不力、執法不嚴的原因，也有長效機制建立健全不到位的原因。

部分地方政府和相關部門未能有效規範和引導相關領域用地用礦，耕地利用優先序和“三區三線”管控要求沒有得到嚴格落實，依然存在着“打擦邊球”和矇混過關的僥倖心理，有的甚至打着生態建設的旗號幹破壞生態的事。

主體責任和監管責任壓得不夠實，制度的剛性和權威還沒有牢固樹立起來，做選擇、搞變通、打折扣的現象還依然存在，個別地方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監管和制度已然成了“稻草人”“紙老虎”和“橡皮筋”。

部分地方政策宣傳解讀和輿情引導不夠，違規決策、審批不嚴，監管不到位、執法不嚴的問題還很突出，有的部門在未依法辦理用地手續的情況下搞“未批先建”，“早發現、早制止、嚴查處”遏制新增的管控機制沒有得到有效落實。

國家自然資源專職副總督察：9個市（州）要正視督察指出的問題

本次督察發現的問題，已納入督察意見書問題清單，其中部分問題納入重點督辦問題清單。

陳塵肇要求，9個市（州）要正視督察指出的問題，不迴避、不推諉、不懈怠，在省裏的統一部署下，認真研究制定有針對性的整改工作方案，建立具體問題整改台賬，圍繞督察指出的每一類問題，進一步細化整改工作措施，明確各階段目標任務和完成時限，壓實各方整改責任，形成整改工作合力。對重點督辦的典型問題要嚴肅組織整改查處、追責問責，舉一反三推動全省問題的整改。

“大家一定要以這次約談為契機，化被動為主動，下定決心狠抓落實。”陳塵肇説。

同時，對重大典型違法案件，必須堅決處理，該立案的立案、該掛牌的掛牌、該督辦的督辦、該移送的移送。要依法依規、實事求是推進問題整改，不能降低標準、“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也不能簡單化、“一刀切”，更不能在整改中做手腳、搞變通，甚至弄虛作假。

各派駐地方的國家自然資源督察局要將約談地市整改作為督察工作重點任務，持續緊盯督辦，督促落實整改。對發現整改推進不力、逾期不整改、頂風擴建或弄虛作假應付督察的，將採取公開通報、警示約談、移交紀檢監察機關等措施。

“不管是用地單位，還是地方各級黨員幹部，在耕地問題上，都要有敬畏之心，真正做到‘不敢佔、不能佔、不想佔’。”陳塵肇説。

附：2023年督察發現違法違規問題突出的9個市（州）情況通報

1.河北省石家莊市

督察發現石家莊市違法違規問題46個，涉及土地7223.02畝，其中耕地7112.07畝，全省排名第1。

一是地方政府及有關部門主導推動違法違規問題多。督察發現的46個問題當中，有17個問題為地方政府和部門主導推動，土地面積6838.49畝。如：靈壽縣人民政府違規決策以地質災害治理之名出售砂石資源、河北鍇天錸礦業有限公司以安全治理之名侵佔生態保護紅線非法開採砂石資源；無極縣北蘇鎮政府違規辦理設施農業用地備案手續，無極縣自然資源和規劃局土地執法不嚴，默許、縱容趙某等4人違法佔地建設制門廠及倉庫。

二是光伏用地和交通基礎設施違法違規佔用耕地總量大。分別為4520.84畝和2028.78畝。

三是其他有關耕地“非農化”問題突出。督察發現問題23個，耕地6897.13畝。

四是農村亂佔耕地建房問題較為突出。督察發現問題12個，耕地175.10畝。

此外，還存在侵佔生態保護紅線違法違規建設問題2個，問題面積31.16畝；侵佔生態保護紅線非法採礦問題2個，問題面積79.79畝。

2.黑龍江省哈爾濱市

督察共發現哈爾濱市違法違規問題191個，涉及耕地4001.73畝，全省排名第1。其中，“非農化”問題51個，耕地900.68畝；“非糧化”問題95個，耕地3002.67畝；違法採礦、閒置土地處置不實、用地用礦審批不規範等問題45個，涉及耕地面積98.38畝。

一是對違法佔用耕地行為監管不力。2022年度耕地“非農化”問題51個，耕地900.68畝。其中，新增農村亂佔耕地建房問題6個。“大棚房”長效監管機制落實不到位問題1個，松北區嘻嘻牛農業園項目在2019年被認定為一類“大棚房”整改後，於2023年5月違規改變設施農業用途用於休閒娛樂，“大棚房”問題回潮反彈。

二是批而未供土地處置率低。2022年度批而未供土地18.49萬畝，處置批而未供土地4757.40畝，處置完成率為2.6%，未達到國家25%處置率要求。

三是對非法採礦問題監管不到位。督察發現非法採礦問題7個；礦產執法履職不到位、不規範問題3個。五常市對英澤砂石有限公司自2022年1月至2023年5月，持續非法開採建築用花崗石行為監管不力，未及時立案查處制止。將非法採礦行為上報為“偽變化”，不實上報，應付檢查。哈爾濱市對五常市不如實上報行為監督不力，審核把關不嚴。

四是對督察發現問題整改推動不力。2021年耕地保護督察發現的25個問題，已到整改期限未完成整改。

3.浙江省温州市

督察發現温州市違法違規問題193個，涉及耕地4239.51畝，全省排名第1。其中，重點督辦的典型問題6個。

一是侵佔耕地挖湖問題“禁而未絕”。督察發現温州市平陽縣侵佔耕地挖湖問題1個，違法佔用永久基本農田31.46畝。平陽縣發展改革、水利等部門在縣自然資源部門明確提出“明珠湖兩側涉及永久基本農田，嚴禁佔用永久基本農田”的情況下，仍核准通過明珠湖及河道綜合整治和護岸工程項目，推動違法侵佔耕地挖湖。此外，督察還發現温州市新增農村亂佔耕地建房問題32個；“大棚房”“死灰復燃”問題1個。

二是落實“三區三線”管控要求不到位，非農建設、植樹造林綠化侵佔耕地和永久基本農田保護紅線問題突出。督察發現温州市露營旅遊等非農建設違法違規佔用耕地類問題104個，耕地409.78畝。植樹造林、綠化建設違規侵佔耕地等問題50個，佔用耕地3741.75畝。

三是用地用礦審批不規範、監管不嚴格，違法違規批准劃撥供地、重點工程未批先建等問題突出。督察發現温州市違規以劃撥方式供應非公共交通車輛停車場用地問題14個，土地179.92畝。市、縣重點工程項目未批先建問題12個。違法批准開採礦產資源問題1個，涉及礦產資源量17.88萬噸；礦產品處置不規範問題4個，涉及礦產資源量913萬噸。

四是督察發現問題整改推進不力。温州市對往年督察指出問題整改審核把關不嚴，經抽查發現，8個已通過市級審核的往年督察指出問題，實際未完成整改。

五是自然資源領域信訪持續多發。經統計，2021年以來温州市自然資源領域信訪事項數量全省排位一直靠前。

4.安徽省滁州市

督察發現滁州市違法違規問題105個，涉及耕地932.2畝，全省排名第1。其中侵佔耕地挖湖造景、新增農村亂佔耕地建房、非法採礦等問題較為突出，且2021年耕地保護督察發現問題未整改到位量較大。

一是耕地“非農化”問題51個，佔用耕地691.1畝。其中，來安縣政府違法徵地用於建設金陵水鄉小鎮項目配套景觀水系，侵佔耕地400.4畝挖湖造景，性質惡劣。新增農村亂佔耕地建房問題12個，佔用耕地25.4畝。

二是佔用永久基本農田和耕地挖塘養魚、建設設施農業項目、種植苗木等耕地“非糧化”問題7個，佔用耕地232.1畝。

三是非法採礦問題4個，涉及礦產資源量180.3萬噸。2020年9月，鳳陽縣政府專門召開會議，決定超出項目用地批准範圍實施場地平整工程，實際超出用地批准範圍平整林地190.8畝，開挖並銷售建築石料155.7萬噸，收益3059萬元。

四是2021年耕地保護督察發現已到整改期限未完成整改問題82個、面積3140.1畝，其中耕地2381.2畝。

5.山東省臨沂市

督察發現臨沂市違法違規問題153個，涉及耕地1885.29畝，全省排名靠前。

一是耕地“非農化”問題突出。共發現耕地“非農化”問題111個，耕地1065.56畝。其中，新增農村亂佔耕地建房問題57個，耕地82.35畝。休閒旅遊等項目違法違規佔地問題4個，耕地181.3畝。臨沂市平邑縣銀湖民宿中心違法違規佔用耕地132畝，被重點督辦。基礎設施、工礦企業、停車場及堆放壓佔等違法違規佔地問題50個，耕地801.91畝。

二是耕地和永久基本農田“非糧化”問題突出。督察發現2022年以來臨沂市耕地和永久基本農田“非糧化”問題26個，耕地324.9畝。其中，違法違規佔用耕地綠化造林和超標準建設綠化帶問題4個，耕地80.28畝；違法違規佔用耕地及永久基本農田修建農村道路問題9個，耕地100.56畝。

三是非法開採礦產資源問題嚴重。督察發現2022年以來臨沂市非法露天開採砂石類礦產資源、以各種治理或建設之名非法採礦問題10個，涉及礦石量約1198.78萬噸。其中，無證開採問題5個，以生態修復等工程之名非法採礦問題5個。

此外，督察還發現臨沂市批而未供和閒置土地處置不實204.35畝，部分礦產資源開採或項目施工過程中壓佔損毀永久基本農田494.83畝。

6.廣西壯族自治區河池市

督察發現河池市違法違規問題208個，涉及耕地2922.57畝。其中，耕地“非農化”問題150個，耕地2629.55畝；耕地非糧化問題44個，耕地118.49畝；其他違法違規問題14個，涉及耕地174.53畝。

一是違法用地問題總量大，土地管理秩序比較混亂。2022年衞片執法成果顯示，河池市違法用地面積26180.6畝，其中耕地6341.3畝、永久基本農田4368.81畝。

二是新增農村亂佔耕地建房問題突出。督察發現河池市新增農村亂佔耕地建房問題50個，耕地62.14畝，地方政府未及時發現、制止和查處，未納入新增農村亂佔耕地建房清查範圍上報。新增“大棚房”問題3個，耕地20.75畝，其中2個為當地政府和有關部門盲目推動項目建設，違規為旅遊娛樂項目辦理設施農業用地備案手續。

三是交通、能源、水利等基礎設施項目未批先建問題突出。督察發現，2022年至2023年5月河池市交通、能源、水利等基礎設施項目未批先建問題78個，違法佔地10226.59畝，涉及耕地2448.92畝、永久基本農田1873.61畝。

四是重點督辦的典型問題整改進展緩慢。2022年督察指出河池市重點督辦的典型問題4個。截至2023年7月，仍有3個問題未完成整改。

7.貴州省黔西南州

督察發現黔西南州涉地、涉礦違法違規問題383個，佔用耕地3130.17畝，全省排名靠前。

一是耕地“非農化”問題較為突出。督察發現問題207個，佔用耕地1649.65畝。其中，交通、水利等基礎設施項目未批先建問題31個，佔用耕地1063.89畝;開發園區內項目未批先建問題1個，義龍新區管理委員會多次違規批准臨時用地用於永久性建設。

二是耕地“非糧化”問題數量較大。督察發現問題85個，主要是佔用耕地和永久基本農田種植桉樹、茶葉、修建農村道路等，佔用耕地1372.06畝。

三是批而未供土地處置不實問題較多，且存在違規以地融資問題。督察發現該類問題68個，面積2011.87畝。如，興仁市政府將14個無實際建設項目的地塊以出讓方式供應給政府平台公司用於抵押融資，面積217.08畝，融資金額7.11億元；興義市政府將4個無實際建設項目的地塊以出讓方式供應給政府平台公司用於抵押融資，面積126.96畝，融資金額7.21億元。

四是違規審批臨時用地。自然資源部印發《關於規範臨時用地管理的通知》（自然資規〔2021〕2號）之後，黔西南州興義市自然資源局越權審批應由黔西南州自然資源局負責審批的14宗佔用耕地的臨時用地，佔用耕地552.80畝。

此外，督察還發現3個侵佔生態保護紅線非法採礦問題，侵佔生態保護紅線21.65畝，非法採礦估算資源量129.91萬噸。

8.雲南省昆明市

督察發現昆明市違法違規問題151個，涉及耕地4893畝，問題個數排名全省第1、耕地面積排名全省第2。其中，耕地“非農化”問題83個，涉及耕地2384畝，問題個數和耕地面積均排名全省第1。

一是“大棚房”問題回潮反彈。督察發現昆明市“大棚房”問題9個，涉及耕地116畝，問題個數排名全省第1。如，昆明市呈貢區殷聯盆花市場，2019年2月，被納入“大棚房”問題整治範圍並通過整改驗收；2022年7月，殷聯社區將已復墾的農業大棚又出租給76户商户用於售賣盆花、農資、農藥等經營性活動，違法佔用耕地77畝。

二是農村亂佔耕地建房問題未得到有效遏制。2022年督察發現新增農村亂佔耕地建房問題11個，2023年督察又發現新增農村亂佔耕地建房問題21個，違法佔用耕地23畝、永久基本農田13畝。

三是市縣政府違規決策實施的文旅項目違法佔用耕地問題突出。共發現13個項目違法佔用耕地1130畝、永久基本農田119畝，問題個數和耕地面積均排名全省第1。如，嵩明縣政府違規決策推動百花箐山谷景區建設，違法佔用耕地131畝；祿勸縣政府違規決策推動高安小流域治理項目違法佔用耕地534畝綠化造景。

四是永久基本農田“非糧化”問題突出。共發現永久基本農田“非糧化”問題55個，面積1772畝。如嵩明縣農業農村局和楊林鎮政府對違規佔用永久基本農田種植草皮問題制止不力，違規佔用耕地1930畝、永久基本農田817畝。

此外，還發現交通、水利、能源等其他有關耕地“非農化”問題40個，違法佔用耕地1116畝、永久基本農田111畝；一般耕地“非糧化”問題10個、736畝；其他問題3個。

9.甘肅省蘭州市

督察發現蘭州市違法違規問題53個，涉及耕地3626.33畝，全省排名第1。其中耕地“非農化”問題32個，永久基本農田“非糧化”問題14個，閒置土地處置不實問題3個，非法採礦問題4個。

一是耕地“非農化”問題未有效遏制，執法監管不嚴。督察發現蘭州市耕地“非農化”問題32個，佔用耕地面積3585.96畝。其中新增農村亂佔耕地建房問題4個，耕地14.52畝；交通、能源、水利等基礎設施未批先建問題13個，耕地2570.34畝；休閒旅遊、推填土等違法佔用耕地問題15個，耕地1001.1畝。32個耕地“非農化”問題中，19個問題地方未立案查處或未主動糾正整改到位。

二是地方政府和行業部門主導或默許違法問題較為突出。督察發現耕地“非農化”問題32個，其中29個為地方政府及其部門主導或默許。如甘肅天聚源工程有限公司按照與皋蘭縣政府簽訂的土地開發項目投資協議，未經農用地轉用和土地徵收審批違法推填土實施榮光九龍湖項目，違法佔地2787.79畝，其中耕地666.04畝。

三是對督察發現問題整改推進不力，存在邊督邊犯問題。因2021年督察發現蘭州市土地違法違規問題突出，督察機構約談了蘭州市政府，但蘭州市未汲取教訓，對督察發現問題整改重視不夠、推進不力。2021年耕地保護督察反饋問題目前仍有43個未按期完成整改，同時還存在邊督邊犯問題。如榆中縣棲雲花間田花海項目，2021年耕地保護督察曾指出該項目存在違法佔用耕地39.67畝進行非農建設問題，2023年整改核查發現，蘭州市未依法查處該違法行為，且該項目違法佔用耕地進行非農建設面積擴大到214.07畝，新增違法佔用耕地面積174.4畝。

四是存在虛假處置閒置土地問題。督察發現虛假處置閒置土地問題3個，涉及土地108.40畝，均為蘭州新區鐵路投資有限公司商服用地，地方填報已動工建設，實際未動工，存在弄虛作假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