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警方在南特爾槍擊案後受到審查 | 路透社
Juliette Jabkhiro,Layli Foroudi,Elizabeth Pineau
警察在巴黎香榭麗舍大街地區第五天的抗議活動中制服一名年輕人,抗議活動是因為17歲少年納赫爾在納納特爾被法國警察在交通檢查中開槍打死,時間是2023年7月2日。路透社/Juan Medina攝
巴黎,7月3日(路透社) - 上週一名警察開槍打死一名少年的事件再次引發了人們對法國警察狀況以及連續政府無法改革這一由強大工會所束縛的機構的長期質疑。
在一個經常爆發騷亂並經常呼籲打擊麻煩製造者的國家,批評一支處於壓力之下並且正在失去人員的部隊可能是困難的。
但專家表示,當權者不能再對人權組織指控警察存在猖獗的種族主義、種族歧視以及招聘、培訓和警察信條等問題視而不見。
歷史學家塞德里克·馬斯在Twitter上表示:“政治當權者拒絕採取行動解決這個爆炸性混合物中的一個因素是不變的:警察。”
“美國和英國在60年代和80年代的騷亂導致了對警察的深刻改革。而在法國呢?過去40年什麼都沒有,”他説。
許多西方國家,從2011年的英國到2013年誕生的“黑人的命也是命”運動的美國,過去幾十年都不得不應對針對警察的種族騷亂。但官方上對顏色盲的法國一直拒絕承認任何種族因素的存在。
儘管法國在過去二十年裏出台了大約30項法律和秩序立法,但自1995年進行了一次改革以賦予工會廣泛的聯合管理權以來,沒有一項包括對警察部隊的徹底改革,Cergy大學的法學教授Olivier Cahn説。
“從那時起,工會參與了所有聯合管理的事務,包括人力資源管理,”他告訴路透社。“隨後幾年的具體結果是工會與不同的內政部長達成交易。”
這些廣泛的權力確保了地面上的警察官員對他們所加入的工會的職業晉升的忠誠,使工會領導人對政府部長產生了過大的影響。
“主要的擔憂是失去對警察部隊的控制,”Cahn説。
強烈抗議
試圖改革警察並賦予其監察機構更多獨立性的政府部長們都付出了代價。
2020年6月,馬克龍的前內政部長克里斯托夫·卡斯塔內,來自社會黨,詳細説明了改革警察的計劃。其中包括禁止在逮捕過程中使用有爭議的制服扼頸,改革IGPN警察監察機構,以及對警察中的種族主義實行零容忍政策。
在遭到警察工會的強烈抗議後,他在一個月後的內閣改組中被言辭強硬的前保守派成員傑拉爾·達爾馬寧取代。
“要麼你支持警察,要麼你會遇到麻煩,”前總統尼古拉·薩科齊擔任內政部長時的前傳媒顧問弗朗克·盧夫裏耶説。
“內政部主要關乎人的因素,你對他們的感情,因為警察每天都在受到攻擊。”
達爾馬南提出改革警察偵查部門的提案激怒了警察,引發了一系列罷工,這對政府來説是一個尷尬的時刻,正值公眾對養老金規定的改變進行抗議。
種族主義
圍繞法國城市周圍種族混合、工人階級社區的騷亂的核心是權利組織長期以來對警察系統性種族主義的指控。
就在上週五,聯合國人權辦公室表示對法國的情況感到擔憂,並敦促政府解決種族歧視問題。
發言人拉維娜·沙姆達薩尼説:“這是國家認真解決執法中的種族主義和種族歧視深層問題的時刻。”
警察工會以及內政部長都表示,只有個別案例存在種族主義,並否認這種現象是系統性或普遍存在的。
“是的,有種族主義者,沒有人否認這一點,”法國總工會警察聯盟的安東尼·卡伊勒告訴路透社。“但系統性,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由於法國官方上是色盲的,並限制使用種族統計數據,很難用數據支持少數族裔普遍存在的對警察過度取證和歧視的不滿。
但有大量的個別證據。
在一項重要裁決中,2021年巴黎上訴法院裁定2017年在巴黎火車站對三名高中學生進行身份檢查存在歧視行為,這三名學生是摩洛哥、馬裏和科摩羅裔的法國公民。
每個人都獲得了1,500歐元的賠償,還有法律費用,法院當時表示。
但這些罰款很少,維權團體稱警察通常只會受到輕微的判決,加劇了一種免罰感。
《警務與社會》雜誌編輯、社會學家塞巴斯蒂安·羅切表示:“我們看到的是,法官很難判處警察監禁——法國並非孤例,在美國和北歐國家,也存在難以定罪和制裁警察的問題。”
在2018-2019年的黃馬甲危機之後,經歷了數月的暴力抗議和警方鎮壓,警察的信條和戰術也再次受到批評。
近年來致命警察槍擊案的增加與2017年的一項法律改革有關,該改革擴大了警察開槍的情況。
這項法律是在2016年尼斯的伊斯蘭襲擊之後生效的,該法律允許警察在他們認為司機“可能”會對人造成傷害時開槍。批評者稱,這一規定造成了一個灰色地帶。
“這完全是模糊的,它允許更加自由地開槍,”左翼CGT警察工會的凱爾表示。
“這項2017年的法律應該被廢除,”他説。
米歇爾·羅斯撰寫;安格斯·麥克斯旺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