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方濟各將主持前任葬禮，梵蒂岡史上首次——《華爾街日報》

梵蒂岡城——教皇方濟各將於週四主持其前任教皇本篤十六世的葬禮，這一歷史性獨特局面——兩位教皇幾乎比鄰而居於梵蒂岡——將以同樣非同尋常的方式畫上句點。

相比上一次2005年聖若望·保祿二世的教皇葬禮，此次儀式規模將低調許多。當年各國元首和政府首腦與數百萬哀悼者湧向羅馬，部分人甚至排隊等候十二小時以上，只為瞻仰安放在聖彼得大教堂內的波蘭籍教皇遺容。

梵蒂岡表示，由於本篤逝世時已非在位教皇，而是退休近十年後離世，聖彼得廣場的葬禮將不採用專為在位教皇去世保留的禮儀形式。僅意大利和本篤故國德國兩個國家代表團將正式出席葬禮。

德國弗賴辛民眾簽署本篤十六世悼念簿，此處是他擔任教皇前任職大主教之地。圖片來源：約翰內斯·西蒙/蓋蒂圖片社本篤生前最後幾日未見如當年若望·保祿般在廣場上為其祈禱的信眾，這意味着本週一至週三前往大教堂瞻仰遺容者無需久候。

然而週四的葬禮絕非尋常——儀式結束後，本篤十六世的遺體將被安葬在聖彼得大教堂下方的梵蒂岡墓穴，與其他教皇長眠一處。

羅馬宗座額我略大學歷史學教授羅伯託·雷戈利神父指出，歷史上從未有現任教皇為前任主持葬禮的記錄。最接近的案例是1799年在法國流亡去世的庇護六世，其"莊嚴葬禮"由一位紅衣主教在兩年多後於梵蒂岡舉行，繼任者庇護七世出席了儀式。

本週這場教皇葬禮的特殊性，折射出本篤最後十年生活狀態的史無前例。雖然歷史上曾有少數教皇在退位後繼續使用"榮休教皇"頭銜並居住於梵蒂岡，但最近一例也要追溯到15世紀初。

兩位身着白袍的教皇共處的歷史性場景，引發了進步派與保守派的雙重質疑，他們認為這種安排損害了教會的統一性與在位教皇的權威。

美國進步派教會事務評論家托馬斯·里斯神父與始終支持本篤的保守派樞機主教喬治·佩爾均指出，退位教皇應當停止穿着白色法衣並恢復樞機主教稱謂。雙方都要求制定新規以規範此類情況。

更大的爭議源於榮休教皇的公開表態。退位前本篤曾表示將"獻身於祈禱生活"並"遠離塵世"，這被廣泛解讀為保持沉默的承諾。但多年來他通過著作出版、公開演講和長篇訪談等形式，就傳統禮儀、宗教間關係及神職人員性侵危機等敏感議題持續發聲。

週日，聖彼得廣場擠滿了人羣，教皇方濟各正在誦讀《三鍾經》。圖片來源：fabio frustaci/Shutterstock最大的爭議發生在2020年1月，當時有消息稱，本篤與非洲保守派紅衣主教羅伯特·薩拉合著了一本書，為神父獨身的要求辯護——就在教皇方濟各考慮主教們的建議，即允許任命已婚男子以緩解南美洲亞馬遜地區神職人員短缺的問題時。

在一片關於退休教皇試圖影響繼任者決定的抱怨聲中，本篤要求不再將他列為該書的合著者，而只是其中一章的貢獻者。教皇方濟各後來決定不放鬆獨身的要求。

在前任教皇退休期間，教皇方濟各在公開場合始終表現出特別的尊重和關愛，多次帶領新一批紅衣主教前往本篤的住所，在那裏他們跪在前任教皇面前，請求他的祝福。

然而，在今年接受西班牙語廣播公司Televisa的採訪時，教皇方濟各表示，如果他退休，他會選擇另一種退休後的生活方式。他説他會認為自己是“羅馬的名譽主教”，而不是名譽教皇，並且不會住在梵蒂岡，而是可能住在羅馬的聖約翰拉特蘭大教堂。

教皇方濟各還表示，教皇退休制度需要更完善的規範。

“第一次實踐相當順利，因為（本篤）是位聖潔而謹慎的人，他處理得很好，“教皇方濟各説。“但在未來，應該更明確地界定相關事項，或作出更詳細的規定。”

無論制定何種規則，在方濟各或其繼任者經歷另一種形式的退休之前，本篤擔任榮休教皇的十年任期仍將是教廷後任期的典範——在這個以先例和傳統權威與成文法規同等重要的教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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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1月3日印刷版，標題為《教皇將主持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