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FBI特工領導FBI - 《華爾街日報》
William McGurn
聯邦調查局能否改革？
自2016年大選干預事件開始，FBI的每一次不當行為曝光——從為亨特·拜登打掩護、對外國情報監視法庭撒謊到監管推特言論——都引發該機構過度政治化的指控，並激起廢除該機構的呼聲。隨着共和黨掌控的眾議院將於週二宣誓就職，這個問題從邊緣討論正式進入國會議程。
司法委員會新任共和黨主席吉姆·喬丹（俄亥俄州）及監督與改革委員會主席詹姆斯·科默（肯塔基州）均承諾將舉行FBI聽證會。上週五《華爾街日報》的金·斯特拉塞爾獨家披露，共和黨人還考慮成立新的"聯邦政府武器化問題特別小組委員會"。這一切都預示着FBI將面臨動盪的一年。
科默已公開表示FBI"需要被解散"。其他人則要求解僱局長克里斯托弗·雷。即便是像前聯邦檢察官安德魯·麥卡錫這樣為FBI部分辯護的人士，也支持結構性改革。麥卡錫認為該機構執法與國內安全的雙重使命存在衝突，後者職能應移交至純情報機構。
11月，司法委員會共和黨人在報告中如此定義問題：“癥結在於FBI的架構將高調案件集中交由華盛頓特區那些具有政治動機的決策者處理。簡言之，FBI內部的腐化滋生並蔓延於華盛頓。”
如果這一診斷正確，那麼聯邦調查局的不當行為源於高層腐敗的文化。令人驚訝的是，很少有人推動一個合理的步驟來開始解決這個問題：選擇有特工經驗的聯邦調查局局長。
是的，可能還需要重新審視該局的使命和更清晰的指導方針。但聯邦調查局在其大部分歷史中的巨大優勢是其特工文化——調查人員的文化，而不是華盛頓律師的文化。雷先生來自司法部並非巧合，雖然他並沒有製造今天的問題或激勵措施，但他顯然沒有解決這些問題。
“克里斯·雷不斷引用聯邦調查局已經清除的‘害羣之馬’，卻沒有認識到根本的——文化——問題，”托馬斯·J·貝克説，他是一位有33年聯邦調查局經驗的資深人士，也是《聯邦調查局的衰落》一書的作者。“他似乎看不到或不願意承認這一點。”貝克先生主張迴歸一種發誓講真話的文化，他認為這種文化已經被占主導地位的情報方法所損害。
在機構方面，聯邦調查局仍然是一個異類。沒有人會夢想挑選一名陸軍士兵來擔任海軍陸戰隊司令，或者一名消防員來領導紐約市警察局。但自50年前J·埃德加·胡佛去世以來，克拉倫斯·凱利和路易斯·弗裏是僅有的兩位有特工經驗的聯邦調查局局長。
傳統上，聯邦調查局的文化賦予其特工在處理案件時很大的權力。相比之下，今天的大多數濫用行為並不是杜比克某個流氓特工的工作，而是華盛頓干預的結果。例如，聯邦調查局對希拉里·克林頓的電子郵件和特朗普先生涉嫌與俄羅斯勾結的調查處理不當，是詹姆斯·科米從聯邦調查局總部管理這些案件的結果。
看看佛羅里達州的FBI探員斯蒂芬·弗蘭德，他反對那種常常為了政治效果而非應對真實風險的破門執法心態。因拒絕參與對一名1月6日事件嫌疑人的特警突襲行動，並提交了他認為局方過度使用武力的舉報投訴，弗蘭德遭到停職。他將FBI對已表示願意配合調查的人動用特警隊比作"用獵象槍殺老鼠"。
再考慮賓夕法尼亞州反墮胎活動家馬克·霍克的逮捕案。霍克被指控於2021年10月在墮胎診所外推搡一名志願者。其妻子稱，2022年9月23日凌晨（距所謂推搡事件近一年後），約二十名全副武裝的FBI特警隊員上門逮捕其丈夫。FBI對其描述的部分細節提出異議——比如否認出動的是特警隊——但拒絕透露具體武裝探員人數。
問題在於：對這位無犯罪記錄、不構成威脅，且其律師（托馬斯·莫爾協會的馬特·赫夫龍）早在6月就電郵聯邦助理檢察官表示願意配合傳訊的當事人，如此武力展示是否必要？即便FBI某些行動具備合法性，但判斷力問題——這種無法通過立法或結構調整解決的問題——依然存在。
就連FBI最嚴厲的批評者也承認，絕大多數探員都是不受政治因素干擾的專業調查人員。這正是FBI需要保持的文化。那麼為何不從內部選拔下任局長開啓改革，讓案件決策權迴歸其應有的歸屬——外勤探員之手？
2022年8月10日，FBI局長克里斯托弗·雷在佛羅里達州棕櫚灘。圖片來源：Chris Machian/Omaha World-Herald/Associated Press刊登於2023年1月3日印刷版，標題為《讓FBI特工領導FB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