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角大樓因軍工生產滯後而對行業進一步整合持謹慎態度——《華爾街日報》

美國國防企業發現，快速補充導彈和炮彈等武器裝備以支援烏克蘭存在困難，這促使五角大樓官員重新審視行業整合是否已過度。

二十年的併購潮使得六大承包商瓜分了五角大樓大部分軍事裝備預算。而在1990年代，約有50家公司競標大型合同。

與汽車製造商類似，頂級軍工巨頭的自產比例較過去下降，更多依賴分包商。整個國防工業供應商數量從2016年的6.9萬家縮減至2021年的5.5萬家。隨着勞動力、芯片、火箭發動機等零部件短缺制約着軍備增產，這些中小企業已成為瓶頸環節。

五角大樓負責基礎工業問題的副助理部長哈利瑪·納吉布-洛克在喬治梅森大學舉辦的整合研討會上表示：“軍方對這些關鍵能力的獲取正日益依賴更少的承包商，這影響了各方的產能提升能力。”

五角大樓的運作模式壓縮了多承包商並存空間，例如F-35戰機項目就旨在取代多種機型。圖片來源：法布里斯·科夫里尼/法新社/蓋蒂圖片社十年來，五角大樓和反壟斷官員一直不鼓勵六大主要承包商進一步合併，同時批准了大多數涉及下一級供應商的合併。這種情況已經開始改變。

去年，司法部試圖阻止兩家網絡安全公司的合併，儘管法官在10月份拒絕阻止合併。

去年1月，聯邦貿易委員會起訴阻止全球最大國防公司洛克希德·馬丁公司以44億美元收購火箭製造商Aerojet Rocketdyne控股公司的計劃。洛克希德放棄了這筆交易。

五角大樓面臨着衡量國防工業交易潛在影響的挑戰。圖片來源：JOSHUA ROBERTS/REUTERSAerojet是國防工業中一個小而關鍵的齒輪的例子。勞動力和供應商問題延遲了其火箭發動機的交付，這些發動機用於部署在烏克蘭的標槍和毒刺導彈。

Aerojet首席執行官Eileen Drake在11月表示，供應商的一場火災擾亂了生產，但公司已經建立了一個新的製造工廠，改善了招聘並加強了自己的供應鏈。

與洛克希德共同製造標槍導彈的雷神技術公司表示，Aerojet要到2024年才能趕上發動機訂單。

在洛克希德收購Aerojet的交易失敗後，董事會爆發了權力鬥爭，該公司再次被掛牌出售，最終於上月獲得L3Harris科技公司47億美元的收購要約，這家按銷售額計算在美國六大國防承包商中規模最小的企業。

該交易還需獲得股東和監管機構的反壟斷批准，這為五角大樓、司法部和聯邦貿易委員會提供了機會，將近12個月烏克蘭衝突中汲取的經驗教訓納入其分析。

五角大樓和反壟斷執法機構面臨的挑戰是如何衡量國防工業交易的潛在影響。與醫療保健等行業相比，國防領域的學術研究相對較少，部分原因是缺乏可用數據以及難以評估結果。

收購Aerojet將鞏固L3Harris作為五角大樓主要國防承包商之一的地位。圖片來源：Celal Gunes/Anadolu Agency/Getty Images例如在醫療領域，更好的結果可能是死亡率降低，但軍方缺乏公認的成功衡量標準。

“令我震驚的是，經濟學家在這方面的研究如此之少，“斯坦福大學教授馬克·杜根表示，他是2020年一項關於國防工業競爭研究的合著者。

該研究沒有發現任何證據表明整合導致五角大樓武器採購成本顯著增加，但無法確定質量和供應能力是否受到影響。

五角大樓的納吉布-洛克女士表示，該部門正致力於委託更多關於該領域的學術研究，並改進現有數據以協助其交易分析。

“我們正在嚴格審查可能進一步鞏固[國防工業基礎]並損害競爭的併購交易，“她説。

分析師和法律專家表示，對L3Harris收購Aerojet要約的審查將檢驗一項交易——使公司更有能力提高產量——是否超過任何反競爭效應，其中大多數人預計該交易將獲得批准。

“我們認為L3Harris與Aerojet的交易不存在監管障礙，因為沒有垂直整合問題，而且合併後的公司仍小於幾家更大的主要承包商，“Capital Alpha Partners LLC的國防分析師拜倫·卡倫表示。

洛克希德是西科斯基直升機業務的所有者。圖片來源：克里斯蒂安·默多克/《公報》/美聯社L3Harris與之前的洛克希德一樣，表示成為更大集團的一部分將幫助Aerojet解決其面臨的挑戰並投資於未來產品。L3Harris表示將運用其"知識推動業務的復甦和增長”。

Eversheds Sutherland LLP合夥人、五角大樓前工業事務主管傑夫·比亞洛斯表示，雖然五角大樓會考慮收購是否會提高公司實現生產目標的能力，但這不太可能足以批准那些被認為會減少競爭的交易。

總部位於加州埃爾塞貢多的航空噴氣公司的國家安全重要性在五角大樓2月發佈的國防供應商狀況更新中得到了強調，其中提到火箭發動機領域是一個值得關注的領域。五角大樓表示，供應商數量的減少可能會抑制創新和價格競爭，並使軍方容易受到供應鏈中斷的影響。

無論五角大樓對未來收購做出何種決定，要改變多年的整合局面都將十分困難。飛機、艦船和導彈的大型生產商數量已縮減至每個類別僅剩兩到三家。

五角大樓還以多種方式精簡了軍事行動，這為多個承包商留下的空間更小。例如，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的F-35噴氣式戰鬥機旨在取代許多其他類型的飛機。

同樣，大型造船廠僅剩兩家，通用動力公司和亨廷頓英格爾斯工業公司。大多數大型國防合同通常最多隻有三家公司投標。

“當只有一家設施能夠建造像航空母艦這樣的東西時，很難有競爭，”貿易組織專業服務委員會主席、前五角大樓採購官員大衞·伯託説。

五角大樓官員表示擔心，大型公司擁有如此大的政治影響力，以至於在沒有競爭的情況下，投資決策可能會被扭曲，納税人最終會在國防裝備上花費更多。

在幫助阻止洛克希德計劃收購航空噴氣公司之前，國防部自2015年以來一直沒有對大型行業交易提出挑戰，當時洛克希德從聯合技術公司（現為雷神公司的一部分）收購了西科斯基直升機業務。

那次收購是十年來首宗大型國防合併案，促使五角大樓在國防交易中為司法部和聯邦貿易委員會提供更密切的諮詢。該交易獲得通過是因為洛克希德當時並不生產直升機。

如今，洛克希德已成為五角大樓最大的直升機供應商，該公司正試圖通過抗議其輸給德事隆集團的價值高達800億美元的合同來鞏固這一地位，該合同旨在為陸軍提供數百甚至數千架新型直升機。

聯繫道格·卡梅隆，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1月4日的印刷版，標題為《滯後的武器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