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可以捍衞民主——同時拯救我的生命 - 《華爾街日報》
Mikheil Saakashvili
格魯吉亞,第比利斯
我畢生致力於推動民主與西方價值觀。我始終反對俄羅斯的侵略行徑。此刻我懇請美國及其盟友支持格魯吉亞人民反抗暴政,守護我們西化改革的成果,並挽救我的生命。
2003年玫瑰革命期間,我與勇敢的格魯吉亞同胞並肩作戰,確保國家實現和平民主轉型。如同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當普京2008年入侵格魯吉亞時,我同樣挺身抗爭。
在我九年的總統任期內,格魯吉亞從黑幫橫行的土地蜕變為經濟蓬勃的民主國家。如今我卻遭親俄政府以"總統期間不當赦免安全官員"和"間接指使殺害政敵"等政治構陷罪名羈押。
自2021年10月起,我長期遭受非人拘禁,現被嚴密監控於第比利斯Vivamed監獄診所。與家人聯繫受限,此文是經母親秘密帶出。我正因堅持民主信念、維繫與美西方盟友關係而受迫害。若敵人得逞致我獄中身亡,地區其他領袖當警惕自身命運。
我執政時期,格魯吉亞曾是後蘇聯地區西式改革的典範。為殺一儆百,普京2008年8月深夜突襲,軍隊穿越高加索山脈羅基隧道入侵,企圖顛覆民選政府。
我被告知要在24小時內攜家人離開這個國家,否則將面臨即刻的死亡威脅。我選擇留下,與格魯吉亞同胞並肩抗爭。美國支持了我們,東歐各國領導人飛抵第比利斯展現團結。我們在首都的門檻前阻擋住了俄羅斯。
2012年,我主持了高加索地區首次和平權力交接。普京先生毫不掩飾他對2012年格魯吉亞議會選舉的干預——這場選舉使執政黨"格魯吉亞夢想"聯盟創始人、在俄羅斯發家的寡頭畢齊納·伊萬尼什維利掌權。
2008年俄格戰爭期間,普京先生揚言要懲罰我,並多次將我與他的國內政敵阿列克謝·納瓦爾尼相提並論。在這些衝突中,我通過2013年聯合國演講等場合,不斷警告普京對格魯吉亞和烏克蘭構成的威脅。
卸任總統後,我加入了基輔的彼得羅·波羅申科政府(我曾在烏克蘭讀大學並精通當地語言)。2015年我被任命為烏克蘭南部敖德薩州州長時,正值普京試圖通過代理人和分裂分子顛覆該地區。同年12月,我被伊萬尼什維利的親俄政府剝奪了格魯吉亞公民身份。
去年底,我離開烏克蘭回到第比利斯。和多數格魯吉亞人一樣,我擔憂國家的民主倒退和親俄傾向。我清楚自己可能因政治指控被捕入獄——這些罪名只有格魯吉亞或俄羅斯當局才認可。但如果知道會遭受格魯吉亞當局酷刑和投毒、幾近喪命,我定會重新考慮回國決定。
澤連斯基先生及其他歐洲領導人已呼籲格魯吉亞當局允許我赴西方接受治療。歐洲議會和歐洲委員會通過決議,要求將我轉至國外就醫。由11名歐洲醫生組成的醫療團隊(他們與支持酷刑受害者及人權侵犯受害者的非營利組織格魯吉亞同理心合作)表示,格魯吉亞的醫療條件無法阻止我健康狀況的急劇惡化。2022年秋季,一個由五位美國頂尖醫學專家組成的獨立團隊對我進行檢查後指出,若不能在格魯吉亞境外接受緊急治療,我將在羈押中死亡。
所有醫生均認定,我在關押期間遭受了可能致命的重金屬中毒和腦損傷。格魯吉亞地方法院正在審議醫療轉移申請,但審理程序一再拖延,裁決時間未定。我們清楚格魯吉亞法院的判決將受政治影響,而我曾並肩作戰的盟友——美國、英國和歐盟——施加的壓力,對於推動格魯吉亞政府作出正確決定挽救我的生命至關重要。儘管該國正倒向俄羅斯,但這些官員仍畏懼並依賴西方。若他們明白讓我死去將招致嚴重後果,便會採取相應行動。
我曾致信拜登總統,我在1990年代通過我的朋友參議員約翰·麥凱恩與他相識。2012年,時任副總統的拜登稱我為“東歐的喬治·華盛頓”。如今我只能希望美國不要讓普京先生因我的死亡而獲得勝利,也不要讓俄羅斯控制格魯吉亞,這是我們共同奮鬥以防止的局面。
薩卡什維利先生於2004-2007年及2008-2013年擔任格魯吉亞總統。
1月4日,格魯吉亞前總統米哈伊爾·薩卡什維利的支持者在第比利斯舉行集會。圖片來源:IRAKLI GEDENIDZE/REUTERS本文發表於2023年1月9日的印刷版,標題為《西方可以捍衞民主——並拯救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