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專家正在加劇對疫苗的不信任

根據拉斯穆森報告上週的一項調查，近半數美國人認為新冠疫苗很可能導致了大量無法解釋的死亡。去年12月，拉斯穆森報告顯示，擔心新冠疫苗可能產生重大副作用（57%）與認為疫苗有效（56%）的人羣比例幾乎持平。

人們可以同時持有這兩種觀點。但自詡為專家階層的人士以及許多自稱記者的人，將任何質疑其新冠疫苗正統觀點者斥為"反疫苗者"——這個標籤與"氣候否認者"一樣充滿輕蔑。

但調查表明，大多數美國人（包括未接種新冠疫苗者）並非普遍不信任疫苗。公眾對新冠疫苗的看法更為複雜，因為這些疫苗採用新技術且未經充分研究。專家們應對疫苗懷疑論負責，因為他們未如實告知潛在風險。

mRNA疫苗採用創新技術對抗不斷變異的新型病毒。經過僅10個月的測試後，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就緊急授權使用。而疫苗試驗通常需要約10年時間。

由於當時每日有數千人死亡，FDA在2020年12月決定不能等待詳盡研究，在兩項大型隨機對照試驗顯示輝瑞和莫德納疫苗對症狀性感染的有效性接近95%後便予以授權。但患者跟蹤時間僅有數月。試驗參與者數量不足以識別相對罕見的不良反應，特別是在不同年齡組或特定健康狀況人羣中。公共衞生官員無法確定疫苗是否會導致諸如每10萬接種者中1人出現神經症狀，或每1萬名年輕男性中1人出現心臟問題等情況。

儘管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後來全面批准了這兩種疫苗，但加強針從未在大型臨牀試驗中進行測試。政府推薦的疫苗接種方案——對老年人而言不到兩年內接種五劑——也未經此類驗證。加強針建議的提出基於一個假設，即其益處大於疫苗風險。去年秋天，FDA兩位資深疫苗官員辭職，據報道是因為政治任命者越權干預機構科學家的工作，並在缺乏足夠證據證明其必要性和安全性的情況下，倉促推動為所有成年人接種加強針。

“由於加強針可能存在副作用（無論多罕見），必須確保其提供給能明確獲益的人羣，”他們於2021年11月在《華盛頓郵報》的文章中寫道，“接種過兩劑mRNA疫苗的健康年輕人因新冠住院的可能性極低，因此為任何潛在副作用（如心肌炎）冒險的理由就大幅減弱了。”

他們還提出擔憂：加強針可能導致免疫印記現象，即“反覆‘訓練’免疫系統對抗原始病毒，可能降低針對變異株的加強針效果”。

科學家們持續研究並取得關於病毒的新發現；疫苗研究亦是如此。上週美國心臟協會期刊《循環》發表的一篇論文發現，青少年心肌炎與血液中疫苗刺突蛋白循環水平升高存在關聯。作者未發現其與疫苗抗體或T細胞反應（被許多人懷疑是心肌炎誘因）的相關性。

一項12月22日發表於《科學免疫學》的研究發現，重複接種mRNA疫苗會提高特定類別抗體IgG4的產量，這類抗體與免疫耐受相關。當免疫系統持續接觸某種外來物質並判定其無致命威脅後，便會停止對其攻擊。就疫苗刺突蛋白而言，IgG4抗體的增加可能使人們更易感染新冠病毒。

所有這些現象都需要更深入研究。將人體及其系統形容為"複雜"實屬輕描淡寫。那些自詡專家的人應當保持更多謙遜。要證明死亡或不良事件由疫苗引起通常極為困難。但當朋友接種後不久意外離世時，人們懷疑疫苗是否起了作用並非毫無道理。

斯坦福大學衞生政策教授米歇爾·梅洛——一位疫苗錯誤信息的尖鋭批評者——在《舊金山紀事報》上描述了她的痛苦經歷：她45歲的健康丈夫在接種第二劑新冠疫苗幾天後突發中風。“即便經過醫生所謂的’百萬美元級全面檢查’，仍無人能確定病因，“她在2021年7月寫道。

當她建議向聯邦疫苗不良事件報告系統（一個追蹤可能與疫苗相關事件的自主報告數據庫）申報中風事件時，“醫院護理團隊顯得侷促不安”，顯然擔心"反疫苗組織會篩選這些報告，尋找支持疫苗不安全主張的隻言片語”。

互聯網上充斥着疫苗接種後不明原因死亡的案例，其中許多可能只是巧合，但也不排除部分存在關聯。專家們否認或忽視人們親眼所見的事實以及新證據和經驗的展示越多，公眾就越會無視他們的建議，轉而輕信那些詆譭所有疫苗接種的江湖騙子。

圖片來源：salvatore di nolfi/Shutterstock刊載於2023年1月9日印刷版，標題為《“專家"正在加劇對疫苗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