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評論：與傑森·莫瑪一起為金錢攀巖 - 《華爾街日報》

節目參賽者布拉德福德·李·伯恩斯圖片來源：HBO Max偉大運動員的壯舉常被比作藝術，但長期以來，攀巖似乎是最接近"為藝術而藝術"的體育項目。它沒有回報、沒有掌聲、充滿痛苦且缺乏實際意義——而這正是其精髓所在。將其變成競賽似乎違背了這項運動的本質。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世界頂級攀巖運動員、職業攀巖商業化推手克里斯·夏爾馬聯合主持的八集系列節目《攀登》，將這個特立獨行的愛好納入了標準節目範式。該節目在諸多方面體現了媒介特性：競賽構建敍事，電視需要敍事。如果你能忽略解説中氾濫的陳詞濫調，節目還算引人入勝。十名參賽者角逐高額獎金和同等價值的代言合約（夏爾馬先生在首集開場三分多鐘就"順帶"提到了"我的終身服裝贊助商"）。選手們在地面表達的情感——即時建立的友誼、對勝負的漠然、偽哲學式的頓悟——這些競技節目標準套路，在鏡頭前卻顯得如同巖壁般真實。

演員兼攀巖者傑森·莫瑪作為夏爾馬的老友率先登場，在西班牙馬略卡島赤膊上陣，但每集僅出現約一次（至少前三集如此，這也是僅有的供評論的劇集）。將《攀登》打造成人文故事的嘗試雖顯崇高卻可能失策：這羣人痴迷的是一項極度危險且高度孤獨的運動。“我不習慣在眾人面前攀爬，“一位年輕女性不安地表示。此時觀眾或許已然意識到，當攀巖者每前進幾英寸就有一羣新朋友發出"哇哦！“的歡呼，對其專注力恐無裨益。不過，當有人征服看似不可能的巖面時，即便像我這樣永遠不可能嘗試的人，也能感受到替代性刺激——哪怕是為十萬美元獎金（這正是攀巖者們所追逐的）。

職業攀巖運動員梅根·馬丁與夏爾馬先生共同擔任主持和指導工作，在名為"自行車王國"等趣味地標處提供技術指導並對選手表現進行點評。比賽項目涵蓋馬略卡環礁的"深水獨攀”、加泰羅尼亞石灰岩懸崖的"運動攀巖”，以及西班牙聖洛倫索-德蒙蓋（該國擁有眾多令人歎為觀止的攀巖勝地）的"抱石"項目——這些場景無論從美學角度還是致傷風險來看都令人屏息。體育賽事節目並不罕見，但《巔峯爭霸》的創新之處在於大量展現失敗過程：這項已演變為競技的運動，勝負不僅取決於能否征服某面巖壁，更關乎攀登速度；若未能登頂，則取決於達到的高度。看到電視競賽中選手付出精湛技藝時而痛苦的努力卻未必能立即獲勝（參見：即時滿足），實在令人振奮。可能令某些人沮喪的是，自然法則依然適用：無論意志多麼堅定，攀巖終究比拼肉體能力——更年輕、更強壯、更敏捷；所有人在《巔峯爭霸》中冒險，只是程度不同。

安德森先生是《華爾街日報》電視評論員。

刊載於2023年1月11日印刷版，標題為《“巔峯爭霸”：為獎金攀登峭壁》。